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府門前,謝暄三人正與門衛斡旋,“放肆,南陽暄和長公主駕到還不速速放行?你是想吃板子了嗎?”硯寧兇狠吼著還不忘掏出長公主的令牌,象牙雕刻的令牌上雄獅威猛字體娟秀,唬得門衛一愣一愣,當即放行。


    一路快步走著,唐林把她們帶到了鐵誌寢房門前。


    “殿下,這裏不能進,我們去前廳等候,奴才已經為殿下準備好了茶點。”府中管事攔著他們不讓進。


    一個眼神遞將出去,接收到信號的唐林當即一掌拍倒了管事將其打暈,三人齊齊跑到鐵誌寢房內,硯寧進屋後便落了門栓,“我們快點找到暗室,最好在被發現之前。”謝暄說罷,三人就在屋中翻箱倒櫃。


    唐林憑著那晚的記憶停駐在櫃牆前,不停翻動著牆上的物品,可就是找不到開門的機關。


    “鐵誌身高不足八尺,這機關肯定不會在很高的地方,這櫃牆一分為二,開門時所需引力定是要大,所以這開關不會設置很遠,定是在這櫃子附近。”唐林腦子裏臨摹著鐵誌設計暗門時的想法,在櫃牆上不停摸索著。


    側邊的櫃體上有一處摸著有明顯的凸出,唐林毫不猶豫按了下去,櫃牆轟然打開,巨石擦動地麵卻沒發出刺耳聲音,暗室裏一片黑暗,站在外麵的謝暄什麽也看不清。


    “找到了,快進去。”


    點燃的火折子點亮了暗室的一角,唐林開路走在前方,模糊的光亮讓他勉強能認清腳下方向,硯寧尋到了燭台將其點亮,暗室景物一點點顯露了出來。


    一麵牆壁上懸掛著羊皮製作的鞭子,套惡犬的鎖鏈和一些謝暄從未見過的東西,而四周牆上皆張貼著春宮圖,白絹黑墨畫麵香豔,細細一看就知畫中女人不是同一人。


    牆角一張床榻吸引了硯寧的注意,瞧那床的色澤一眼就認出是小葉紫檀木床。


    “那有人。”硯寧一眼瞧見了床榻邊匍匐的人影,謝暄跑去卻不敢扶起,青梅赤裸的身體上滿是傷痕,脖頸上的紅痕發了紫,潔白的後背滿是血痂,見到此處,謝暄不敢再往下看,隻伸手探了探鼻息。


    “還有氣,硯寧,給她喂一粒玄龍丹。”玄龍丹有護心凝氣的功效,吃了它的人即便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也可以拉迴來。


    玄龍丹入口即化,謝暄解下自己的外袍將人包裹起來,“唐林,把這些畫都收起來,這是罪證。”


    尚未醒轉的青梅被唐林抱著,暗門大開時就見屋外鐵誌已經迴府,他的身後屋外滿是身穿盔甲的護衛,長矛立在身側,紅瓔飄蕩。


    管事遞給他一火把,而謝暄也瞥見窗外幹柴的影子,火油的猛烈氣味充斥在鼻尖,繼而大聲嗬斥道,“鐵誌,你想幹什麽?”


    “鐵府管理不善走水,救火不及以致府中大半燒為灰燼,這怕是與長公主殿下無關,何必多問?”邪惡的笑容消散,鐵誌一下扔出火把,幹柴烈火加之火油助燃,火勢立即攀上了木柱。


    唐林見狀放下了青梅,與硯寧一起合力將桌案丟出門外,門口燃燒的柴垛瞬間被打散,火光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避讓。


    兩人欲協力護著謝暄青梅逃出,鐵誌看穿他們的意圖,當即指使護衛攔住,“上,別讓他們出來,否則摘了你們的腦袋。”


    軟劍自硯寧腰間抽出,落入她手瞬間堅挺,腳下駕馭著輕功躍下門梯落入包圍圈中,抬手左右偏刺,兩個護衛應聲倒下,旋轉跳躍,一個漂亮的劍花在空中繞出幅度,又一名護衛躺下。


    鐵誌見狀來了興致,抽劍上前擋住了硯寧的狠招,猥瑣的神色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那兩個廢物抓了這個女人來,一點都禁不住玩,還是你得勁。”


    這樣的話讓硯寧惡心,手上招式更加淩厲,與鐵誌互搏了數十招也沒能分出勝負,反觀唐林也深陷包圍圈中,奪了護衛的長矛與之奮戰,謝暄趁此機會拖著昏迷的青梅躲在安全的角落。


    但是護衛兵人數越來越多,院門外一隊人馬衝進屋裏,謝暄見狀立即吹響了口哨,霎時間鐵府牆頭上冒出十數個黑子宿衛,他們手持利刃飛身而下,有了他們的幫助,唐林一行人逐漸占了上風。


    “來人,調強弩隊來。”鐵誌推搡著管事拿他的令牌去調集人手,唐林深知強弩隊一到,他們絕不是對手,在這之前若不能突圍就隻能是死路一條。


    天公作美,晴朗的空中簌簌下起了雨,雨勢逐漸變大,熄滅了屋子周遭燃燒的火焰。


    在雨中力戰一柱香的時間後,雙方各有折損,鐵誌的護衛死傷慘重,可仗著人多勢眾還是等到了強弩隊支援,精鐵的弓弩堅韌的牛筋,那搭在弦上的弓箭冒著寒光,鐵誌一聲令下後冷箭齊齊發射,一兩個宿衛抵擋不及當場殞命。


    “快,退迴屋裏。”唐林大聲斥著宿衛退守屋中,剩下的宿衛結成人肉盾牌隊型護著謝暄撤退,隨著大門關上,那一支支利箭穿破門板卡在上麵,硯寧掀翻了桌子將謝暄掩藏起來。


    此時屋中眾人皆無計可施。


    “殿下,若是你肯將你身邊的丫頭交給我,我留你們一個全屍。”鐵誌在屋外囂張喊話。


    久久不見迴應,鐵誌右手一招,強弩隊換上新的弩箭,欲發出最後一擊。


    “聖旨到,左領軍鐵誌接旨。”關鍵時刻裴言辭帶著聖旨殺到,身後跟著二十個禁軍,皇旨在前,鐵誌的囂張氣焰弱了下來,隻是那臉上滿是不甘,但若此刻若還反抗,便是抗旨叛逆。


    他不敢。


    暴雨逐漸減小成細雨,鐵誌跪在雨中聽旨,身後的強弩隊和護衛通通被鉗製,點滴雨聲在他耳邊被放大,聖旨內容他聽得模糊,隻聽清入宮二字。


    狼狽淩亂的謝暄眾人被禁衛軍請將出來,裴言辭執傘上前為她遮住風雨並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去宮裏請了聖旨,進了宮見到父皇,就看你怎麽說了。”


    今日一役,謝暄已然是勝券在握,隻是沒料到鐵誌竟可以調動如此多的兵力,讓她也折損了幾名宿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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