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靈露的馬兒不僅傷口好了,疾馳的速度更勝之前,簡直把家福嚇飛了。


    他摸了摸額頭,全是冷汗凍成的冰渣子,下雪天的,竟是驚得一身汗。


    主子這是給馬喂了什麽靈丹妙藥不成?總感覺這馬都要乘風飛起了。


    原本半個時辰左右的路程,硬生生縮短到了兩刻鍾不到,下車時,家福還覺得自己像飄在雲裏。


    薑硯秋也被顛得七葷八素的,所以在半路上就躲進空間裏麵,馬車停了方才現身出來。


    下車時,她用力拍了下馬頭,“想過安穩日子,以後就悠著點。”


    家福聽了,還以為她被顛得生氣了,連忙替馬兒求情,“主子別生氣,它今日可能是驚嚇到了還受了傷,才會如此暴躁不受控的,以後一定不會的。”


    薑硯秋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解釋,“南禾他們在哪裏?”


    家福指著邊上的院門,“就在雲霞苑,她自己的房間裏。”


    “行,你先把麻袋拖進柴房裏。”說完,三步並作兩步往裏麵行去。


    家福這才記起馬車後麵還掛著個人,想到一路上馬兒的速度,他就渾身一抖,“那人該不會撞死了吧?”


    他趕緊解開繩子,往袋子裏一瞅,果然先前那人變得鼻青臉腫,一張臉都有原本的兩張大了。


    臉都摔成這樣了,身上的其他地方就更不要說了。


    “得罪主子的下場,還真是生不如死呢。”家福伸手一探,還有氣息,“算你命大。”


    重新綁緊麻袋,往肩上一扛,一不小心碰著背上的傷,他齜了齜牙,向著廢棄的柴房去了。


    薑硯秋進了院子,直奔南禾住的地方。


    寧管事正搓著手,在門口來迴踱步。


    千竹也坐在外麵等候,臉色沉得可以滴墨。


    二人見到她來,都紛紛上前,“主子來了。”


    又看看後邊,“穆老沒來嗎?”


    “他不在藥堂,你怎麽樣?可有大礙?”


    “我沒事,但是南禾……她還沒醒。”


    薑硯秋撣了撣身上的雪,視線打量過千竹,見他氣色尚可,想來應該是服用過藥了,也稍稍放下心。


    寧管事得知沒找來穆神醫,又著急起來,“穆神醫沒來,這可如何是好?大夫開的藥,南禾丫頭都喝不進去,好不容易喂點進去,也全吐了。”


    “我去看看,我這邊有穆老留的藥,興許可以用上。”


    她邁步進去,徑直來到床榻邊。


    此時的南禾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嘴唇無色,看著像是脫了色的花兒,叫人心疼。


    “你們先出去,我檢查一下看還有沒有別的傷。”


    “也好,莊子上的婆子可能不夠細心。不過姑娘要小心些,大夫說南禾丫頭頭上的傷有些嚴重,要不是她吉人天相,怕是……”


    寧管事囑咐完,與千竹一起退迴門外,關上房門。


    薑硯秋解開南禾額上的浸了血的布,觸目驚心的傷口撞進眼簾,她瞳孔一縮,“傷口這麽深,這是撞上尖銳石頭了。”


    她手指沾了點傷口邊上的藥粉,聞了下,這是穆老的止血散,雖然不是聖品,但是止血效果也是極好。


    擦了擦手,立即從空間裏取出一個裝滿水的小竹筒,這裏麵有加過靈露。


    直接喂人服用靈露,別的內傷倒是好說,但是外傷的話,她怕傷口好得太過明顯,所以用水兌了一些,備用著,以防不時之需。


    好在水都喂進去了,靈露水的效果也是顯著的,不消一會兒,傷口裏麵就沒再溢血了。


    她又拿出一罐,繼續給南禾喂下去。


    深處的傷口正在慢慢修複,見此,她也鬆了一口氣。


    忽然掌心一熱,她低頭一看,是玉佩在發熱。


    看來南禾應該沒事了。


    聽著外麵的響動,似是大夫煎好湯藥過來。


    她憐惜地看著南禾,隻可惜不能一下子把你恢複如初。


    “咚咚咚——”


    “主子,藥來了。”


    “進來吧!”


    她把傷口重新包紮好,起身望向大夫,“我給她頭上的傷口重新上了藥,大夫再給她把把脈看如何?”


    “好。”大夫坐下把脈。


    忽地,表情驚駭,“這……這怎麽可能呢?”


    大夫這一聲,可把大家嚇得不輕,旁側端藥的葉琳姑娘嚇得差點打翻了手中的藥,“南禾姐姐怎麽了?”


    “怎麽了?難道是這丫頭的傷勢又惡化了?”寧管事急得冒出汗來,這小丫頭年紀輕輕可不能出事啊!


    千竹也捏緊拳頭,自責道:“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南禾。”


    “怪我,是我砸到了南禾身上,才讓她傷得這麽深。”葉琳懊惱急了,眼圈都紅了。


    薑硯秋瞅著這位麵生的姑娘,心中疑惑,她與千竹他們同行迴來的?不過眼下不是問話之時,就沒有出聲。


    大夫擺擺手:“不不不……是這丫頭忽然就好轉了許多,體內似有生機在自愈,簡直就是奇跡啊!先前老夫就覺得這丫頭的自愈能力非同常人,那麽深的傷口竟能止住血。看來是她體質特殊,昏迷可能隻是觸發她身體潛能而已。她很快就會醒了。”


    不明情況的三人皆是舒了一口氣。


    唯有知曉內情的薑硯秋無奈扶額。


    自愈能力?身體潛能?或許與南禾之前服用過靈露有關。


    不過,這大夫的想象力不錯,也不知道是看過多少個話本才能總結出這個來。


    要是把這種話傳了出去,那南禾怕是危險了。


    她淡淡解釋:“並非自愈,是我剛剛給她喂了穆老的聖品療傷凝露。”


    “啊?”大夫臉上的笑容一僵,然後啪的一下,碎了,還以為發現了了不得的體質。


    他再次把脈:“奇跡啊,奇跡啊,穆老竟然能夠研製出如此神效的療傷凝露!”


    千竹緊皺的眉宇也微微舒展開來,想著主子與大夫的對話,他也說了一句:“南禾能止住血,應該是因為之前我給她喂下了止血丸。”


    大夫狐疑了,先前把脈的時候,除了止血丸的藥力,明明還有另一種微弱的存在,難道是錯覺?


    “這丫頭現在脈象穩了,好好服藥,晚上若是沒有發熱,便脫離危險了。”


    “那手上的傷呢,處理好了嗎?”薑硯秋問道,要是沒接好,到時候骨頭長偏了可就不好了。


    這個大夫還是很自信的:“放心,手上的傷已經處理好,好好養著便行。”


    薑硯秋放心了,點點頭,“辛苦大夫了,我來喂藥吧!”


    葉琳俯身恭敬道,“還是我來吧,主子交給我就好。”


    薑硯秋堅持,“不必了,你與他們一路,想必也受了傷,讓大夫仔細瞧瞧,下去好好休息。你們都去忙自己的,千竹留下。”


    “是。”


    寧管事領著兩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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