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芸相當配合她,「表嫂,咱們絕不能姑息惡人!這事一定要好好的查出來!」


    張二小姐和江雅芙關係好,也是個鬼機靈,接話道,「大張旗鼓的查不太好吧?流言雖惡毒,但畢竟不傷皮肉,國公府這邊興衝衝的去查,事情關注的人就更多了,那幕後之人就會更加得意!我看幹脆就不理它,過些日子京城裏有了別的樂子,那些嚼舌頭的也就忘了這事了。」


    很快,大家分成了兩派,開始討論起國公府應該用什麽樣的對策還擊,壓根沒人懷疑到底有沒有送藥的事了。


    說的正熱烈,尺素帶著丫鬟們上菜,燙的熱熱的淡酒,精致的佳肴一一擺上,剛才的話題在江雅芙的刻意引導下漸漸淡了,她與大家一起說笑玩鬧,身上哪有半分鬱色?


    因顧及著腹中孩子,江雅芙並未沾酒,但看著這滿屋笑顏心情確實好了不少。


    這時,外麵傳來了張平的聲音,「少夫人,各位夫人小姐,世子說今日貴客們登門,未曾好好招待,實在失禮。恰好世子剛得了從南邊來的大螃蟹,難得的是還鮮活著,便叫人蒸了十幾個親自送過來給貴客們嚐嚐鮮。」


    女眷們頓時停了說笑聲,滿臉的不可思議,時沛她們可都是見過的,平日得他一個眼神兒都難,今天居然主動來給嬌客們送螃蟹了?顯然,看的是人家自己媳婦的麵子。當時聽聞時江兩家定了親,她們也是愕然的,都以為時沛性子冷,江雅芙一板一眼,想必二人婚後不會太融洽,這樣看來倒是她們多慮了。


    有好事者紛紛揶揄江雅芙,「原來我們是沾了世子夫人的光啊!」


    「就是!不知今兒是咱們來的巧了,還是螃蟹來的巧了?」陳如芸跟著起哄。


    江雅芙即便早就知道時沛此時要登場,也不免臉紅了,端起一杯酒就往陳如芸的嘴裏灌,「你個丫頭,好吃好喝也堵不住你的嘴。」


    眾人哈哈笑著,陳如芸的酒還沒完全咽下,就有酒性剛剛上來的女子替江雅芙做了主,「快把少夫人的螃蟹送進來吧!別叫少夫人等急了。」


    「就是!」頓時三五聲附和,一個和陳如芸交好的潑辣姑娘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提議道,「姐妹們,以往鎮國公世子高不可攀,多瞧上一眼都讓人冷的直發抖。今天他既然主動前來,咱們何不讓他親自進來送,也想法子幫雅芙出出氣?」


    張二第一個讚同,「就是,說到底這事都是因他惹的,叫他進來!等下雅芙你可別心疼。」


    江雅芙被她搖著胳膊,隻好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好好,都喝瘋了,我叫他進來便是,你們掌握好分寸,他那人脾氣怪的很,等下若真讓你們下不來台,可別來找我哭鼻子,成了親的也別迴家找自家夫君打上門來。」


    「瞧你說的~」


    江雅芙叫了聲,「請世子進來吧。」


    大家立即正襟危坐,與剛才的模樣皆不相同。張平把螃蟹交給門口的春杏春月,就抹了把汗退下去了。


    時沛心裏打著鼓,闊步進了屋子,他還是頭一次單獨應付這麽多女人,想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可他早就有話在先,不管她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現在不過是進去見見幾個女人而已,總比敵軍的千軍萬馬好對付吧?


    時沛進門之前大家張羅的歡,可他進來後,所有人卻都下意識的沒了聲息,就連一向大膽的陳如芸都不敢造次了。半生形成的肅殺之氣不會因為陡然變年輕了就消失殆盡的,即便他已經盡量收斂氣息,讓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些了。


    「見過各位夫人小姐,眾位前來探望內子,府上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各位見諒。」


    別看大家剛才說的熱鬧,一見了正主紛紛不敢言語了。


    陳如芸大著膽子,還想著興風作浪,可剛叫出了一個‘表’字,就被一個看似毫無意義的一瞥給嚇的縮了迴去。算了,她還是不挑這個頭了,不然事後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還是其中一位已經成了親的女子代表大家開了口,「世子客氣了,府中待客十分周到。我們素來與雅芙交好,比外人更加親厚,倒是叫世子破費了。」


    時沛客氣的迴道,「這點東西不算什麽,雅芙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能得了各位貴客的喜歡才好,算是感謝各位的對雅芙的一番關愛之情。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對了,蟹肉性寒,還望各位幫我看著雅芙少吃一些才是。」


    說著他把目光投向了江雅芙,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一瞬,就像被什麽東西燙到了似的,立馬分開了。


    這話雖是為了做戲,卻也是實打實的真心。


    江雅芙被他看的臉色微紅,就聽有人說道,「世子放心吧,我們保證看著她,一根毫毛都不會出問題的!」


    「就是就是!今兒咱們可是見識著了什麽叫恩愛夫妻,今後再有人敢在我麵前說那些造謠的話,小心我啐她一臉!」


    張二添火,「我也是,那造謠的人心腸委實惡毒,準是嫉妒江姐姐日子過的好,天天背地裏編排人家。」


    聽著這些話,時沛不經意的接收到了江雅芙別有意味的眼神,心裏窘迫的無地自容。暗自發誓,以後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再惹這樣的麻煩。


    他衝各位客人行禮,「那時某就先謝謝各位了。」


    時沛走後,大家吟詩品蟹,又玩鬧了好一陣子才各自迴去。


    江雅芙提著精神一天,著實有些累了,迴了房,在尺素的服侍下換了身舒適輕便的衣物,才覺得鬆了口氣。


    尺素很高興,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少夫人,這下那姓許的該笑不出來了吧?」


    江雅芙平靜的說道,「我不關心姓許的什麽心情,她開不開心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幫我準備一些東西,明天我要迴趟娘家。」


    許展顏想往上爬無可厚非,但千萬別想她當墊腳石。這迴她隻是把潑到門前的髒水洗去了而已,若有下次,就沒這麽容易說話了,她必定要髒水怎麽來的怎麽潑迴去!


    晚上江雅芙讓人把菜做的清淡些,隻點了幾樣可口的,不想時沛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蹭飯,像幾天沒吃過飯似的,叫她欲開口趕人的話怎麽也張不開口。孫媽媽見此趕緊叫廚房多炒了兩個菜。


    她不知道,時沛就是摸準了她嘴硬心軟,才故意裝出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不然他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吃到她的飯?他心知雖然事情解決了,但她心裏定然是不痛快的。


    白天送螃蟹那一幕他是戲假情真,而她則是再清醒明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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