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賓客都被這厲害的火球法術嚇傻了,呆立了片刻後,便一窩蜂似的向庭院外跑去。此時眾賓客都變得小心翼翼,誰也不敢說話了,生怕惹怒了那位兇神惡煞般的頭陀。那能將青石灼燒出一個大洞的火球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不得讓自己瞬間化為灰灰啊!


    在庭院一個偏僻的角落中,蕭安若有所思的望著被火焰灼燒出來的深坑,身形漸漸隱去。此時賓客們都在拚命地往外跑,一個個隻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誰也沒有注意到原地消失的蕭安。


    頭陀隻是靜靜的盯著陳揚和其身後的新娘子,對賓客的反應毫不在意。幾個唿吸的時間,滿院的賓客便跑了個精光,熱鬧的庭院立時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庭院中隻留下了寥寥數人,除了頭陀、陳揚夫妻外,隻剩下兩位老者,一位是身穿員外服、精神矍鑠的老者,另一位老者則是管家打扮。


    望著那位身穿員外服,而相貌與陳揚有幾分相似的老者,蕭安心想此人定是陳揚的父親。在宗門時,蕭安曾聽陳揚說過一次自己家的情況,陳揚的母親去世較早,陳揚是在父親的教導下長大。


    陳揚的父親正要向頭陀走去,被身後的老管家死死的抱住了,“老爺,你過去了也隻是白白送死而已,還是先看少爺如何應對吧。”


    陳揚此時也急忙向父親搖搖手,不讓父親過來。對陳揚而言,父親和身後的妻子是自己的至親,自然不肯讓他們麵對危險。


    陳揚深吸了一口氣,做好隨時激發符籙的準備。


    “一會兒我拖住對方,你與我爹趕緊去鎮公府,有兩位來自伏雲城的修士昨夜借宿在鎮公府,他們定能護你們的安危。”陳揚悄聲向身後的妻子說道。


    世俗界一向來被各個宗門視為命根,伏雲城做為蒼烈國的國都,更是宗門守護的重中之重,因為宗門築基期修士的世俗界家人都安置在此城。即使蒼嶽派已經封山,此城中仍布置了眾多的修士。


    而且自從宗門封山後,留下的弟子都是精英,在鎮公府留宿的那兩位修士也都是煉氣八層修為,對付這位頭陀一點問題也沒有。


    外來修士偷偷潛入其他宗門世俗界的事情並不少見,但隻要修士不惹大禍,宗門一般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外來修士若與鎮守世俗界的修士發生爭鬥,則是犯了大忌。宗門為了維護自身的威嚴,自然會全力追殺對方。


    就在形勢一觸即發時,陳揚身後的新娘突然走到了陳揚身前。


    “相公,且慢!”不知何時新娘子已經掀起了頭上的蓋頭,露出一張如畫的嬌顏,柔弱中還有一股英氣。新娘子製止了陳揚後,轉身望向頭陀。


    “我父親臨終前隻給我一件遺物,就是這隻玉鐲,我不知道這個是不是你說的寶物。”新娘說話間從手腕上摘下那隻玉鐲,拿在手中向頭陀問道。


    這隻玉鐲質地細膩,白潤如凝結的羊脂一般,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秀兒!”陳揚站在新娘子身後,不忍地輕聲喊了一聲。做為丈夫,卻無力保護妻子,還要讓妻子交出老丈人生前留下的唯一遺物,陣揚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歉意和恥辱感,恨不得立時上前將對方撕成碎塊。


    頭陀看到這隻玉鐲後,臉上也露出狐疑的表情。隨後向著玉鐲招了招手,那隻玉鐲就飛到了頭陀的手中。


    頭陀拿著玉鐲仔細摸索了幾下,最後露出驚喜的表情。


    隻見頭陀拿著玉鐲輕輕晃動了兩下,一個長寬都在半尺左右,厚度數寸的玉盒憑空出現在玉鐲旁,此盒子周身密布著複雜的靈紋。


    這隻玉鐲竟是一件具有儲物功能的手鐲,但並不是百萬年前遺留下來的法器,隻是當代一些煉器師為了迎合一些女性修士的喜好,在煉製玉鐲時加入了少許的空冥石粉末,成為一種儲物空間極小的玉鐲。


    這些空冥石顆粒經過煉製後,其存儲空間隻有幾尺大小,與最低等的儲物袋相同。雖然現在修仙界很少發現優質的空冥石礦脈,但做為礦脈伴生物的空冥石顆粒並不少見,


    而頭陀單手托著玉盒,另一隻手在玉盒上飛快的掠過,並圍繞著玉盒轉了數圈,隻聽“哢吧”一聲脆響,玉盒表麵靈光閃動後,玉盒上表麵露出一條細縫。頭陀用手輕輕將玉盒打開一個小縫,快速看了一眼後,就將玉盒蓋了起來。


    就在玉盒蓋上的瞬間,玉盒表麵靈光再次閃動,整個玉盒又成了之前的樣子。


    在將玉盒收入懷中後,這位頭陀高興的仰天大笑,而頭陀施展出的幾個火球也在其身前隨著頭陀的笑聲而上下起浮。頭陀很謹慎,即使是在檢查玉鐲時,那幾個火球法術也沒有收起。


    “這位壯士,你已如願得到寶物,能否將玉鐲還給我。”待頭陀收起了笑聲,新娘子劉秀兒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說道。


    聽了新娘子的話後,頭陀抬頭看了新娘子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那隻玉鐲,卻反手將玉鐲放入了自己懷中,“玉鐲不錯,以後就當我的傳家寶了。”


    “你!”頭陀的一句話,氣得新娘子柳眉倒豎,卻又無可奈何。


    看著新娘子氣憤的樣子,頭陀得意的仰天大笑,笑完之後用眼光斜睨著新娘子,將小人得誌的猖狂表現的淋漓盡致。


    “當年你們就是……”頭陀的說隻說了一半,便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立時閉口不言。


    即使如此也引得劉秀兒眉頭微蹙,這位頭陀此時的動作和說話的語氣讓自己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而且頭陀為什麽能打開玉盒?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修改下剛進門時說的話,寶物到手後,你們也得死!”收起了剛才的猖狂後,頭陀望向眾人的目光的語氣變得陰森詭異。


    說完之後,頭陀伸手向身前的火球一指,這幾枚火球便慢悠悠的向在場的幾人飛去,就連陳揚的父親和那位老管家也不放過。


    陳揚一直密切關注著頭陀的舉動,在火球剛一飛出,自己就迅速激活了手中的符籙,數枚冰錐向這幾枚火球攔去。


    火球與冰錐在空中狠狠的碰撞在一起,隨即雙雙化為點點靈力消散在空中。


    陳揚心中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位頭陀的火球看著厲害,但也不怎麽樣啊。心中想著,卻看到頭陀眼中露出一絲嘲笑,陳揚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向火球和冰錐法術消散的地方望去。


    隻見火球消散後,露出了藏在火球中心位置的一縷黑煙,這縷黑煙如箭矢一般繼續向眾人飛去。這時陳揚想再激活符籙已經來不及了,此時陳揚丹田內已經空空如也,就連儲物袋也無法打開了。


    眼看家人就要喪命在黑煙下,陳揚急得目眥盡裂。就在這時,幾個小火球突然憑空出現,向這幾縷黑煙迎去。


    這幾個憑空出現的火球將在場的幾人都嚇了一大跳,隻是這幾枚火球比頭陀施展的火球明顯小了許多,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即使如此,這幾個火球的出現,也給了陳揚等人躲避的時間,這幾人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而那頭陀也被嚇了一跳,隻不過頭陀並沒有將那幾個火球術放在眼裏,而是緊緊盯著火球法術出現的地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頭陀可不是剛出山的愣頭青,他很清楚能隱身法寶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而且對方敢在此時出手,定是有所依仗,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在火球出現的地方,漸漸出現一位身穿青衣的修士,正是蕭安。與頭陀一樣,蕭安也沒有將主要精力放在即將對撞的法術上,而是直接與頭陀對視起來。


    當頭陀看清楚這位“攪局”的修士隻有煉氣七層修為,氣得嘿嘿笑起來,陰森森的說到:“真是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


    說完後,頭陀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黑煙上,此時黑煙與火球法術馬上就要撞擊在一起。


    頭陀嘿嘿一笑,那幾道黑煙竟然全都改變了方向,繞過火球,紛紛向蕭安飛來。


    看到蕭安臉上露出的驚訝表情,頭陀心中十分得意。煉氣期的修士使用符籙和法術時,隻能直來直去,而自己的“陰魂聖火”卻能如意變幻方向,對方憑什麽與自己抗衡?


    今日自己的陰魂聖火如果能將這兩位煉氣七層修士吞噬,其靈性和威力定然能成倍增長。到時自己一定能夠在眾多師兄弟中脫穎而出,得到師父的單獨指點。


    黑煙的變化確實出乎了蕭安的意料,但在驚訝過後,蕭安並不慌亂。隨後蕭安神識離體,控製著幾枚火球細微的改變運動方向,再次攔下了黑煙。


    蕭安的出現,讓陳揚異常高興,重壓之下,蕭安已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情緒激動的陳揚沒有注意到黑煙和火焰改變轉向的事情。


    頭陀看到蕭安的火球竟然也改變了方向,心中的驚訝之意比蕭安隻多不少。但兩者碰撞已經不可避免,頭陀便咬牙驅使著陰魂聖火又快了幾分速度,向著火球的中心衝去。


    陰魂聖火雖屬於陰魂一類,卻能與自身發出的火焰法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但若與他人的火焰法術對抗,仍會受到一定傷害。


    頭陀拚得陰魂聖火受損,也要盡快將這位突然出現的年輕修士擊斃,到時能自己能從其身上得到具有隱身作用的法器,事後再吞了兩位修士魂魄、三位凡人魂魄,自己的實力肯定是大漲。


    雖然三位凡人中有兩位糟老頭子,魂魄的力量弱了許多。頭陀斜著眼瞥了瞥了院子角落處的兩位老者,很是嫌棄的想著。


    就在這時,頭陀突然感到心口一痛,一口鮮血湧上咽喉,當場便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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