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鴻福賭坊的掌櫃就被提來了。


    “草民錢明華拜見大人。”


    張縣令將木牌丟給錢明華,冷聲問道,“錢明華,你可認得此物?”


    錢明華看到東西,眼皮子猛跳,這東西怎麽落到官府來了。他拿起木牌認真看了看,之後才迴話,“迴大人,這是在我們賭坊賒賬後發的牌子。”


    他家賭坊裏有些賬本是不記名字的,隻記牌子號。用這種牌子號的人可在賭坊借銀錢賭博。當日贏錢,三倍還之;若是輸錢,不止要房產孩子女人抵押,還要高息償還。


    “那你可識得這是何人之物?”


    錢明華將事情前後捋了一遍,尋思著這也就是把人打了一頓,又沒出什麽人命,不會有什麽大事,更何況也不是賭坊指使,便實話實說了。


    “迴大人,這是吳三源的牌子。”


    於是吳三源也被提了過來,看到鼻青臉腫的楊耀,還有他身邊的何掌櫃,他頓時明白怎麽迴事了,想到連賭坊的錢掌櫃都把他給招了出來,他雙腿發抖。


    帶他過來的衙役一腳踹在他的膝蓋窩,“大膽!見到大人還不跪拜行禮!”


    吳三源疼得嘶牙咧嘴,卻顧不上,連忙磕頭,“草民吳三源見過大人!”


    張縣令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吳三源,昨夜是你帶人到渝慶街的巷子打了楊耀?”


    吳三源叩首喊冤:“大人,冤枉啊!草民昨夜一直待在家中未曾出門。”


    “大膽吳三源!本官麵前你還敢弄虛作假!昨夜你分明去了鴻福賭坊,為何說一直待在家裏?”


    張縣令再拍驚堂木,目光掃過錢明華。


    錢明華:“……”張大人不會是在詐吳三源那個蠢貨吧?


    吳三源確實以為錢掌櫃將他的事情招了個清楚,又有木牌落在現場,有錢掌櫃指認持牌人,他根本無從抵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吳三源,你說還是不說?”


    “大人,草民真的沒有傷人,真的沒有……”


    “哦?那你說說,你的這塊木牌為何掉在渝慶街巷?據本官所知,你迴家的路並不是往那邊走的吧!”


    吳三源冷汗涔涔,但就是咬死不承認,“迴大人,這牌子是我之前就掉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之前是何時?”


    “是……是昨日……下午掉的。”對,錢掌櫃昨日沒見過他,肯定不知道。


    “看來你是不想說實話了,來人,把人帶上來!”


    張縣令一聲令下,兩位衙役又帶上一個人,是鴻福賭坊的夥計。


    “草民趙東拜見大人!”


    錢掌櫃悄悄摸了一把汗,張縣令還有後手呢,得虧他剛剛沒隱瞞。


    張縣令挑眉,看向堂下,“趙東,你昨夜可見過吳三源?”


    趙東偷瞄了一眼錢掌櫃,低眉迴話,“迴大人,草民見過。”


    張縣令亮起木牌,“抬頭看看,吳三源昨夜可用過這個牌子?”


    趙東依言抬頭,看了一眼之後,連連點頭,“迴大人,用過的。”


    “那他何時離開賭坊的?”


    趙東低頭思索,而後才道,“戌時一刻左右。”


    張縣令把目光落迴吳三源身上,“來人,把這個滿口謊言的吳三源拖下去,先打二十杖,以儆效尤!”


    一聲“杖二十”,把吳三源嚇得癱軟,立馬磕頭求饒,“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草民招了,草民什麽都招了!”


    “說!”


    “是明月樓的夥計找我們幾個兄弟,讓我們教訓他的,這是那夥計給我們的五十兩銀票。”還沒來得及分呢!


    至此,何掌櫃行禮出言:“大人,區區一個夥計何來這麽多銀兩使壞,主謀定是另有其人。大人,草民這邊還有幾份契書要呈於大人過目,這幾人原本皆是我們酒樓的大廚和幫廚,這兩日無故礦工,今早才知已是簽到了明月樓上工去了。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十分明朗,就是明月樓使壞的。圍觀的百姓紛紛議論開了,有罵明月樓卑鄙無恥,也有說瓊華樓沒了大廚,這是要完蛋了……


    明月樓的夥計和掌櫃,還有那幾個被挖過去的廚子也被帶了過來。


    明月樓的黃掌櫃沒有想到,瓊華樓竟然不顧他身後的主子,直接給告上了官府。


    公堂上,張縣令先是對那幾個違反契書的人一一進行問話,確認無誤,責令他們賠付違約金。


    在縣令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明月樓的掌櫃不敢抵賴,當場為他們賠付了銀兩。


    張縣令這才追究其他們的罪責,“黃文坤,你可知罪?”


    “大人冤枉啊,草民並未雇人傷人,定是楊耀那個小人汙蔑草民!”


    楊耀一聽他竟敢倒打一耙,滿心不服,“你胡說,分明就是你看收不買不了我,就懷恨在心,對我下手!”


    “荒謬!我們堂堂明月樓連大廚都可以請來,如何請不動你一個小小廚子,何須用這種方式逼迫你!”


    “那是因為我不屑你的銀子,瓊華樓與我有恩,我不會要你的銀兩,你惱羞成怒!”


    “啪!”


    “肅靜!”


    張縣令目光直視抖若篩糠的小夥計,“這麽說來,都是吳嶽一人所為?吳嶽,你來說說,你的五十兩銀子從何而來?”


    “小的,小的……”


    “說不出來?那就拖下去,買兇傷人加上偷盜銀兩,兩罪並罰,杖打五十!”


    驚堂木一拍,吳嶽腦子炸開了,臉色蒼白一片,五十杖?這不得要了他的小命?不,張大人你不能這麽草率的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銀兩是掌櫃給我的,是掌櫃吩咐我去找人教訓楊耀的,我便去找了吳三源一夥人!求大人開恩!小的知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小夥計把頭磕得砰砰響,明月樓掌櫃聽得臉都青白了。


    鴻福賭坊的掌櫃又抹了一把額頭,心道,張大人你老可真會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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