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如果不嫌遠的話,可以去彩霞山的鳳鳴坊市,那裏最近新開了一間名為“仙草居”的店鋪,專門經營伴妖草。”


    據老者介紹,仙草居隻做藥草生意,而且其出售的藥草幾乎絕大多數都是伴妖草。好在此店鋪出售的藥草年份都比較長,並不與坊市中販賣藥草的修士衝突。


    據說仙草居出售的伴妖草就是從這些妖族手中收購而來。


    對妖族而言,伴妖草既可以當聚靈陣盤使用,提升自己身邊的靈氣濃度。在受傷時,還可直接吞食治病療傷。所以每位妖修都會采集許多藥草,隨著妖修修煉時間的增長,這些藥草的數量和年份都會越來越多。


    而在妖族部落中,引靈後期和啟智初期的妖修都知曉養神丸的好處,為了獲得養神丸,這些妖修都會以自己洞穴中的伴妖草來交換。


    通常情況下,每隻妖獸洞穴內的伴妖草都略有富餘,而且妖獸之間爭鬥極多,戰敗妖獸的伴妖草就會成為獲勝者的財產,所以引靈後期的妖獸往往都不缺伴妖草。


    而妖族所需的養神丸絕大部分都是由人族煉製,於是通過一次次交易,這些伴妖草便流入了人族煉丹師手中。


    ……


    寬闊、平整的街道上,滿是貨郎的攤位和趕集之人,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在街道的一頭,高高的牌坊上寫著“九嶺鎮”幾個大字。


    九嶺鎮是蒼嶽派位置最靠東的鎮子,過了此鎮再向東走就會進入玄劍宗的地盤。


    本來蕭安打算直接沿著官道去玄劍宗,但知曉九嶺鎮就在附近時,想起好友陳揚曾說過其父親在此鎮做鎮守,便特意繞了點路,來看望好友。


    如今蕭安已經將蒼嶽派境內的幾個坊市走了一個遍,雖然也湊齊了幾張藥方,但離目標還相關甚遠,讓蕭安有些沮喪。


    不過也有好消息,就是蕭安的傷勢好了很多,已經超出了蕭安的預料。蕭安清晰記得,自己手臂經脈受傷時恢複速度並沒有這麽快,難道是因為那顆大妖的精血麽?蕭安心中暗自猜想道。


    今日正是臘月二十三,是本地的小年,讓集市顯得越發熱鬧,不時能看到身穿新衣,手持糖葫蘆的小孩在集市上跑來跑去。


    蕭安身穿青衫,仿佛一位遊學書生般,此時蕭安靜靜的站在街頭,好半晌後才邁開步子向集市中走去。


    走在世俗界的集市中,蕭安感覺到仿佛突然間時空轉化,自己又迴到了孩童時代,變成一個可憐兮兮的孩童乞丐,在熱鬧的集市中隻能孤零零的站在一個角落中,望著那紅彤彤的糖葫蘆和那身穿新衣的孩童隻能是各種羨慕。


    就在蕭安沉浸在往事的迴憶中時,一個歡快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如果我對你沒有好感,怎麽會同意你的邀請。難道你非要我主動邀請你麽?你個呆子!”。


    在街道一個角落處,一位年輕的女子正對著一位年紀相仿卻稍顯局促的男子說著悄悄話。


    本來就如夢遊一般的蕭安,在聽了此話後,直接呆在了原地。


    “傻子不夠用了,但是呆子還多的很呢。”玲月那甜美、清脆的聲音好像在自己耳邊響起,仿佛自己又迴到了望月峰,呆呆的望著身旁的玲月。


    當年玲月也說自己是呆子,自己卻沒有反應過來,或者說是不敢往那方麵想。童年的經曆讓蕭安有些自卑,在與玲月接觸的時候,蕭安的內心充滿了渴望,卻又不敢表達出來,生怕自己的冒失,讓玲月再也不理自己。


    當蕭安從宗門探索遺跡的遇難者名單中看到了玲月的名字時,那一刻蕭安淚如雨下。


    直到今日,蕭安才明白,原來玲月也喜歡自己,自己卻再也沒有了表白的機會。


    ……


    當蕭安走出集市時,已經恢複了平靜。


    蕭安估摸著快到陳揚家時,隔著老遠就聽到一陣歡天喜地的樂器聲,蕭安遠遠看到許多人圍攏在一座占地並不算太廣闊的宅院,門口有兩隊人不停的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難道自己恰好趕上了好友大婚的日子麽?可是自己沒有準備賀禮,看樣子隻能隨點份子了。”蕭安用手摸著鼻子,心中暗想到。


    經過打聽,今日確實是好友陳揚大婚之日,宅院門口進出的人絡繹不絕。蕭安也混在其中一起進入了院中,正趕上新郎和新娘拜堂,蕭安躲在人群中看熱鬧。


    “聽說新娘子是伏雲城劉府的大小姐,劉府也是出過仙人的家族,不知道新娘子是否學過仙術。”


    “你的消息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劉府早就沒落了,據說劉大小姐下嫁到陳家後,伏雲城的宅子會被官府收迴去。”說話之人是一位孔武有力之人,此人是本地有名的“振遠鏢局”的一位鏢師,以前押鏢時曾多次進入伏支城。


    旁邊的人極八卦,不一會兒就從新娘子的出身聊到了別的方麵。


    新娘子頭著紅蓋頭,在場的眾人無法看到新娘的模樣,但是僅從其身形和抬手間的顯露的皓腕就讓在場的婦人嫉妒不已。


    “喲,你看新娘子手上的玉鐲多漂亮啊!”一位臉上塗了數層粉的婦人羨慕的說。


    此時新娘和新娘已經拜堂完畢,新郎官陳揚心滿意足的拉著新娘的手,打算往屋內走去。蒼烈國的女子雖然也受禮儀約束,但沒有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地步,而陳揚與新娘劉秀兒的姻緣便是兩人的一次偶遇,陳揚便被對方深深吸引。


    就在這時,門外熱鬧的樂器聲突然停了下來。就在院內的賓客納悶之時,一陣如同敲悶鼓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且伴隨著這一聲聲低沉的悶響,地麵也隨之開始顫動。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一位麵色蠟黃,眼窩深陷的頭陀慢慢從外麵走了進來,而那沉悶的聲音竟是此頭陀腳步聲。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此頭陀仍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但地麵的顫動卻是越來越厲害,有幾位婦人站立不穩,被嚇癱在地上。


    頭陀一直走到院子中央才停了下來,一雙陰冷的眼睛一直盯在新娘身上。而院中的賓客和仆人早已被嚇壞,根本沒人敢上前攔住對方。


    陳揚一把將新娘拉到自己身後,隨後向這位頭陀抱拳施禮:“今日乃是我大喜之日,事先不知道友登門,如有招待不周之處敬請諒解。”


    聽了陳揚的話語,這位頭陀看了陳揚一眼,卻沒有答理陳揚,而是衝著新娘子陰森的說道:“聽說劉府修士曾給族人留下一件寶物,今日隻要你將寶物交出,我即刻離去,否則我殺了你們,自己拿!”


    陳揚感覺到妻子在聽頭陀說到寶物時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用手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什麽寶物?道友是受人蠱惑了吧。如果你是來賀喜,我歡迎,但如果是來搗亂,我蒼嶽派弟子也不是吃醋的!”


    陳揚雖然口中說的嚴厲,但心中並沒有多少底氣。在這位頭陀邁入院內時,陳揚第一時間便用望氣術確認了對方的修為,煉氣八層!陳揚知曉自己隻是一位煉氣六層修士,即使是全盛時期也鬥不過對方。


    但對方明顯是衝著自己的妻子來的,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妻子不受傷害。


    “蒼嶽派?蒼嶽派都已經封山半年多了,誰會管你一位已經下山了的外門弟子。”頭陀說完後,仰天哈哈大笑,並舉步向陳揚走去。


    隻是頭陀僅向前走了三步便停了下來,一道冰錐落在頭陀身前半尺地方,在厚厚的青石上擊出了一個深坑,絲絲寒氣從坑中升起。


    “仙法,快看啊,新郎官使用仙法了,這下這個頭陀知道對方厲害了吧!”院落中的賓客雖然知曉陳揚學過仙法,但誰都沒見陳揚施展過。今日看到仙法後,一個個都激動的不得了。


    看了一眼前麵的地麵,頭陀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新郎官激發是煉氣六層的符籙,雖說威力卻比普通煉氣六層冰錐符籙高一些,但對自己威脅卻很小。


    “你在世俗界居住時間已久,體內還能有多少靈力可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寶物就在你妻子戴的玉鐲中。隻要將寶物給我,我現在就走,別逼我動手!”頭陀的話語充滿了嘲諷。


    修行之路同樣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修士一旦進入靈氣稀薄之地,體內的靈氣就會快速向外界散逸,而且在這種環境下補充靈氣會耗費平時數倍的靈石。


    而且修行界禁止凡人進入,據說是凡人與靈氣相克,凡人達到一定數量之後就會造成當地的靈氣稀薄,所以一些顧家的修士隻能選擇返迴世俗界,而不是將家眷接到其修行之地。蕭安也不知此事是真還是假,但世俗界靈氣稀薄的近乎於無和修行界很少看到凡人卻是事實。


    陳揚從宗門返迴後,每日手持靈石打坐半個時辰,隻能確保自己的境界不會跌落,但丹田內的靈力也少的可憐,根本施展不了幾次法術,最多也就是激活十幾張符籙就會耗盡。


    數枚拳頭大的火球從頭陀手上升起,並在空中不停跳動,在頭陀的指揮下,一枚火球突然劃起一道弧線,落在陳揚身前半尺遠的地方,直接將青石地麵灼燒出一個臉盆大小的窟窿,威力遠勝陳揚剛才的冰錐。


    “要麽交出玉鐲,要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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