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講了很久很久。


    謝庭琛將人抱在懷裏,聽著她在自己懷裏講從前的事。


    這種感覺令他快要溺亡了。


    男人心裏浮浮沉沉隻有一句話:溫迎,有你在懷裏,我的人生才具象化了。


    他好想將這女人揉進骨血裏。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是否也是這樣撩動那姓盛的「心房」?


    謝庭琛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不願意放手,姓盛的就願意放手了嗎?


    溫迎,你到底愛誰?


    你掌控了兩個男人的心,你知不知道?


    懷裏人兒說著說著,緩緩睡去。


    男人俯下身子,淺淺一吻落在溫迎雙唇。


    “好好睡一覺”。


    “溫迎,等你醒了”,“我要你做個決定”。


    天宸灣地下室。


    謝庭煜被嚴邵綁吊在空中。


    男人一身黑色定製西裝穩穩坐在沙發正中央。


    “謝庭琛,你要幹什麽!你敢對我做什麽!”


    被吊著的人哆哆嗦嗦,隻知道怒吼。


    可能是他太吵了,謝庭琛微微側頭露出嫌棄神色。


    “嚴邵,打電話叫謝成秉過來,讓他看看自己寶貝兒子的最後一麵”。


    謝庭煜徹底慌了:“大哥,哥!我錯了,你饒了我...”


    “哥,饒了我...”


    沙發正中間男人不屑:“饒了你,那豈不是便宜你了”。


    他輕描淡寫一句話,令人毛骨悚然。


    “大哥,都是盛堅白給我出的主意,他說...”


    “行了...”


    謝庭煜的話被無情打斷,男人似乎不想聽這些肮髒齷齪的交易內幕。


    嚴邵手中握著短棍,掄圓朝著謝庭煜腹部擊打過去。


    一棍一口血,足足打了十幾棍。


    謝庭煜說話已經很吃力了。


    原先在謝家,無論自己怎麽搶謝成秉的愛,謝庭琛總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樣。


    謝庭煜有時候在想,他到底在乎什麽呢。


    今日嚴邵的一番話,他才忽然想明白。


    謝家、謝成秉的父愛,都是他謝庭琛嗤之以鼻的東西。


    以前謝庭煜的那點小心機,謝庭琛自然是瞧不上眼。


    所以他不在乎。


    可偏偏自己在謝庭琛心裏裝下溫迎這個女人的時候動了她,所以謝庭琛怒了。


    “大哥,我...真的錯了...”


    地下室門被推開。


    謝成秉進來時心一驚:“庭琛,你這是做什麽?”


    明知故問。


    “我的好父親,做什麽,你難道看不到嗎?”


    男人緩緩從沙發站起來,他的身形太優越了,站在地下室裏格格不入。


    可偏偏就是這種西裝暴徒的反差感,他透出的氣息才更有威懾力。


    “他動了溫迎,你說該不該死?”


    謝庭琛將選擇權丟給了謝成秉。


    空中吊著的謝庭煜艱難抬起頭:“父親,救我...”


    謝成秉陰沉著臉:“他是你弟弟!”


    “哦?我的好弟弟要置我於死地,那就是父親您也提前知曉了?”


    這句話,哪哪都是陷阱。


    “父親,既然您也知道,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槍口重重抵在謝成秉腦門上,他腿一軟,自覺將雙手舉起來越過頭頂。


    謝成秉眼裏帶著恐懼:“你混賬,我是你父親!”


    男人似是覺得好笑:“我管你是誰”。


    說著,扳機扣動。


    謝成秉嚇的失了聲,他本以為謝庭琛隻是嚇嚇自己,不敢真動手。


    “庭琛...庭琛...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要索命,你去找他”!


    謝成秉不知想到了什麽,伸開胳膊手死死指著謝庭煜:“都是這個混賬還有他媽那個賤人!”


    短短一句話,他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要死也是他死!”


    “庭琛,饒了我,我是你父親啊!”


    嚴邵聽著這話從心裏寒到頭頂。


    他雖是個外人,聽了這話也心寒。


    嚴邵原以為謝成秉隻是不愛謝總,沒想到他...


    謝成秉隻愛他自己。


    謝庭琛哼笑。


    男人槍口抵著謝成秉一步一步往後退:“真不愧是我的好父親啊!”


    他的眼裏,不知是悲哀還是慶幸。


    “當年,謝成坤的死,是你一手策劃的,是不是”。


    男人用的是篤定語氣。


    謝成秉清醒了幾分,他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庭琛,你胡說什麽!”


    男人眼神示意,嚴邵上前將資料打開。


    “謝董,當年您糾纏文荷夫人不放,被她丈夫也就是您的親弟弟謝成坤發現”


    “當時,他是謝老爺子最屬意的接班人,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策劃了一場天衣無縫的人禍”


    “當時您的夫人何娟研女士撞破您跟文荷夫人的醜事,您便對秦家威逼利誘,又策劃出了何娟妍女士出軌不忠等所有行徑”。


    當年是謝成秉默許秦家的來勾搭何娟妍。


    他太了解何娟研那賤女人了。


    果不其然,沒半年,這事就成了。


    謝成秉瘋癲一般:“不是,不是我...”


    喊了幾聲,他又忽地改口:“是我...是我又怎麽樣...”


    他像是內心秘密徹底崩塌般。


    謝庭琛突然沒了興致。


    他這個父親,擅長玩弄人心拿捏權術,卻從不信「色字頭上一把刀」。


    他殘忍、自私、隻為己。


    吊在地下室半空中的謝庭煜口腔含著血,陰森森地笑出聲:“嗬...”


    他的淚,藏在血裏看不見。


    他諷刺:“大哥,看看我們的好父親...”


    謝庭琛眼神冷了幾分:“嚴邵,再補二十棍,至於咱們這位二少是死是活,自有謝董看著,不得離開半步”。


    “是,總裁”。


    男人轉身走出地下室。


    門一關,裏麵的痛苦嘶吼聲盡數被屏蔽的一幹二淨。


    謝庭琛想:他的溫迎還在睡著,不知道夜裏有沒有哪裏疼。


    黑色邁巴赫發動,消失在霓虹夜色中。


    澳區。


    樊婉是看著盛為醒來的。


    盛弘旻示意醫生全都進來。


    一群人圍成一圈,檢查了身體各項指標沒問題後才緩緩舒了口氣。


    “盛董,小盛總沒事了”。


    樊婉身子軟軟落在床邊,她吊著的心終於落下去了。


    “阿盛,媽在這兒...”


    躺著的男人意識混沌:“溫迎呢?”


    盛弘旻拔高音量:“臭小子,你老子和你媽都守在這兒,你醒來就知道找自己女人?!”


    護士被他嚇了一跳,急匆匆低著頭走出去關上門。


    樊婉在盛弘旻大腿上擰了一圈:“你這麽大聲做什麽,孩子才剛醒!”


    盛弘旻吃癟。


    慣得。


    都是給這女人慣得。


    要是他來養...


    盛為聲音嘶啞開口:“我要見溫迎”。


    盛弘旻氣的跺腳:“老子又不是許願池的王八,你說見她就見她?!”


    樊婉看著盛為眼角淚落下:“媽,阿迎怎麽樣了...我要去見她”。


    盛堅白說她出事了。


    盛為的意識還停留在中槍倒下之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玫瑰劄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山不讓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山不讓塵並收藏玫瑰劄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