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冷幽的醇厚而磁性的聲音一字一字地敲擊進了蔣萊的耳膜裏,她整個人當場就愣住了。


    她一臉的絕望,目光渙散而沒有焦距,甚至連她的靈魂都脫離了身體。


    她就這樣癱坐在那裏,淚水依然不停地往下流淌著。


    「我……我……能不能不要做證人。」蔣萊咬著唇,一直在掙紮著。


    如果她做了汙點證人,那麽她所做的一切就曝光於天下了。


    她本來也不算太觸犯法律,畢竟一切事情都是沐清荷做的,她並沒有參與。喬家人知道她的一切也最多罵罵她,她不會有坐牢的危險。


    但如果她去法庭上指證沐清荷的所做所為,那麽沐清荷很有可能會反咬她一口,說她是共犯,那麽她就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所以她真的不想去指證沐清荷。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


    「沒有商量的餘地,必須去。」說話的是蔣方亭,「你把恩恩和冷幽害成什麽樣子了,你竟然還思悔改!那個女人也隻是把你當成一顆棋子利用,不去指證真正的壞人嗎?你到底是想要怎麽樣?」


    「我以前也對你說過,做錯事情不可怕,可是一錯再錯,知錯犯錯就隻能證明你的人品和智商都有問題。萊萊,我從不認為你是這個的女孩子,可是你迴國後的所做所為真的我痛心!」


    蔣方亭沒想到一迴國,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麽就變得這樣陌生而惡毒,讓他完全認不出這就是以前的蔣萊。


    「爸,我不是不願意去,而是我怕有去無迴。你知道嗎?」蔣萊的情緒有些失控,「你們隻會在意文一恩的死活,可有在意過我的處境?如果我去指證沐清荷,她說我和她是共犯,誰能為我證明清白?到時我就會坐牢,我不想坐牢,我不想我最美好的青春芳華都在牢裏度過。以後出來,我要做怎麽做人?你們有為我考慮為嗎?」


    「文一恩她就是寶貝,我呢?我的確是心裏討厭著她,可是我並沒有想過要她的命!想要她死的人隻是沐清荷而已。我什麽都沒的做,為什麽要讓我去背負這樣的罪名?」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喬冷幽冷冷輕嗤,「不是你和沐清荷攪在一起,不是你聽她挑唆,又怎麽會讓那個馬勇找恩恩報仇?就因為你一句話,他把目標轉向了無辜的恩恩!如果不是你們,她會遇到這樣的危險嗎?況且你還看不出來沐清荷利用了你嗎?」


    喬冷幽繼續追究著她的責任:「你覺得自己是一點責任也沒有是吧?你以為你不指證她就可以平安無事嗎?蔣萊,我可以當成所有的長輩麵告訴你,以我的能耐,想要讓你進去隻不過是輕輕動一下手指的事情。你要知道沈淳這位金牌律師可不隻是徒有虛名。你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自我反省地方,我覺得那裏正好。你和沐清荷這對情深姐妹還可以同甘共苦!」


    喬冷幽字字如冰冷的銀針,紮得她生疼,唿吸都有些緩不過來。


    「不,不要!表哥,你不能這麽對我。」蔣萊跪走向喬冷幽,可是喬冷幽卻連連後退了幾步,「沒有什麽是不可以的。如果你繼續學沐清荷去害人,隻會毀滅你自己!」


    「不,要我不坐牢,我不要!」蔣萊激動的搖頭,抗拒著自己會是這樣的下場。


    蔣萊又將乞求的目光轉向了喬致遠,江美芝,喬寅和霍仲晴:「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求求你們勸勸表哥吧,讓他不要把我送進監獄裏去。我不想進去,我不想……嗚……」


    她哭得悽厲,內心湧起的懼意讓她自己都害怕。


    喬致遠表態:「這件事情我不想管。」


    「冷幽,萊萊是錯了,可是能不能換一種方式來責罰她。」江美芝試探著問。


    「是啊,冷幽。萊萊她這一次是被人陷害,是糊塗的聽信了別人的話。她一個女孩子還這麽年輕,你讓她坐牢,那她以後可就毀了。冷幽,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吧。這一次我和你姑父一定好好的管教她。」喬未替自己的女兒說著情,這可是她唯一的女兒。


    她見喬冷幽不說話,又看向了自己的大哥和大嫂:「大哥,大嫂,你們說句話吧。冷幽會聽你們的話的。」


    「小未,如果我們替萊萊求情,那就是對恩恩的不公平。萊萊和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嫂子,自家的親人,你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還知道要怎麽嘲笑我們喬家的不團結。總之,我隻有一句話,萊萊是成年人了,她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霍仲晴這一次是站在文一恩這一邊,「如果我們就這樣原諒了萊萊這種惡劣的行為,你要我和你大哥,還有喬家怎麽向文家向恩恩的姑姑文瀾交待?你有想過我們的難處嗎?」


    「你大嫂說得對,若文瀾追究起來,我們要怎麽辦?」喬寅也是無能為力。


    「爸,媽,你們真的要看著冷幽把萊萊送進牢裏嗎?」喬未握緊了拳頭。


    「這是她自己造的孽,誰都幫不了她。」喬致遠聲音洪亮,威嚴十足。


    「你們可知道沐清荷的案子並不一定需要蔣萊去指證她。因為我已經有更重要的證人,就是那個被他教唆的馬勇,他才是整個案子最關鍵的證人。有了他的指證,沐清荷勢必是要坐牢的。而我並沒有真的想要對她怎麽樣。我僅僅隻是想看看她的態度,想知道她到底是選擇站在哪一邊。看她是不是能知錯能改。可是她的做法太讓我失望了,我突然覺得要把送進去好好教育一下也未嚐不可。」喬冷幽依舊冷淡地看著她,「你缺乏的是嚴厲的教育!這一次是很好的機會。」


    「對,做父母的已經管不了她,是該換人來管。」蔣方亭也是失望之極,「隻要進去能讓她重新做人那比什麽都強。」


    「你——」喬未咬牙,怒睜著眼眸看著蔣方亭,「是不是因為萊萊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你才這麽說!馬巴不得她坐牢是不是?」


    空氣瞬間就凝結了,偌大有客廳裏沒有了聲音,喬家的人都震驚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喬未。


    「小未,你剛才說什麽?你說萊萊不是方亭的親生女兒?」喬致遠站了起來,淩厲的眸子盯著喬未。


    喬未微垂著眼眸,眼眶泛紅,卻咬著唇不說話。


    蔣萊完全懵了,明眸放大,完全不在狀態內。


    她聽不見他們在說話,耳朵裏一直有嗡嗡聲在響,她像是一個失去生命的木偶就呆坐在那裏。


    「小未,你說話啊!」喬致遠質問著她,「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萊萊不是方亭的女兒,那是誰的?」


    「爸,你別激動。小未剛才一時激動說錯話了。萊萊當然是我們的女兒,她一時說錯了。」蔣方亭安撫著喬致遠。


    「哼!說錯話了?事到如今還要騙我?我親耳聽到的難道會有錯!」喬致遠一巴掌拍在了茶幾上,「小未今天你必須要把話給我說清楚。」


    「爸,我……真的是說錯話了。」喬未依舊垂著頭,不去看父親淩厲的目光。


    「我不是你們的女兒?那我是誰?」蔣萊淒淒而笑,一臉的心如死灰,「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說完,蔣萊猝然起身,直衝向柱子,一頭撞了上去。


    鮮紅的血水染紅了雪白的柱子,順著牆麵流淌而下。而蔣萊則倒在了柱角邊,額頭上破了一個血洞,鮮紅的血水把她精緻的臉龐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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