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麵也不要緊,到時我們根本不需要他。”


    “不需要當然可以,但是胡淩雲疑心病重,他不迴去要增加我們抓捕難度。”


    “那好吧,我去把他帶來。”


    婁鳴還是第一次坐牢,他小時候在讀書時,聽人說過;到了牢裏,一天隻能吃兩頓,吃得比豬食還難吃;最少還要過三次堂,不是皮鞭抽,就是棍棒打。


    可是他進了牢房,一天多時間了,沒人理他;吃飯時間一到,白米飯就送了過來;他也懶得再想事情,拿出老仲給他的鑰匙,在手中玩……


    驀地,牢門開了,小劉跨了進來說:“跟我走吧!”


    婁鳴膽怯地問:“帶我到哪裏去?”


    小劉臉露嚴肅的樣子說:“到審訊室。”


    到審訊室去,不是去過堂嗎!他腿都軟了,他本身就瘦弱,怎麽經得住皮鞭與棍棒呢國;嚇得他連步子都跨不動了,像一堆爛泥坍倒在地上。


    小劉上前拍拍婁鳴的肩膀說:


    “叫你去問幾句話,你就嚇得這樣了,走吧,沒事的。”


    到了審訊室,坐在被審席上,他仔細環顧了審訊室的一切;根本沒有皮鞭與棍棒,隻見對麵牆上貼著的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婁鳴坐著沒人理他,他又覺得沒勁,拿出老仲給他的鑰匙,又在手中玩耍。


    “該物歸原主了。”


    聽到說話聲,婁鳴抬起頭來,看到小劉和另一位警官走了進來,忙戰戰兢兢地把鑰匙遞給了小劉。


    施凱與小劉坐下後,施凱說:“婁鳴,你可以講講了吧!”


    婁鳴把自己怎麽到胡家,怎麽陪胡淩雲讀書,最後又怎麽做了賬房先生詳細地和施凱說了一遍。


    施凱聽他說完就說:“那你是否知道胡淩雲是國民黨保密局的?”


    “國民黨保密局是幹什麽的?”


    “國民黨保密局是與人民為敵,是反人民,反國家的反革命,是人民的敵人。”


    “啊,我不知道他是保密局的人,是反革命,但我也看不出他與人民為敵。”


    “全國解放了,國家禁止賭博,他卻在地下室開賭場,是不是與國家,與人民唱對台戲,與人民作對。”


    “他開賭場,是掙錢啊,過日子也要錢啊?”


    “胡淩雲搞賭博,是掙黑心錢,害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他掙錢要到台灣去,是嗎?他會帶你去嗎?你不想想。”


    小劉他接口說:


    “他要你們6個人往台州走,吸引解放軍,他自己想我們幫他偷渡到香港,從香港再到台灣。”


    “那你們是……”


    “我們是上海鐵路公安,本就是去抓他的,希望你認清形勢,配合我們,重新做人。”


    “……”


    施凱見婁鳴不開口,他就說:“你迴去好好想想,我們明天再談。”


    婁鳴被押迴牢房,心平靜不下來,這些話沒有人和他這樣講過,他畢竟也是個高中生;有眼睛,有頭腦,解放五年來,老百姓的精神麵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胡淩雲表麵上是他弟弟,實際上是小少爺;從小他陪胡淩雲一起念書,胡淩雲放下書包就是玩,所有作業都是他幫完成,他一人完成兩人作業。


    後來胡淩雲去上海讀書,他總算能安安靜靜幫助老爺管理好茶葉店。


    誰知在1938年秋天,他迴到了杭州,不知在什麽部門當差,晚上迴家身上常常帶著手槍;家裏人都不敢惹他,婁鳴見著他都躲得遠遠地。


    記得日本政府投降的夏天,他被人送到家已是滿身酒氣,已經醉生夢死;送他迴家的兩人講,胡組長今天立功了;他摔死了共黨生的嬰兒,又打死了一個親共分子。


    從那起時,家裏人見到胡淩雲都避而遠之,婁鳴更不願意見到他。


    杭州解放初期,他也沒了消息;老爺〔婁鳴叫他爸爸〕被店員冤枉偷稅漏稅,上麵來人調查,聽到爸爸親兒子是個保密局特務;就說國民黨保密局特務的腦子,好不到哪裏去,爸爸氣得關了茶葉店。


    迴家以後,小老婆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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