許是耳邊聲音不停,被她叭叭煩了,薑硯遲嗤道:“你的小男朋友,關鍵時候不在?”


    小巧的手電筒含在嘴裏,他說話聲音含糊不清。


    “聯係不上。”虞商商說完意識到他口中的稱唿,反駁道,“誰告訴你他是我男朋友,我們隻是朋友關係,送我來鎮子。”


    “……”


    他淡淡迴複:“哦。”


    像是毫不在意。


    不知為何,虞商商總覺得這聲“哦”摻雜著不可言說的放鬆和舒心。


    他好像心情好了些,嘴角自然向上。


    這樣說話很不方便,虞商商從他嘴裏抽出來巴掌大的手電筒,光亮對準前方道路。


    她狀似不經意地說:“我晚上迴不去,勉為其難住你家。”


    一是要跟他培養感情,二是真沒地方住。


    “……”


    又不說話了。


    得。


    大爺。


    迴到薑硯遲奶奶的茅草屋裏。


    奶奶站在屋外來迴踱步,焦急等他。


    發現遠處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奶奶拐杖杵地,高興地揚手:“阿遲。”


    身影由遠及近,薑硯遲背著虞商商穩重走到茅草屋前,將她平穩放下來,單手薅起她的手臂支撐虞商商身體。


    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奶奶,這是我朋友,晚上沒地方去,想借住一宿。”


    奶奶目光放到她身上。


    虞商商訕訕,跟薑硯遲的稱唿叫道:“奶奶好。”


    “哎,丫頭好。”奶奶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喜笑顏開道,“當然可以,不嫌棄奶奶家裏破舊就行。對了,丫頭你的腳受傷了?”


    她看出來虞商商走路一瘸一拐。


    腳踝沒有很痛,光看著嚴重而已。


    虞商商難堪地捂了下腳踝,剛要說話,隻聽頭頂冰涼的聲音:“自己扭的,有跌打損傷膏嗎?”


    “當然有,就在櫃子裏。”


    當時家裏養的羊不多,盛放柴火和羊飼料的倉庫空空如也,隻有一張小炕。


    虞商商被薑硯遲攙扶到炕上,他從奶奶那裏拿來跌打損傷的藥膏,借助燈光,褪去她無骨襪,耐心塗抹藥膏。


    他冰涼的手將藥膏揉熱,掌心貼在她的腳踝處耐心揉搓。


    薑硯遲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忽閃忽閃,虞商商忽然來了興致,默默地問:“薑硯遲,你也會對其他人這樣好嗎?”


    薑硯遲不說話。


    屋子裏簡單到極致,隻有一個看得見的炕頭。


    他表情生硬。


    虞商商早就習慣了薑硯遲的冷情,自顧自說道:“家裏有多餘的被子麽,我想鋪一床,蓋一床。”


    家常的問題他方肯迴答:“隻有兩床。”


    奶奶一床,另一床花被子便在這。


    虞商商又問:“那你呢,你蓋什麽?”


    “……”


    薑硯遲忽然抬起頭,把她的腿放到炕上。


    紅腫處均勻塗抹了藥膏,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有時候沉默恰好也是一種答案,虞商商試探問:“你沒有被子蓋?”


    夏天可以不蓋被子,但是鎮子邊的夏夜有冷風,倉庫的門壞了,合不上,冷風侵襲進來,容易被吹感冒。


    他非常高冷:“管好你自己。”


    好好好,是她的不是了。


    虞商商噘嘴心裏吐槽時,薑硯遲已經走出倉庫。


    倉庫的炕被風吹涼,不蓋被子身體發冷,她坐在炕頭休憩,打開手機看了看,依舊沒信號。


    薑硯遲窮,手機性能和手機卡信號不可能比她更好,他怎麽做到能接她電話的?


    虞商商睡不著,完好無損的腳穿上鞋,另一隻受傷的腳懸在半空,抄起炕頭一根燒火棍當拐杖,一瘸一拐走出門。


    找找薑硯遲的身影。


    身在異鄉,他是唯一一個熟人。


    虞商商在屋後找到薑硯遲。


    彼時少年身姿挺拔,周身寂靜空虛,黑暗將他包裹在無邊夜色裏。


    指尖一抹猩紅。


    虞商商走近一看,他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粗煙。


    濃厚的尼古丁煙草味道彌漫空氣,薑硯遲背影寂寥,手臂低垂,一根剛點燃的煙隨時間漸漸燃到尾處。


    一口沒吸。


    虞商商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


    他好像在想事,低著頭沒動靜。


    煙燒到煙嘴,燙到指節時他恍然初醒,隨手丟掉煙把,腳尖碾碎火星。


    也許是虞商商的唿吸聲被聽見,也許是心有靈犀,總之薑硯遲仿若察覺一般,迴了頭。


    看見虞商商拄著一根漆黑的燒火棍站在草屋拐角,定定盯著他。


    薑硯遲啞然,心虛般把打火機揣進兜裏。


    “睡不著?”


    虞商商沒迴答,自顧自問道:“來這幹嘛?”


    “信號好。”


    怪不得能接著她的電話。


    屋後頭他站的那處是一片灘塗中的漏網之魚,唯一一個信號稍微好一點的地方。


    薑硯遲在這住了很久,對哪個地方有信號了如指掌。


    “信號好也沒見你玩手機。”虞商商低眉,看向他腳下燃盡的煙頭,“你是不是不會抽煙?”


    他不答,迴視的目光極輕,有點不敢看她。


    像沒寫作業被家長抓包的調皮孩子。


    她問:“還有煙沒?”


    虞商商拄著燒火棍跳到他身邊,扔掉礙事的燒火棍,身體倚著他。


    她的腳受了傷,薑硯遲沒再躲,任由她柔若無骨的身子靠在他身上。


    身體僵硬。


    虞商商沒想著他能迴答,直接上手,從他兜裏掏出來一盒嶄新的煙盒,以及一個樣式普通的打火機。


    打火機上麵有厚重的刮痕以及灰塵,好似是順手從灶台拿來的。


    虞商商一股腦把煙盒和打火機扔到屋後的草垛裏,隨著輕微的落地響動,她擲地有聲道:“我不喜歡煙味,以後不準抽煙。”


    薑硯遲麵色陰冷:“你管的倒寬。”


    “隨你怎麽說,你是我虞商商看上的人,就得聽我的話。以後再敢抽煙,天涯海角我也要追過去,把你按在地上親到你不敢抽為止。就像現在這樣……”


    虞商商猛地把薑硯遲撲倒在地。


    薑硯遲沒反應過來,勁瘦的身體真的被她推倒,兩具溫暖的身軀貼在一起。


    他背靠青石地板,悶哼一聲,懷裏撞進來柔軟的身體。


    虞商商仗著腳受傷,他不敢大力反抗,二話不說掐著薑硯遲的脖子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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