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去哪裏了!?”


    莫凡揉了揉眼睛,驚唿出聲道。


    就在剛剛,他親手把汾酒放在桌子上的!


    清白與清心全都驚的雙眼瞪大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驚呆了的模樣。


    倒是馮琳琳在驚訝之餘,露出了格外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大師,您沒辦法做聖僧的主呀!”


    馮琳琳這話說的,實在是意味不明。


    就算是清白見慣了大世麵,也本能地羞紅了一張老臉。


    這打臉來的實在太快,令人煞是猝不及防。


    他萬萬沒料到,昨天晚上對眼前這位女施主出手相救,且幫整個靈山寺渡過滅頂之災的醉和尚,現在居然沒有離開靈山寺。


    甚至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六瓶五十年汾酒全都“拿”走了。


    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靈山寺之中,隱藏著一個嗜酒如命的高手,這讓清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清白雙手合十,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弧度:“女施主,聖僧既然將你們帶來的禮物收下了,那麽你們也能放心迴去了。”


    馮琳琳笑眼盈盈的朝著清白看了一眼,而後便領著馮芬芬與莫凡離開了達摩宗。


    現在,她一百個確定,靈山寺之中,必定有高手存在。


    太好了,蘇市有救了!


    見馮琳琳三人離開了達摩宗,清心才慌忙開口道:“師兄,按昨夜的情況來說,那醉和尚必定將達摩三絕之神劍式修煉至小成地步了!”


    “放眼天下寺廟,獨獨少林寺神僧大智一人,有如此這般實力!”


    “可是,神僧大智,又怎麽可能會破戒飲酒呢?”


    清心甚至有些懷疑人生了!


    清白倒是不像清心的反應這麽大。


    隻見清白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既然他可以將達摩三絕之神劍式修煉到如此這般登峰造極的地步,其資質自然不是我等能夠妄自菲薄的。”


    “我們在明,那人在暗。無論如何,既然那人無惡意,我們便順其自然吧。”


    “再者說來,那人於我們靈山寺,也是有著救命的恩情,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幹脆就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吧!”


    清白如是說道。


    清寧開口:“那……那功德箱的香火錢又該如何是好?”


    清白勾了勾嘴角:“順其自然便是。”


    “若是今日功德箱放不滿,咱們寺裏還存了些錢銀,你掂量著避人耳目,塞進功德箱裏吧。”


    清寧:“……”


    清心:“……”


    話畢,清白便自顧自離開了。


    隻留清心一幹人等大眼瞪小眼。


    秦無憂當然不知道達摩宗發生的一切。


    他作為靈山寺的掃地僧,每天除了掃地就是掃地。


    但是現在,他多了一個活計。


    那就是喝酒。


    若是沒錢買酒了,便去功德箱摸點錢出來。


    這麽一來二去的,清寧甚至都習慣了!


    如此演變著,甚至清寧發現功德箱裏有香火錢,甚至還會感到莫名的恐懼。


    他生怕隱匿在暗處的聖僧不留在這裏庇護靈山寺。


    時間一閃而逝。


    一轉眼,便是十年光陰渡過。


    十年以來。


    有不計其數的魑魅魍魎在騷擾著靈山寺。


    達摩宗能打得過的邪崇,便被達摩宗處理掉了。


    而達摩宗打不過的邪崇,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清白與清心知道,這分明是藏身於暗處的聖僧在潛移默化的助他們一臂之力。


    十年以來,外界被魑魅魍魎折騰的水深火熱,獨獨靈山寺偏安一隅,平靜的很。


    就這樣,靈山寺得了佛祖庇佑的謠言,忽的傳了開來。


    靈山寺名聲大噪,竟是隱隱有了超越少林寺的樣子。


    而秦無憂的實力,則是強悍到了一種令人悚然的等級!


    這十年以來,秦無憂早已將佛學功法《易筋經》修煉至大成,成為了榮耀級至尊浮屠。


    《易筋經》自創立以來,獨有其創始人,也就是達摩宗師,將其修煉至了大成境界。


    至尊浮屠,別名無間。


    達到無間者,肉體自成神,說是宇宙容器也不為過。


    無間者的身體自成一個小宇宙,而無間者本身則是與浩瀚無窮的宇宙同脈相連,與真正的宇宙相差無異!


    無論敵人如何神通廣大,麵對宇宙,隻會落得隕落的下場。


    其實修煉成無間,已經可以自稱陸地的神仙。


    再者說來,修煉至大成的,不單單是秦無憂的《易筋經》。


    他的大羅法咒,佛學六大神通,盡數修煉至了大成境界!


    而且,他還修煉了其他的佛學大神通。


    不誇張的說,現在的秦無憂,完全是達摩宗師在世!


    獨孤求敗,舉世無雙!


    加上七十二佛學大神通的錦上添花,或許,就算達摩宗師親臨,也壓根敵不過秦無憂。


    如今的秦無憂,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也不為過!


    無數的神級功法,無數的佛學神通,全都自動修煉至了大成境界。


    可是,這十年以來,秦無憂殺滅的邪崇,等級最高者,也不過區區靈鬼罷了。


    秦無憂並沒有離開過靈山寺多遠,所以從未見到過鬼尊。


    他的世界,算得上是安寧祥和。


    平日裏,秦無憂就是掃掃地,偷偷功德箱裏的香火錢,而後喝酒。


    秦無憂有著神功在世,卻隱藏的極度到位,十年以來,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哪裏不對勁。


    殊不知,秦無憂作為一個毫不起眼的掃地僧,早已修煉至了超脫三界之外的存在,甚至達到了與宇宙平起平坐的地步。


    …


    今天,太陽即將落山。


    靈山寺該關門謝客了。


    秦無憂像平時一般,盡職盡責的當著掃地僧,乖乖掃著地。


    這十年以來,靈山寺引入了無數資質尚佳的弟子。


    這些弟子,被賜名“玄”字輩。


    而秦無憂在靈山寺十年如一日的當掃地僧,也算是他們的前輩了。


    所以,不少靈山寺的和尚都是對秦無憂很是敬重。


    自然,也有不少的靈山寺弟子對秦無憂感到格外好奇。


    因為,十年光陰一閃而逝,大家都或多或少的變老了些。


    唯獨秦無憂,容貌與十年前如出一轍,竟是沒有變老一絲一毫!


    就算是這樣,也並沒有人把秦無憂一個區區掃地僧,與神出鬼沒,恐怖如斯的醉和尚聯想到一起。


    眼見著太陽即將落山,秦無憂清掃完靈山寺門口,正準備去關閉寺門時。


    突然,他心念一動,發現寺門口有一個姑娘,正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潛入了寺中。


    姑娘潛入寺中,好巧不巧和秦無憂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對視。


    她身形微頓,稍稍愣神後,便露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其實,讓秦無憂得以關注這個躡手躡腳的姑娘的原因,並非她容貌姣好,亦或者身段翩翩。


    隻是因為她身上,攜帶著一股子淡淡的怨氣。


    這股怨氣淡而不散,細細鑽研,便能察覺到其中散發出的凜冽殺意。


    由此可見,這股怨氣的來源,必定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存在。


    秦無憂這十年以來殺了太多的魑魅魍魎,卻從未遇見過有著如此這般強悍怨氣的邪崇氣息。


    “這氣息……是鬼尊!”


    秦無憂心思電轉道。


    寺門口的姑娘約莫十八歲左右,生的水靈又秀麗明豔。


    尤其是那一雙美不勝收的雙眼,更是晶瑩剔透,似乎雜糅了世間最為純粹的天真,且自帶一股子仙女的氣質。


    好像仙女下凡一般。


    “怪不得會被鬼尊給盯上!”


    強如秦無憂,不過是幾息之間,便瞬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不少有著強悍實力的鬼尊,最是偏愛吸食靈氣充沛的處子少女。


    像是什麽酒吞童子,最喜的便是吞噬少女,虐殺處子。


    雖然這位姑娘身上攜帶著的鬼氣並非酒吞童子散發而出,可是很明顯,這股鬼氣的主人,實力必定恐怖如斯。


    恐怕放眼整個靈山寺,除了他秦無憂,再無其他人能與其過招一二。


    在秦無憂還在思緒翻飛之時。


    那明豔動人的姑娘已經笑眼盈盈的來到了功德箱麵前。


    隻見姑娘煞是恭敬的點燃了三炷香,而後煞是虔誠的三鞠躬後,把袖子裏藏著的一大摞鈔票全都扔進了功德箱裏。


    那麽一遝鈔票,打眼看去,沒個五萬也少不了!


    姑娘一邊燒香,一邊自言自語的開口道:“我佛慈悲,求佛祖不要怨弟子!”


    “弟子著實沒了其他辦法,窮途末路,不得已才求您為弟子做主!”


    “佛祖在上,弟子全部身家,就是這五萬三千一百塊錢!現在弟子把全部身家獻給佛祖,隻求佛祖憐憫弟子,救弟子於水深火熱之中!”


    姑娘拜佛的動靜特別小,尋常實力的和尚,是無論如何都聽不清的。


    還得是秦無憂實力強悍,把姑娘的碎碎念聽的一清二楚。


    聽完了姑娘的請求,秦無憂沒忍住笑了起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臨時抱佛腳”麽?


    不出所料的!


    卻見那姑娘從懷裏又鬼鬼祟祟的拿了一個紅色的信封出來。


    這紅色信封上纏著的滿滿當當全都是煞氣與陰寒之極的殺氣。


    “恐怕這信封裏裝著的,要麽是冥婚的婚約,要麽是鬼尊的買命錢。”


    “這姑娘生的水靈,估摸著是冥婚婚約的概率更大一些才是!”


    秦無憂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這姑娘屬實是倒黴透頂,竟然碰上了這種晦氣的事情。


    隻是,令秦無憂驚詫的是。


    那姑娘素手緊緊捏著紅色信封許久,似是做了許久的心裏鬥爭,卻還是沒有將手裏怨氣滔天,寒氣逼人的物什扔進靈山寺功德箱裏。


    細細聽去,原來是這姑娘心地善良,唯恐靈山寺的和尚們實力不敵這冥婚婚約的邪崇。


    “若是因為我的一己之私,害的靈山寺的師傅們遭受無妄之災,那我可罪過太大了!”


    “唉,就說那寺門口負責掃地的小和尚,明明長的那麽帥,要是……要是被我一鬧,英年早逝,那才是暴殄天物了。”


    說話間,姑娘朝著秦無憂看了過去,而後自言自語的說道。


    她的眉眼之間,盡是苦澀與憂愁。


    姑娘喚作葉零。


    她不想死,卻也不願意用別人的命換她的命。


    她本性純良,善良可愛,三觀也很正。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周身圍繞著這般濃鬱的靈氣,成了鬼尊的目標。


    卻見葉零攥著紅色信封的手在功德箱上停留許久,還是將手收了迴來,連帶著那份紅色信封一起。


    “唉,還是算了。”


    她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想法。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大不了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


    “那五萬塊錢捐給寺廟,就當給自己積德好了,許願下輩子投個好胎!”


    葉零好像突然頓悟似的,全然沒有方才的糾結與痛苦。


    她勾了勾嘴角,將鬼氣四溢的紅色信封收迴懷裏,而後轉身,意欲離開此處。


    隻是不承想,她剛剛轉身,迎麵便撞上了一個小師傅。


    好巧不巧的,她剛剛揣進懷裏的鬼氣信封,也恰好掉了出來。


    葉零彎腰準備將紅色信封撿起來,不承想被秦無憂給搶先。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秦無憂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多謝這位施主捐的香油錢,你的心願,貧僧願意代替佛祖為施主完成。”


    一邊說著,秦無憂一邊把撿起來的紅色信封放在了功德箱上。


    見此,葉零突然炸毛了。


    她剛剛曆經一係列心理爭鬥,好不容易看淡了生死。


    她實在不願意為了苟且偷生,害的整個靈山寺受無妄之災。


    她開口,準備解釋一番,不承想秦無憂卻是笑眼盈盈的看著她。


    那笑容淡漠疏離,卻令人有些看不透。


    葉零似是心有所感,心裏腹誹開來:“莫非,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小師傅……”


    葉零還是有些擔心,準備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於秦無憂。


    隻是,秦無憂卻抬手打斷了她:“女施主,還請你從哪裏來,迴哪裏去吧。”


    “若是願望完成了,勞煩施主再迴來一趟,還個願。”


    “既然是天意使然,那我就豁出去了!”


    見秦無憂高深莫測的樣子,葉零有些半推半就的信了。


    而後,便貝齒緊咬的離開了靈山寺。


    秦無憂則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模樣。


    是夜。


    秦無憂得心應手的把功德箱裏的香火錢全都逃了出來。


    自然,還有葉零的紅色信封。


    “還真是鬼尊的冥婚婚約,時間還剛剛好是今晚?”


    “哈哈,有好戲看咯!”


    秦無憂拿著酒葫蘆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


    他明白,如若不是實在沒了辦法,葉零是斷然不會跑到靈山寺來求佛庇佑的。


    她選著婚約的最後一天趕來靈山寺,估計是經過了數日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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