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與趙謙君同時登上了不同的浮台,而這二人的比試自然是極度吸睛的,人們已等不到明天,其實更希望此刻二人便能一決高下。


    甲處浮台雷聲大作,乙處浮台烈火衝天,一時間惠水波濤洶湧,濁浪排空。


    趙謙君對上的乃是宏院院長前兩年新收的弟子,肖光漢,那人洞靈上境的修為並未遜色自己太多。


    棘手的是身為顧西辭的弟子,他劍招功法層出,似是要在春試上將他的畢生所學,全部展示出來。


    守拙劍帶風雷之勢壓入中場,肖光漢執意相爭,一招青山東來式,揮出氣勢磅礴的一劍逼退趙謙君。


    緊接著他連揮數劍,步步緊逼,兩劍無數次的交鋒,四濺的源輝與火星助長了比試緊張的氛圍。


    趙謙君退至浮台邊緣時,突然腳尖向前一觸,疾勁雷體大開,化作一道紫色雷體翻身躍過肖光漢頭頂,一個空翻後便占據浮台中心。


    肖光漢迴首望去,趙謙君攻勢又來,眼中竟同時出現兩道紫色身影。


    他來不及分辨這兩道身影那道是真那道是假,下意識揮劍擋下右邊來劍,當鐵劍清晰的觸碰感傳來,肖光漢原以為這招不過是故弄玄虛,但下一刻左肩卻傳來了劇烈的刺痛感。


    兩道身影跳躍著詭異的步伐,帶著遊走的雷電,重疊交匯在一起,肖光漢才再次看清楚趙謙君的真容。


    肖光漢語氣中略帶鄙夷,問到:“霆山何時也修如此詭異之劍?”


    趙謙君道:“道友可知萬法相容才是術之盡頭,方才不過是以疾勁雷體為基,又同時將霆山的疾影步與左風右雷劍相融。”


    肖光漢聽後恍然大悟,隨即又產生疑惑:“左風右雷?難怪同時出現兩劍,不對,你使的是單手劍,哪來的兩劍。”


    趙謙君伸出左手,食指中指沾滿鮮血,肖光漢頓時明白,這位霆山少宗主不單單隻是修行天賦高超,實戰應變也在常人之上。


    趙謙君笑道:“指劍也是劍呦,對了。如此說來我還融了招雷剛指。”


    肖光漢抹了抹左肩溢出的鮮血,接著說到:“我確實受益良多,不過此戰尚未結束,還請少宗主莫要掉以輕心。”


    說罷肖光漢暴躍而起,劍斬趙謙君頭頂,一道劍氣源輝橫貫整座浮台。


    趙謙君引雷電交織形成雷籠護身,本以為可擋下此招,不料雷籠頂上的劍氣,在觸及雷籠的一瞬,竟化作道道銀光,垂直刺入。


    趙謙君劍舉頭頂,揮砍應對,再次退出浮台中心。


    “添鋒!”肖光漢暴喝一聲,隨即又向前猛揮一劍。


    一道劍影不知何時突然落至趙謙君胸前,待其反應過來胸前衣物已被撕開,血痕也浮現在胸口處。


    柳青黃似乎已看透一切,嘲諷道:“那麽多場下來,也就這肖光漢頭一個用特殊法器吧。顧院長真是愛徒如子,連添鋒這般珍貴的法器,都贈予了徒弟。”


    顧西辭冷哼一聲,道:“倒不是過分偏愛,隻是宏院有錢,像添鋒這樣的法器,宏院獎賞了許多給弟子。”


    那件名為添鋒的法器,實則是一枚玉珠,鑲嵌於劍鍔處催動,便會讓劍氣瞬間延長十丈。


    趙謙君看了眼胸口傷痕,來不及細想,化作雷影在小小浮台之上四處飛竄,他大概也猜出了是法器原因,若是站立不動,隻能成為活靶子。


    肖光漢道:“趙少宗主,實在對不住了,我身為顧院長弟子,萬不能在百姓麵前丟臉。”


    肖光漢話音剛落,手中又祭出一捆金色絲線,源輝催動下絲線穿行於浮台,數息間肖光漢那側已被金線密密麻麻交織。


    金線堅韌無比,吹毛斷發,甚至割裂了趙謙君殘留的雷電,它如附有靈性般侵襲著浮台那最後的方寸之地。


    陸憐生在岸邊觀望,先前他雖沒認出添鋒,可此刻望著滿台的金線,他瞬間便想到了那件名為金蠶線的法器。


    此物用於狩獵困獸有奇效,隻不過造價十分昂貴,一寸線便要一兩金。


    施展添鋒與金蠶線的肖光漢,足以勝過洞靈境巔峰,甚至某些半步攬山境,陸憐生不禁替趙謙君捏了把汗。


    咫尺風雷叩問謫仙,霸道青鋒鎮壓三寸人間!一劍又一劍,從橫劈側砍到上挑下刺,無數劍揮出,趙謙君身上劍意層層攀升,風雷劍訣亦層層遞進。


    惠水隨著浮台的甲處浮台暴起的風雷之勢卷起,連不遠處張陽的火光一時間都黯淡失色。


    金蠶線本已在趙謙君身上割出無數傷口,但隨著風雷劍訣施展,浮台上的金蠶線被道道落雷劈作齏粉,最密集處也在趙謙君揮砍下化為烏有。


    肖光漢忙收迴剩餘金蠶線,他源輝不足,所禦金蠶線根本無法擋下如今趙謙君攻勢。


    當風雷劍訣襲來,他以東宏劍法相迎,但在未碰到守拙劍那刻,他便意識到此刻的趙謙君絕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刹那間,雷電將肖光漢抽打的遍體鱗傷,手中那柄價值不菲的寶劍也被趙謙君挑飛。


    顧西辭見狀,連忙出手鎮壓,一道金色的源輝掌印從天而降,生生壓迫趙謙君撐劍跪倒在原地。


    顧西辭輕盈落在浮台,望向趙謙君道:“方才並非生死絕境,你沒來由劍術突飛猛進。我觀你出劍,發現你已有些失智。”


    趙謙君大口喘著粗氣,迷離的雙眼總算恢複了些神色,他強行九式其出,但事實上風雷劍訣的後三式他隻掌握了皮毛。


    顧西辭攜肖光漢下台,淡淡說了句:“少年,你雖表麵沉穩,但實則內心激進,凡事所求我勸你適可而止。”


    趙謙君抱拳行了一禮,道:“謹遵前輩教誨。”


    陸憐生望著縱身躍到岸邊的趙謙君,二人隻是簡單的一個眼神交流,陸憐生還是把心中疑慮壓了下去。


    乙處浮台的比試大可用曠日持久來形容,張陽的對手乃是宏國清河宗的女弟子。


    清河宗在修行界與北琅的雪蓮宗有異曲同工之妙,宗內八成都是女弟子,雖不同於雪蓮宗全宗上下都是女修,但如此多的佳人也令不少男子向往。


    炎凰真焰已在浮台邊緣圍繞成一圈火牆,無數簇火焰起舞,竄至空中足有七八尺。


    那清河宗弟子顏卿卿被困火牢之中,劍指空中張陽大罵無賴。


    張陽悠閑倚靠在炎凰背上,說到:“小娘子若是主動求饒,本美男念在你水靈動人的份上便放了你。”


    顏卿卿怒斥道:“呸!你這個登徒子,誰是你小娘子,有本事你下來,我們堂堂正正比試一番。”


    張陽拍了拍炎凰的背,於是乎浮台燃起了更多的真焰。


    顏卿卿早已揮汗如雨,晶瑩的汗珠掛在其粉嫩的臉蛋,她卻顧不及擦拭,隻能不停揮劍擊退蔓延而來的火舌。


    清河宗隻修一門細雨劍法,但誰知道自己苦修數年的劍法,竟恰好被這真焰壓製。


    火勢過盛,水則消散,細雨劍法在這火牢中威力僅存十之二三。


    張陽耐心望著在火牢中拚命掙紮的顏卿卿,道:“卿卿姐姐,我若不喊你小娘子了,可否主動認輸?你隻有洞靈初境,源溪僅在一級,而我的源溪卻修至二級,再僵持下去,率先油盡燈枯的也必然是你。”


    顏卿卿仍在嚐試破了這火牢,但細雨劍法灑出的點點甘霖,似乎永遠無法撲滅這愈燃愈旺的真焰。


    她憤怒說到:“你莫要得意,今日我就算輸了,也要讓我師姐好好教訓你。”


    張陽無奈搖搖頭,喃喃道:“真是個倔脾氣。”


    顏卿卿在熊熊烈火中也算堅持良久,趙謙君與丙處浮台那兩方都已落幕,她與張陽卻沒有絲毫要結束的意思。


    岸邊幾名看客,不忍這般佳人飽受烈火摧殘,好心喊到:“姑娘,那焚陽驕子不是一般人,你能撐至此刻已尤為不易,就算認輸我想你的師門也不會責備你。”


    火牢中飛濺的甘霖並未停歇,直到甲丙兩處浮台開啟新一輪的比試,這才沒了動靜。張陽收了炎凰真焰,隻看到顏卿卿精疲力竭,昏倒在地。


    還不等清河宗的人將其帶走,張陽卻躍至浮台,將顏卿卿抱到了炎凰背上,光天化日之下將人擄走,還發出了句“原來這便是香汗淋漓”的感歎。


    不遠處的兩名焚陽長老恨不得鑽入地縫,自家弟子竟如此不知羞恥,於是立馬馭雲追上張陽,命他別再胡鬧。


    張陽卻厚著臉皮道:“二位師叔,實不相瞞此番我離宗,真實目的就是給自己討個媳婦,而且已經物色好對象了。這姑娘倔的有個性,我想在娶妻前先妠她為妾。”


    那兩名長老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搶人也就罷了,竟然隻是想妠她為妾,清河宗的人若是知道了非扒了你皮。


    他們也容不得張陽繼續胡鬧,一人強硬將張陽捉迴了酒樓,一人則將顏卿卿送迴清河宗,並致以歉意。


    “下一場,乙浮台,桑院陸憐生對戰宏院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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