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米多高的鐵籠子裏,卻積攢了一半的水,陸東源被關在裏邊,完全站不起身子,隻能是坐著,那意味著他隻有把頭能露出水麵,而身體的其他部位則都在水裏泡著。


    這是守望角監獄最為臭名昭著的‘懲罰’,也是令所有的犯人聞之色變的所在,這東西自打建起來之後,就因為有違人道,沒怎麽用過,陸東源也算是開了先河。


    水牢的位置就在操場的東北角上,頭頂就是監獄的了望塔,且不論籠子的門根本打不開,就算是有人能靠近,第一時間也會被了望塔上持槍的警衛發現。


    陸東源已經預料到齊龍虎會報複,隻是沒想到這報複會來的這麽快,如果讓小林久知道自己的一念之差,給陸東源等人引來了殺身之禍,孩子恐怕都要後悔死。


    ‘善於製造危險的人,也會被危險盯上,躲不開的。’


    陸東源忽然想起了陳雅君的話,不無自嘲地笑了笑,身處困境似乎已經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眼下這種局麵還不至於讓陸東源產生什麽心裏波動。


    ‘等這一次任務結束了,就退隱,是徹徹底底,真真正正的退隱。’


    他心裏想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吳瀟的身影。


    ‘做飯,收拾家,帶帶孩子,當個家庭主男,似乎也沒什麽不好,有時間了就去看看老領導,陪他下下棋,喝喝酒,還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陸東源嘴裏碎碎念,思緒也開始飄飛,直到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


    “你就是陸東源?”


    新來的隊長簡森隔著鐵籠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就像是在觀賞某種動物。


    陸東源隻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便扭過頭去,一副連多看一眼都欠奉的樣子。


    “姓陸的,這麽牛逼的嗎?”


    簡森深感受辱,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他伸腳踢了一下鐵籠子,“你要是開口求我,或許我還能讓你舒服點。”


    “舒服點?”


    陸東源眯起了眼睛,“你太高估自己了,說來說去,你不過是原初會的一條狗,殺不殺我,怎麽殺我都要看上麵的眼色,我憑什麽求你?”


    “你!……”


    簡森被噎住了,半天才氣急敗壞地叫道:“你他媽的敢跟老子這麽說話,不想活了?!”


    陸東源嗤之以鼻,“迴去告訴齊龍虎,或者你們原初會的人,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他們,一個一個的找,然後一個一個的殺。”


    “什麽?”


    簡森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繼而捧腹大笑起來,“我發現你們夏國人都很幽默,就你這樣子,還口出狂言,簡直笑死個人。”


    陸東源眼神變得森冷,“笑吧,趁你還笑得出來。”


    “……”


    簡森徹底笑不出來了,被陸東源盯著實在是一件令人渾身發毛的事情,他向著陸東源比劃了一個發狠的手勢,最終悻悻離開。


    ……


    “再快點!”


    眼看著夜幕降臨,劉春來更加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著幾個正在地下做‘掘進工程’的家夥。


    那位被陸東源用‘金錢所收買’,明明是名牌大學地質係畢業,卻淪落到作了小混混的漢斯轉過頭來,頭盔下的臉已經髒汙地看不出樣子,由於鑽機的聲音幹擾,他不得不提高嗓門叫道:“已經在盡全力了!”


    劉春來看出正在奮力鑽探的家夥,此時已經盡顯疲態,於是上前接過他手裏的鑽機,嗡嗡隆隆的鑽探聲,才剛一停止又馬上響起。


    羅斌想要考驗陸東源的實力,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卻沒想到他提出的,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都被陸東源完成了。


    關於陸東源到底是怎麽離開監獄的,不光是他想不通,褚喬也想不通,就連監獄裏的獄警也想不通,其實答案就在這幾個玩命打洞的家夥身上。


    陸東源在進監獄之前,就未雨綢繆先一步找到了漢斯,這位在學校裏不得誌,生活也過的一塌糊塗的日耳曼人,表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養,他很快就測算出了監獄周圍的地質特性,並且找到了最容易通往牢房下的線路。


    當然,這一切沒人知道,褚喬還天真地認為自己在湯姆的行動中,成功地擺了陸東源一道之後,最終成功地把陸東源送進守望角監獄是自己的傑作,卻不知陸東源早有準備,根本就無所謂。


    隨便花了點小錢,就買到了整個監獄區的結構圖,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了漢斯,這位仁兄倒也不負眾望,陸東源被關在哪個牢房,他就直接把地道打到哪裏,說的簡單一些,白天的時候,陸東源受到監視,無法自由活動,可等到夜裏熄燈之後,就完全是來去自由的狀態。


    因此才會出現,陸東源總是能出現在羅斌交待給他任務當中的奇妙景象,當然,等到地道用完之後,漢斯還會以嚴謹的精神再把地道填上,獄警們盡管費盡心機的檢查,卻依舊一無所獲,關鍵就在於此。


    對於羅斌的最後一次任務,也就是在無人鎮營救人質,對於陸東源他們算是個挑戰,由於監獄距離無人鎮較遠,陸東源不得不提前離開牢房,也知道獄警大概率會在夜裏突擊檢查,因此,讓劉春來當了自己的替身。


    獄警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在夜裏看到的,蒙著被子睡覺的人,其實並不是陸東源,而是雨師劉春來,這也是蚩尤小隊全員出動,唯獨缺少了雨師的原因。


    陸東源從無人鎮迴來的時候,就告誡過隊員們,情況有可能會提前惡化,讓所有人都做好準備,對此,鄭逸做了兩套方案,其一便是通過打通地道把陸東源劫走,另外一個方案便是強攻。


    前者比較穩妥,也比較隱蔽,缺點是時間上不大好把控,萬一沒能在預定時間內打通地道,陸東源就可能有危險。


    後者要承擔一定的傷亡風險,甚至還要麵對萬一把敵人打急了,來個狗急跳牆,率先陸東源下手的可能性。


    誰都不想看著陸東源受傷,劉春來這才不停地催促幾個打洞工人,但由於陸東源被關押的水牢完全是在室外,整個鑽探路線比漢斯預想的要長,而且土質也比牢區附近堅硬了不少,讓這項工作變得艱難起來。


    經過整整四個小時多的鑽探,總算是距離目標不足三百米了,而時間也快要到午夜十二點了,距離獄警警告羅斌的時間,僅僅剩下不到半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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