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張?”


    家福顧不上喘氣,一口氣把事情道出,“千竹兄弟與南禾姑娘在迴來的路上遭遇劫匪,逃跑途中不慎翻了馬車,南禾姑娘滾落山坡,昏迷不醒。”


    “找大夫了嗎?”


    “莊子上的大夫已經看過了,南禾姑娘小臂骨折,頭還撞傷,而且一直未醒,所以希望找穆神醫來看看,穩妥一些。隻是百藥堂今日沒有開門,不知主子有沒有其他辦法尋到穆神醫?”


    “砰!”端茶過來的南枝聽到南禾受傷,驚得手中盤子掉落,“南禾怎麽了?”


    薑硯秋迴頭,“別急,我去看看。”末了又吩咐家福,“先等我一下。”


    說完,她迴屋去寫信,又喚出小非鴿讓它送信,這才與家福一同出門。


    南枝站在馬車前欲言又止,薑硯秋見狀,安撫了一句:“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有事的,你們看好家裏,快帶阿珩進去吃飯吧。”


    “好。”


    阿珩倒是冷靜,就是小臉有些沉沉:“阿姐注意安全,不必擔心家裏。”


    薑硯秋點了下頭,上馬車,“家福,千竹怎麽樣?可有受傷?”


    “手臂挨了兩刀,還好傷口不深,已經處理好了。”家福輕甩馬鞭,馬兒急速奔馳了起來。


    好在今日街上行人甚少,一路毫無阻礙地出了城門。


    馬車裏,聽著兩邊唿嘯的寒風,薑硯秋陷入疑惑。


    千竹他們多次行走那條道,從未遇見山匪出沒,這次竟是碰見了,難道是因為要過年了,所以匪徒也猖獗了起來嗎?


    今日馬車行得尤其快,出城不到一個時辰就走了一半多的路程。


    隻是行至荒無人煙的小道上時,突然一支利箭射來,馬兒受傷,朝前摔去,馬車廂也隨之翻到。


    薑硯秋從車廂內翻滾出來,手上已然多了一副弓箭。


    家福從地上爬起來,驚唿問道,“主子沒事吧?”


    “沒事,站後邊去。”薑硯秋看向前邊的七八個大漢,瞧穿著打扮像是山匪。


    幾個大漢本來還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看到出來的是個小姑娘,頓時笑開了:“喲,還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呢!”


    “老大,我們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個頭。”為首大漢拍了身邊的小弟一掌,揚起下巴,輕蔑地說:“小娘子,乖乖束手就擒,把身上的東西全都交出來,爺可以饒你不死,還能帶你上山吃香的喝辣的去,隻要你能伺候爺。”


    家福一聽就惱了:“放肆!竟敢如此羞辱我家主……姑娘!”


    薑硯秋:“誰派你們來的?”


    “哈哈哈,還誰派咱們來的?”


    “廢話真多,大哥,我們直接綁了她,搜了身拿來東西,再來兄弟們爽一下,然後哢擦一下,不就行了嗎?”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為首那人抬手一揮,幾人瞬間爆衝上去。


    薑硯秋拉弦射箭,砰砰砰,射中四人,一箭穿心,倒地不起,包括暗箭傷馬的那個。


    “不好!這女人竟然有點本事在身!”


    “現在才知道躲,晚了。”薑硯秋再次抬手射向閃躲的幾人。


    大漢們見狀罵罵咧咧,倉皇逃竄。


    然而他們躲藏的速度,終究是沒有利箭快。


    “哢擦!”為首的漢子舉刀擋了一箭,可是箭卻直接穿透了他的大刀,射入他的胸膛,見著噴湧而出的血水,他難以置信:“你到底是誰?”


    薑硯秋輕嗬一聲,“連我是誰都沒打聽清楚,還敢攔車?你若交代清楚誰派你們來的,我興許還能就你一命。”


    她說著,拿出一瓶藥丸。


    匪徒一眼認出那是穆神醫的專用藥瓶,滿目震驚:“你就是白雲山莊的主人?!”


    傳聞隻有那人與穆神醫是忘年交,手中有大半的穆神醫所製的頂級藥丸。


    薑硯秋沒有說話。


    那人笑道:“難怪,難怪你能夠在半盞茶之內殺死我的弟兄。”


    薑硯秋:“……”我有如此出名嗎?難道是在北地迴來途中暴露的實力?


    可是當時遇見的殺手全都滅口了,又是如何傳出?


    “家福,走……”話說到一半,身後忽地傳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主子小心!”站在她後側方的家福,迅速挪步擋在她身後,接住了偷襲者的一掌。


    “砰!”家福倒飛在地,頭一歪,昏了過去。


    “家福!”


    她剛挪動一步 ,長劍便抵住了她的咽喉。


    抬眸望向黑衣蒙麵男子,“閣下是誰?”


    蒙麵男子低笑一聲:“好個千戶侯,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女人啊!真是把大家耍得團團轉。”


    薑硯秋開門見山,“你想要什麽?”


    男子見她腰背筆挺,不卑不亢,笑了笑,說:“不愧是被聖上封侯的人,果然好魄力。”


    薑硯秋本就是想套他話而已,見他磨嘰,不耐煩催促,“廢話少說。”


    男人一噎,語氣眼神都變得不善起來,“交出你培育糧種的法子,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原來是想要這個,誰派你來的?左右都要我死,總該讓我做個明白鬼吧?萬一你家主子是我看的順眼的人,說不準我還可以多送一些秘方給你們呢!”


    “你少誆我!真當我是蠢貨不成!”男子長劍逼近,她白皙的脖頸立馬沁出血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


    薑硯秋意念一動,一大包頂級迷藥朝他麵上撲去,與此同時,一支毒針從空間裏飛出,射入他的手腕,他手中的長劍瞬間脫手落地。


    “你個賤人!”蒙麵人話音剛落,整個人無力倒地。


    她抬腳踹了兩下,沒有反應,一把扯下他的麵巾,“長得倒還不錯,像個養尊處優的公子。”


    不過,她不認識這人,那就不客氣了。


    撿起劍,利落地斷了他的手筋。


    又用劍撬開他的嘴,“沒藏毒藥,看來不是死士,”


    也是,死士廢話怎麽會這麽多。


    她拿出一枚毒藥丸子,丟入男子口中。


    解除危機後,來到家福身邊,給他喂下一枚最好的療傷藥丸後,過去檢查馬兒的傷勢。


    大馬傷在腿上,雖不致命,但是傷口汩汩流血。


    這裏離莊子還有段路程,他們不可能走著迴去,還得靠著馬兒。


    她瞥了眼還未清醒的家福,也罷,等下就和他說馬兒傷得不重,用了穆老的藥一下子就好得差不多了。


    尋思間,她已拿了滴靈露喂馬兒。


    伸手摸了摸馬兒,“你忍著點,我幫你拔箭。”


    話還沒說完呢,箭就被她拔了出來。


    馬兒雖有靈露安撫,還是忍不住發出嘶鳴。


    家福也被驚醒,“主子沒事吧!”


    “我沒事,你感覺如何?”薑硯秋正在給馬兒包紮,不包不行,現在傷口那麽大,等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準要嚇死家福。


    “我也沒事。”家福砸吧了下嘴巴,裏頭都是苦藥味,想來是主子喂他服藥了。


    他又摸了摸胸膛,先前受那一掌的時候,感覺肺腑都移位了,完全唿吸不上來。此時卻是舒暢的,雖然後背還是火辣辣地疼。


    她指了指一旁的麻袋和麻繩,“沒事的話,你去把那人綁了,裝進麻袋裏,掛在馬車後麵。”


    家福瞅了瞅半死不活的黑衣人,還有些後怕,他左右看了看,看來是主子的暗衛在暗中保護。於是,麻溜地起來照辦。


    掛完麻袋才想起來愛馬受傷的事情,“可是馬兒受傷了。”


    “放心,它傷得輕,我給它服用了穆老的療傷藥,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家福也跟著上馬,“對了,那人托在後麵會不會醒過來?他武功那麽好,會不會跑了?”


    “他不會醒過來。”薑硯秋說完,便凝神收拾外麵地上的竹箭。


    這些人身上除了手中的武器,竟然什麽東西都沒有攜帶,還真看不出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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