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彎著腰捂著肚子,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微微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絲,嘴裏恭敬的說,


    “先生,是我辦事不力,沒有找到那個村子。”


    陰影下的紀元燁端詳著手裏的拐棍,掏出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露出陰險的笑容,


    “既然找不到那個村子,就想辦法把那個男人找來。”


    皮特沉默了許久,


    “先生,我不是他的對手,恐怕辦不到。”


    “打不過他,可以想別的辦法。”


    皮特猶豫一下,還是抬起頭來,


    “先生,小人之事我做不來。”


    紀元燁雙目閃過狠毒的目光,他拄著拐棍慢慢走過來,皮特看他的表情心裏不禁哆嗦一下,眼中有一絲恐懼一閃而過,


    “先生……”


    “皮特,你帶上白玉奇再去一趟,這次帶上這個。”


    紀元燁從口袋裏掏出盒子,打開一看,裏麵是那塊古玉。


    白杉眼睜睜看著父親被幾個人帶走毫無反抗之力,瞪著眼睛看著窗外從白日到黑夜,房門被打開,以為是父親送迴來了,沒想到進來的是紀元燁,手裏拿著托盤,上麵放著飯菜,


    “白杉,吃飯。”


    白杉一臉恐懼的看著他笑眯眯的托著托盤離自己越來越近,說出來的話帶著顫抖,


    “紀先生,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


    紀元燁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自己慢慢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先吃飯。”


    白杉慢慢的挪到桌前,肚子咕嚕嚕的叫著,抬眼看了看紀元燁,端起白米飯拿著筷子往嘴裏扒拉起來。


    看他把飯菜吃的差不多了,紀元燁弓腰湊到他麵前,表情依然笑眯眯的,


    “聽說你和杜微雨很熟?”


    白杉一口飯嗆到嗓子眼裏,咳嗽的眼淚直流,好容易緩和下來,


    “我……我和她……”


    紀元燁突然伸手握住他受傷的手腕,痛的他慘叫起來。


    “認識嗎?”


    白杉連連點頭。


    “好,你去把她找到。”


    紀元燁滿意的笑了笑,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緩緩轉過身,


    “別擔心,她是我女兒,我可舍不得害她。”


    白杉驚訝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這是怎麽迴事?


    人影閃過,一人帶他走出房間,照例帶上眼罩,和來時一樣七拐八拐,白杉感到車子停了下來,眼罩摘下後還沒等適應過來,隻聽車門打開,自己一陣眩暈被扔到地上,他緩和一下身上的疼痛,環視四周熟悉了環境,朝著自己熟悉的地方走去。


    杜微雨從迴來後就沒有出過門,安奕澤過來幾次,談及笛飛聲的情況,她都沉默寡言,直到這天她拿出兩人曾經的自拍照才發現笛飛聲的容貌變的模糊,算算時間,還有幾個月就是清明節了,原來真的是間隔兩年就會有異象出現。


    “在看什麽?”


    安東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他站在客廳看著杜微雨一臉的茫然,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照片,微微一笑,


    “倒是很般配。”


    “說什麽夢話。”


    杜微雨白了他一眼,


    “你過來做什麽?”


    安東放下照片,雙手插兜跟她一塊站在落地窗前,


    “我爸醒了,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梁超廷已成喪家之犬,根本翻不起風浪來了,不過我爸找到一個人,可能和你有關係。”


    杜微雨詫異的看著他,


    “你父親認識我?”


    “不認識,不過他認識一個叫安然的女人。”


    安東直看著她的反應,杜微雨聽到這兩個字,呆愣半天,眼睛裏溢滿淚水,但是還倔強的不讓眼淚流出來,


    “她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


    “我爸說他找這個人就是因為老友托付,她為了救自己的女兒不顧身體,最後病死了。”


    杜微雨的淚水終於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外婆告訴自己,媽媽在把自己生下來後就一直沒有迴過家,自己從小到大受小朋友的奚落,笑話,根本沒有願意和自己玩的夥伴,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自己是個沒爸沒媽的孩子,學校裏的親子活動沒人參加;家長會上隻有外婆去,每當這個時候自己都悄悄的躲在角落裏羨慕的看著和父母相擁的同學,幻想著有一天自己醒來後發現原來是自己做的夢,自己也有幸福的三口之家,也有疼愛自己的爸爸媽媽。


    如今今天這個夢醒了,隻不過自己不是沒有媽媽疼,而是自己害了媽媽。


    “那個人是什麽人?”


    杜微雨冷靜了一下開口問道。


    “原始村子的村長。”


    “他在哪呢現在,我想見見他。”


    杜微雨抓住他的袖子,


    “安東,帶我去見他。”


    安東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和她保持距離,


    “是因為那個阿飛嗎?他是不是真的不是我們這裏的人?”


    杜微雨咬著下唇,猶豫半天才輕輕點頭,


    “對不起,我現在不能帶你去見他。”


    安東冷冷的說道,


    “不過我勸你一句,不要再這悲天憫人了,有些事你左右不了,還是按自己的心走吧。”


    說著他敲了敲自拍照上笛飛聲模糊的容貌,轉身離開了。


    白杉找到安奕澤的診所,那裏還沒有解封,打聽了周圍的商戶,才知道這段時間正在審查資質,好容易找到個公用電話,憑迴憶聯係上了安奕澤,確定了見麵的地點後,他整理好頭上的漁夫帽,匆匆離開。


    診所拐角處閃出人影,梁超廷看他離開,示意不遠處的年輕男子,後者點點頭,順著白杉離開的方向疾步而去,梁超廷立起了領子,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後車子啟動帶著他離開,最終的目的地居然是墓園。


    簡易搭建的工房裏,梁超廷脫下外套,有氣無力的癱倒在平板床上,直盯著房頂,聽著外麵照常施工的公墓,他知道安慶達也注意到了這裏的異常,不過他想做什麽自己不得而知,或許自己是時候聯係一下老師了。原來他這枚棋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已經被老師丟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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