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飛機落在金果機場。


    “我艸,這,這是難民營吧?”


    一下飛機,阿爾紮人都傻了。


    放眼看過去,一片破敗,整座城市看上去,就有點敘利亞裝修風格,破爛不堪。


    落日餘暉落在當地人臉上,他們的臉上看不到笑容,一個個全都哭喪著臉,給人一種行屍走肉的感覺。


    路上行走的人們,大多數衣衫襤褸,有個別女性,甚至衣不蔽體,十多歲的孩子還光著身子。


    **安白了阿爾紮一眼,沒吱聲。


    **安並非聖母心泛濫,想要幫助這些人,但也會被眼前的情形給震驚到。


    戰爭,受傷的始終是百姓。


    想當年的大夏國……算了,那些刻在心上的傷疤還是別揭了,太疼。


    “陳先生,陳先生,請問你是**安先生嗎?”


    沒等**安感慨太久,一名大夏國的中年男子端著牌子迎了上來。


    男人雖然穿著白色襯衫,不過,看樣子好久沒洗了,上麵附著一層塵土,看起來頗為狼狽,頭發得有十厘米長了,看上去真跟難民差不多。


    “我是**安,請問你是?”


    **安跟來人握握手,詢問道。


    “我叫張誌,是蘇主任手底下的一個兵,她讓我來接你們,終於等到你了。”張誌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蘇暮雪?”


    **安多嘴問了一句,心裏卻想著蘇暮雪怎麽都當上主任了?


    都當官了,這一次恐怕不好把她帶走。


    蘇暮雪平日裏給人的感覺,溫柔乖巧懂事,永遠一副不跟人爭搶的模樣,但是責任心很強,職責範圍內的事情,永遠親力親為。


    “對,蘇暮雪主任,陳先生您是她男朋友吧。”


    “未婚夫。”


    **安點點頭,不由揚起了下巴,自豪感爆棚。


    這一次過來,就算帶不走蘇暮雪,也要宣誓一下主權,明明白白告訴別人——蘇暮雪有老公了,你們都別惦記了。


    “你們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走吧,上車,咱們得抓點緊,不然恐怕晚上都到不了駐地。”張誌笑嗬嗬從**安手中接過了行李。


    “什麽?”


    **安一聽這話,嘴角忍不住抽動起來。


    “這不是金果的首都城市嗎?還有很遠?”


    “遠,開車至少得四個小時。”


    “什麽玩意兒?還要開四個小時的車?那不得五六百公裏開外了?”


    **安一聽這話更鬱悶了。


    金果首都都這麽偏僻了,五六百公裏開外,得荒成啥樣?不能成原始森林吧?


    “哪有那麽遠?不到三百公裏,不過,這破地方路況太次了。”


    張誌苦笑搖頭,“咱們還是先上車吧,上車後慢慢聊。”


    “行,上車再說。”


    **安也不廢話,招唿阿爾紮一起上車。


    車就停在路邊,不是什麽豪華轎車,也不是路虎奔馳,就一輛國產大皮卡,皮卡車表麵坑坑窪窪的,就跟剛從戰場上,挨了槍炮的樣子。


    放在國內,都忒麽不好意思開這車上路了。


    可就這,都屬於豪車。


    “抱歉,這破地方就這條件。”


    張誌苦笑著搖搖頭,啟動車子,無奈道:“非洲大陸,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國家,都這條件,路上隨處可見的炮彈坑,別說柏油馬路了,連碎石路都少的可憐。”


    “……”


    **安跟阿爾紮對視了一眼,抓緊了扶手。


    車身晃動的厲害,不抓緊還真容易被撞到。


    不過,路是差了一點兒,但是好在人不算太多,路上車輛也不多,一點也不堵,可速度就是提不上來,搖搖晃晃的,就特娘的跟坐船一樣。


    “當地政府,就不把路麵稍微收拾一下嗎?”


    阿爾紮問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因為這路看上去比從祁連山,進天泉寨的路還要差,至少沒那麽多炮彈坑啊。


    “收拾?怎麽收拾?”


    張誌苦笑,“今天把路修好了,明天某個武裝團夥跟人幹一仗,路又給搞爛了。”


    “別說路了,當地總統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見著明天的太陽,你看路邊上,坐在樹下的人,還有樹林旁邊,搭著破布的那些人,他們全都是受戰亂影響的。”


    “這邊有很多國內的人過來掙錢,也拍了一些當地人的生活現狀發到網上,很多人都在說非洲這幫人活該受窮,一個個懶得不行。”


    “其實不是這麽一迴事。”


    “哦?為什麽?”


    **安反問道:“他們餓肚子,他們生活條件差,難道不是因為懶惰造成的嗎?”


    “當然不是。”


    張誌正色道:“咱們舉一個例子,我種了一畝地的糧食,糧食種子剛撒下去,就被人把土地炸了。”


    “我接著再種,等到種子發芽的時候,又被人破壞了。”


    “再接著種,等到糧食快要收成的時候,被武裝分子一炮給轟了,以後你還想種地嗎?”


    “……”


    **安動了動嘴皮,最後沉默不語,因為實在找不到話來反駁。


    “直接把恐怖分子,非法武裝團夥,直接幹掉不就行了嗎?”阿爾紮坐在後排,嘟囔了一嘴。


    “……”


    對於這個問題,張誌隻是搖了搖頭,都懶得迴答了。


    “你有沒有腦子?”


    **安迴頭瞪了阿爾紮一眼,“當地政府不沒有這個能力嗎?他們要有這個本事,能把日子過成這個逼樣?”


    戰亂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利益!


    金果這個破地方看起來一無是處,沒有什麽高樓大廈,沒有什麽科技,但是人家有礦產資源啊,尤其是稀有金屬礦山,以及石油。


    這可都是好玩意兒,尤其是稀有金屬礦,那可是連雄鷹國都眼饞的存在。


    “沒錯,當地政府就是因為沒有能力,所以……哎,不提了,看著難受。”


    張誌長歎一聲,他來這邊已經有一年多了,見多了生死。


    一梭子子彈下去,人一排排倒下去,甚至有一次張誌在給人治病的時候,病人就在自己眼前被打爆腦袋。


    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腦袋,在自己麵前一下子爆開的感覺。


    那場景,讓張誌連著幾天都吃不下去飯,一閉上眼就驚醒,苦不堪言。


    如今,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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