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裏幹什麽?”波瀾不驚的冰冷語氣,一如往常的他。
“剛才在大廳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你,原來是一個人躲在自己屋裏喝悶酒~”依舊魅惑的語氣讓顧小西不禁皺了皺眉,然後又疑惑起來:這是他的房間……?那牆上的畫像又是誰?他們還有著相同的戒指……
“你變了,淩汀。”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顧小西的心陡然一跳,那不是埃達用來偽裝的名字麽?
“你剛剛叫我什麽?”埃達的聲音突然收起妖媚而變得溫柔起來,“我喜歡你叫我‘淩汀’,跡~”
“我是說幾個月不見,你倒和那些族裏的女人有些相似之處了。”他靈巧地轉移了話題。
“我以為你會喜歡那樣的女人……”然後是手指觸摸衣料的聲響,“如果你不喜歡,我會再變迴原來的樣子……一切都隨你~”嬌滴滴的聲音顯然證明了她此時正處於幸福的環繞下。
於是顧小西特不人道地悄悄伸出半邊臉,做賊似的用僅露出的左眼往兩人那邊瞧去,心頓時不知所以的變得透涼。
原來那裏是一個偌大的陽台,此刻,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穿著大紅蕾絲舞裙的女人依偎在他胸前,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腰,像一隻慵懶的貓似的在對方懷裏蹭蹭,滿足地笑了:“真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刻……”
躲在一旁的女孩再也看不下去了,心隱隱抽痛地悄然退出房間。表麵上安慰自己是因為看到別人親親我我而產生的羨慕之情,實際上心裏的感覺隻有自己最清楚……她有些不敢麵對了。
於是她瘋一樣逃到了外麵的走廊靠牆站著,握住杯腳的手指逐漸縮緊,猛灌了一口,剩下的紅酒在透明高腳杯裏搖搖晃晃像極了她此時混亂不堪的心情。
就在她一個人在外麵掙紮時,陽台上的兩人也發生了些變化。隻見齊跡不耐煩地推開溺在懷裏的女人,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埃達,你不會忘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吧……”
“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是,你說過!但這是你說的,你沒有權利決定我要怎麽做!”埃達看到再一次拒絕自己的男子,憤懣立刻湧上,他是第幾次這樣拒絕了?連自己都數不清了……悶在心裏的痛苦像是一下子要爆發出來,“不就是因為那個姓顧的女人麽……她有什麽好的?!”
“你……”齊跡皺著眉。
“虧你還心心念念要去找她,可她呢?跟才認識沒幾天的加文在一起你儂我儂的,你受了多少苦她知道麽,你怎麽能為這麽個不自愛的女人拋掉了一切……”女人抱著雙臂,說話刻薄。
“你住嘴!”齊跡有些怒了。
“我偏要說!!”埃達歇斯底裏,“她到底好在哪裏?!我到底哪點比她差了……”,聲音帶著哭腔,“你告訴我啊……”
“她是我曾經的愛人……”齊跡突然麵帶微笑地看著麵前一臉驚異的人,“同時她也是我兒時的所有記憶。”說著他看向遠方,眼神有些迷茫,“我說的這些你可能不明白,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我到底是齊跡還是那個……人。”
顧小西這一邊已經喝得有些刹不住了。之前在她離開齊跡房間以後,一個人便悵然若失地拐到一間藏酒室。裏麵木質酒架上排滿的各式酒瓶讓她立刻扔掉手中的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開酒蓋亂喝一通。
於是,當她打著酒嗝晃悠地扶著牆走出來時,心情頓時好多了,真不愧是一醉解千愁啊。女孩嗬嗬笑著在走廊上大走s型,但當她經過某間客房目睹了一幕驚人畫麵後,卻再也笑不出來了。房裏的一男一女互相擁著,其實這本來沒什麽大礙,但問題是那個男人卻目露紅光亮出兩顆尖利牙齒狠狠咬在其白嫩的脖頸上,鮮血頓時直淌而下……不敢再聽女人痛苦的尖叫聲,還有些意識的顧小西奮力邁著酒後沉重的步伐拚命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誰知她在走廊上轉了多少個彎還沒有走出去,心急如焚的她擔心那房間裏的怪物遲早會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豆大的汗珠不斷淌下,她撐著昏沉的頭不知所措地到處亂衝,直到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不要殺我……!!”顧小西緊閉眼睛大聲叫喊。
“誰要殺你?”如流水般清明的聲線和飄散出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讓顧小西逐漸卸下防備,仰起頭,迷蒙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徘徊了好久,然後才滿嘴酒氣地開口:“哦……你是穆……不對,你叫什麽來著?”說著她捂著頭離開對方懷裏,“我……我想不起來……怎麽辦,我怎麽會想不起來……?”顫抖的聲音夾雜著哭腔,糾結掙紮的模樣讓對方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口氣溫柔,像是在哄不肯安睡的嬰兒:“聽話~不用去費力想了,我叫l。”
“對哦,你是l,嗬嗬……”顧小西打了個酒嗝,然後傻笑起來,“我就說嘛,怎麽會有人叫這麽個奇怪的名字……”
“你剛才說誰要殺你?”l關切地追問,卻突然意識到和這個早已微醺的人對話是不會有什麽結果的。果然,隻見她撓了撓頭,一副無辜的傻樣。
l頓時無語:“好了……這樣吧,你醉得不輕,我帶你去客房休息怎麽樣?”
女孩往前邁了一步,又再次跌進對方的懷裏,然後野蠻地揪著他的領口,眯著眼說出了一番撒嬌似的話:“不,我要去跳舞……你會陪我去的,對吧?”眼眸裏滿是亮晶晶的期待。
“……恩。”l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陪這個酒鬼一起發瘋,本來他就不屬於這個地方,如果要在正廳跳舞暴漏了身份,密黨的人不把他千刀萬剮才怪呢。但是……想到這兒,他又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女孩,迴憶起自己之前改變的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於是便安下心來,決定陪她好好演完這一場戲。
於是就在兩人快要走到正廳時,一直埋頭牽著顧小西的l快速取下她的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
就這樣,一位身姿英挺的麵具男子牽著他麵頰紅潤行動遲緩的醉舞伴邁入了舞池。女孩笨拙的舞步淩亂不堪,不斷踩到男方的腳,卻絲毫沒有影響男方精湛的舞技。
“你盡可能放鬆,隻要隨性跟著我就行。”在l在她耳邊輕緩地告訴她這句話後,顧小西仿佛跌進了美妙的夢幻裏。自己陡然化身成為那個幸運灰姑娘,和溫柔多情的王子一起在豪華皇宮裏翩然起舞,裙角飛揚,美輪美奐。而此時周圍的嘉賓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對浪漫的舞者,於是都停下來好奇地望著他們,麵帶笑意地欣賞著這一出曼妙的舞蹈。
“咦?這不是少爺今晚邀請的那個人類女孩麽?”一旁的兩個女仆也停下手中的活,竊竊私語起來。
“恩,不過和她跳舞的那個男子是誰呀?好像還蠻帥的,單憑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就已經讓人臉紅心跳了~”
“是呀。不過少爺不是挺疼那個女孩麽,怎麽會同意她和一個來路不明的俊男跳舞呢……啊!”緊接著就感覺背後一陣涼氣襲來,女仆們迴頭一看便低眉垂眼再也不敢開口了。
原來加文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人群中間,正神色嚴肅地盯著舞池裏唯一一對舞者:女孩臉上綻放的癡癡笑容讓他感覺到一股火氣頓時冒出,於是他打了個響指,悠揚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恩?”顧小西從美夢中驚醒,不滿地看著麵前的人:“你……怎麽停下來了?”
l沒有迴應她,隻是緊盯著那個從人群中走過來的白色身影,眉間輕佻,隨即很快露出了微笑:“加文,好久不見。”
“雷……咳,l,你倒是挺精明的啊,讓你手下去引開我,然後一個人溜進來搶我的舞伴?”加文在那兩人麵前站定,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掩蓋不住怒氣。
顧小西此時才遲鈍地轉過身來,認出是加文,便一臉興奮地衝到他麵前,還不忘打了個嗝:“加文,是你啊,嗬嗬……我剛剛和……l跳舞了,沒想到……一向沒有舞蹈天分的我……也能跳得這麽……high~”
扶住身形不穩的女孩,加文嗅到一股濃重的酒味,而且還是他珍藏的百年威士忌,於是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喝酒了?”
“恩,哈哈……你那個酒室,真好……後來遇到l,我們就跳舞啦……”顧小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不管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記住,以後不要隨便跟不熟的人亂跑,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麽?!”加文搖著她的肩,把她晃得一陣眩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喝多了,你這樣搖,她會很不舒服……”l上前阻攔,卻被加文推開:“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憤怒,l不自覺地咧開嘴笑笑:“是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提醒你要善待你身邊的這位醉酒的小姐,你沒看到她現在很不舒服麽?”
加文看著顧小西此時已經靠在自己肩上,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嘴裏還念叨著什麽,於是便橫抱起她,一邊退出人群一邊警告l:“你最好別在這裏待得太久,否則……你知道的,就算我不追究,我的族人也會……”
其他人一聽到這些話,更加懷疑起了這個“l”的身份,但是鑒於少爺的麵子,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這個麵帶微笑的男子緩緩離開。
誰知第二天,格尼維亞古堡裏就出現了一則爆炸性新聞:一直單身的加文少爺昨晚在客房和一個女人待了一夜,而且還是人類……!這則驚天駭聞一傳十,十傳百地成為了每個家族成員茶餘飯後的話題。
於是自從加文從臥室裏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好日子可過了。首先是迎接所有非王室成員的人們的莫名詫異的目光,接著消息像是會長翅膀似的把遠在異鄉的姐姐都召喚迴來了。
“怎麽,我的弟弟孤家寡人一百多年後終於想通了?”加文在門口擁抱了一下遠道而來的莉斯,隨即便聽見她張口而來的話。
“不是的,姐,你誤會了……”加文皺起眉想找個好點的理由來搪塞這個愛管閑事的姐姐。
“不過,聽說是個人類呢……”莉斯一邊拉著弟弟的手一邊輕車熟路地拐進了會客廳,感覺到握住的手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莉斯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恩……格尼維亞還是一點都沒變,跟百年前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說著坐在沙發上往後一靠,把身旁的人拉近了一些,“這麽多年沒見,我覺得你也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加文聽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就是喜歡你這可愛天真的害羞樣兒!”莉斯說著還掐了一下他的臉。但加文卻變了臉色:“我一直都覺得,還是理智冷靜的哥哥比較適合這個王位,我的天真遲早會害死整個家族的……”
“你說什麽傻話呢~”莉斯摟過弟弟的肩,歎口氣道,“安格斯是為了全家族的存亡而犧牲了自己……我們會銘記他一輩子。”像是觸碰到了傷口,莉斯有些哽咽,但立刻又變得堅定起來,“但是對於存活下來的我們來說,生活不還是要繼續下去麽?你都繼承王位一百多年了,家族在你的帶領下發展得不錯,你怎麽還會質疑自己的統治呢~”
加文靠在姐姐的肩上,仿佛迴到了小時候在母親懷裏的感覺,於是他疲憊地閉上雙眼,眼前揮之不去的是一百年前安格斯死前的畫麵……
話說迴來,等顧小西迷糊地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於是還來不及考慮自己的頭疼問題,她就直接跑出房間,卻被一個女仆攔住。
“顧小姐,少爺吩咐了要讓您好好在房裏休息。”
發現女仆一邊說著一邊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著自己,顧小西渾身不舒服地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下午3點一刻。”
“什麽?!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顧小西驚叫著。
“恩,是的。顧小姐昨晚醉酒後就被少爺抱進客房……”女仆低下頭完全不理對麵女孩張著由於吃驚而快要掉了的下巴,“然後早上在少爺出來後……您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醉酒後被加文抱進客房?!顧小西撐著頭拚命迴想,好像是有這麽迴事,昨晚是因為……那兩個人……而喝了些酒,然後……隱約記得遇到了什麽人……好像是認識的誰……後來又拉著他一起跳舞……瘋了瘋了,她竟然忘了不能在陌生的環境裏亂喝酒,於是她立刻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裙,還好,沒出什麽事,要不然非把加溫那個混蛋殺了!!
“顧小姐,顧小姐?”女仆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神遊,“少爺吩咐過,希望您在他迴來之前待在屋裏不要出門,餐點酒飲會很快送到您房間的。”
“不行,你去告訴他,我要迴家了!”顧小西想起來顧女士一早可能就迴家了,雖然是周末,可是自己留了一張紙條就一夜沒歸,而且都現在了還沒迴去,她肯定會擔心。於是來到走廊的窗前,望著外麵陰雲密布的天氣,惦量著不知道路的自己要怎麽迴去。
“那好,請顧小姐在屋裏稍等,我立刻就去告訴少爺。”
顧小西牽著裙子有些不便地走迴屋裏,一眼便看到了床頭桌上放著的濕毛巾,冰塊和一杯解酒茶。昨晚的事情好像又想起了一些……她記得醉的很難受的時候有人替她擦臉,那種輕輕的冰涼觸感很舒服,做這些的怎麽會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加文呢……?
就在她想不明白地晃著腦袋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敲了一下門走進來:“顧小姐,有位大人想見您一麵。”看著她疑惑的表情,男人繼續畢恭畢敬地說道,“他說是您的熟人,請您換上這套衣服隨我去吧。”
顧小西又一次受到了驚嚇:這……這不是我在三年前因為染了大量的血而被扔掉的那條白色連衣裙和粉紅外套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顫顫巍巍地接過衣物,關上門換衣服的同時還在不停思考到底是哪位熟人……
穿上自己的衣服就是舒服啊,顧小西站在屋裏的鏡子前,捏了捏自己一臉憔悴的臉,看著這身自己曾經最喜歡的衣服,心裏一陣嘀咕:這個自稱是熟識的人怎麽會有這套衣服?……太詭異了。
跟隨那個中年男子上了兩層樓來到了一扇有些眼熟的門前,還來不及細想自己什麽時候來過這裏,就被屋裏的一陣調笑聲吸引住了,因為裏麵夾雜著一個她極為熟悉的聲音。
“請~”男人替她拉開了門,顧小西就這麽貿然闖了進去,然後看見了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幕:白色襯衣半敞的齊跡此時正躺在沙發上眯著眼欣賞前方一群嬌媚舞姬的豔舞,身邊還緊摟著一個削肩細腰風情萬種的女人。
發現屋裏多了一人,齊跡把視線轉到已經開始有些站不穩的女孩身上,隨即又很快移開,淡淡地說了句:“都停下吧。”舞姬們溫順地站到一邊,妖媚的眼眸仍然不停地往沙發那邊放電。
“顧小姐請坐。”齊跡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似的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顧小西很快就坐了,害怕再站久一點就會暴露出自己的情緒,因為她從進來時就一直在不停地顫抖,看著對麵這樣完全陌生的人,心一瞬間被揪了起來。
捏了一下身邊女人的細腰,女人嬌笑起來,然後默契地將一顆葡萄送入正一臉享受的人手中,齊跡繼續開口:“昨晚就知道你來了,沒親自出來迎接,這真不是待客之道啊~”
“跡,你認識她?她不是那個和加文少爺傳的沸沸揚揚的女人麽?”一臉妖嬈的女人插嘴道。齊跡笑著在她耳邊輕吹了口氣:“怎麽,吃醋了?”女人邊魅惑地笑著邊輕輕捶打身邊的人。
顧小西的眼光瞬時黯淡下來,低下頭不敢看對麵互相調情的兩個人:“恩,沒關係,反正……我們也不是很熟。”
齊跡猛然一震,懷裏的女人抬起頭好奇地看著他。但是他很快又恢複平靜,湛藍的眼眸裏帶著琢磨不透的笑意:“哦?我們不熟嗎……”說著放開身邊的女人,一個跨步來到顧小西麵前站定。
突然感覺下顎傳來一陣刺痛,顧小西就在他的威脅下不得不抬起頭來和他對視。隻見麵前的人扣著她的下顎彎著腰,湊近她,繼續呢喃著:“你再說一遍,我們到底熟不熟……恩?”
顧小西無措地望著他眼裏深不見底的藍,有些掙紮:“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不熟!”感覺扣著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女孩想推開麵前的人,對方卻紋絲不動,什麽時候他的力氣變得這麽大?!
就在顧小西琢磨著怎麽逃出他的禁錮時,對方一個重重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你瘋了!”女孩趁他不備狠狠地咬下去,然後用全力推開對方,同時扇了他一巴掌後叫嚷道,“別……以為我顧小西好欺負,想隨你怎麽玩都行……你做夢!以後就當我從來沒認識過你,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人便跑了出去,在走廊上一邊問路一邊強忍住眼淚衝進了古堡外的大雨裏。
積蓄了一天的烏雲終於變成了一片瓢潑大雨,而藏在顧小西心裏那個連她自己都害怕的感情卻再也遮不住了,於是便索性在雨裏放聲大哭起來,直到感覺有人從背後擁著自己時,她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極力掙脫卻絲毫沒有用,於是身心俱疲的她隻能任由後麵的人緊緊抱著。
“對不起……”齊跡把頭抵在女孩的肩上沉聲說道,“我……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一聽到你和加文昨晚在一起……我心裏就很難受……你要相信我,我對你……”
“放開我……”顧小西在更加放肆的雨水裏冷靜地打斷他。
“什麽?……”
“我說放開我!”女孩尖叫起來,然後隨著齊跡怔怔地放開手,她背對著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騙我了!我已經好幾次看見你和埃達在一起……難道你還想那邊摟著她這邊擁著我麽?!你太異想天開了……”話音剛落她便一路踉蹌地離開古堡大院,不知道要跑向哪裏,隻是想遠遠地離開這裏。而此刻卻有一個旁觀者站在偏僻屋簷下看著雨中的兩人,露出一絲冷笑……
“剛才在大廳找了半天,都沒看見你,原來是一個人躲在自己屋裏喝悶酒~”依舊魅惑的語氣讓顧小西不禁皺了皺眉,然後又疑惑起來:這是他的房間……?那牆上的畫像又是誰?他們還有著相同的戒指……
“你變了,淩汀。”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顧小西的心陡然一跳,那不是埃達用來偽裝的名字麽?
“你剛剛叫我什麽?”埃達的聲音突然收起妖媚而變得溫柔起來,“我喜歡你叫我‘淩汀’,跡~”
“我是說幾個月不見,你倒和那些族裏的女人有些相似之處了。”他靈巧地轉移了話題。
“我以為你會喜歡那樣的女人……”然後是手指觸摸衣料的聲響,“如果你不喜歡,我會再變迴原來的樣子……一切都隨你~”嬌滴滴的聲音顯然證明了她此時正處於幸福的環繞下。
於是顧小西特不人道地悄悄伸出半邊臉,做賊似的用僅露出的左眼往兩人那邊瞧去,心頓時不知所以的變得透涼。
原來那裏是一個偌大的陽台,此刻,在皎潔的月光照射下,穿著大紅蕾絲舞裙的女人依偎在他胸前,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腰,像一隻慵懶的貓似的在對方懷裏蹭蹭,滿足地笑了:“真希望時間就此停留在這一刻……”
躲在一旁的女孩再也看不下去了,心隱隱抽痛地悄然退出房間。表麵上安慰自己是因為看到別人親親我我而產生的羨慕之情,實際上心裏的感覺隻有自己最清楚……她有些不敢麵對了。
於是她瘋一樣逃到了外麵的走廊靠牆站著,握住杯腳的手指逐漸縮緊,猛灌了一口,剩下的紅酒在透明高腳杯裏搖搖晃晃像極了她此時混亂不堪的心情。
就在她一個人在外麵掙紮時,陽台上的兩人也發生了些變化。隻見齊跡不耐煩地推開溺在懷裏的女人,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埃達,你不會忘了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吧……”
“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是,你說過!但這是你說的,你沒有權利決定我要怎麽做!”埃達看到再一次拒絕自己的男子,憤懣立刻湧上,他是第幾次這樣拒絕了?連自己都數不清了……悶在心裏的痛苦像是一下子要爆發出來,“不就是因為那個姓顧的女人麽……她有什麽好的?!”
“你……”齊跡皺著眉。
“虧你還心心念念要去找她,可她呢?跟才認識沒幾天的加文在一起你儂我儂的,你受了多少苦她知道麽,你怎麽能為這麽個不自愛的女人拋掉了一切……”女人抱著雙臂,說話刻薄。
“你住嘴!”齊跡有些怒了。
“我偏要說!!”埃達歇斯底裏,“她到底好在哪裏?!我到底哪點比她差了……”,聲音帶著哭腔,“你告訴我啊……”
“她是我曾經的愛人……”齊跡突然麵帶微笑地看著麵前一臉驚異的人,“同時她也是我兒時的所有記憶。”說著他看向遠方,眼神有些迷茫,“我說的這些你可能不明白,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我到底是齊跡還是那個……人。”
顧小西這一邊已經喝得有些刹不住了。之前在她離開齊跡房間以後,一個人便悵然若失地拐到一間藏酒室。裏麵木質酒架上排滿的各式酒瓶讓她立刻扔掉手中的杯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打開酒蓋亂喝一通。
於是,當她打著酒嗝晃悠地扶著牆走出來時,心情頓時好多了,真不愧是一醉解千愁啊。女孩嗬嗬笑著在走廊上大走s型,但當她經過某間客房目睹了一幕驚人畫麵後,卻再也笑不出來了。房裏的一男一女互相擁著,其實這本來沒什麽大礙,但問題是那個男人卻目露紅光亮出兩顆尖利牙齒狠狠咬在其白嫩的脖頸上,鮮血頓時直淌而下……不敢再聽女人痛苦的尖叫聲,還有些意識的顧小西奮力邁著酒後沉重的步伐拚命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誰知她在走廊上轉了多少個彎還沒有走出去,心急如焚的她擔心那房間裏的怪物遲早會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豆大的汗珠不斷淌下,她撐著昏沉的頭不知所措地到處亂衝,直到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不要殺我……!!”顧小西緊閉眼睛大聲叫喊。
“誰要殺你?”如流水般清明的聲線和飄散出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讓顧小西逐漸卸下防備,仰起頭,迷蒙的目光在對方臉上徘徊了好久,然後才滿嘴酒氣地開口:“哦……你是穆……不對,你叫什麽來著?”說著她捂著頭離開對方懷裏,“我……我想不起來……怎麽辦,我怎麽會想不起來……?”顫抖的聲音夾雜著哭腔,糾結掙紮的模樣讓對方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口氣溫柔,像是在哄不肯安睡的嬰兒:“聽話~不用去費力想了,我叫l。”
“對哦,你是l,嗬嗬……”顧小西打了個酒嗝,然後傻笑起來,“我就說嘛,怎麽會有人叫這麽個奇怪的名字……”
“你剛才說誰要殺你?”l關切地追問,卻突然意識到和這個早已微醺的人對話是不會有什麽結果的。果然,隻見她撓了撓頭,一副無辜的傻樣。
l頓時無語:“好了……這樣吧,你醉得不輕,我帶你去客房休息怎麽樣?”
女孩往前邁了一步,又再次跌進對方的懷裏,然後野蠻地揪著他的領口,眯著眼說出了一番撒嬌似的話:“不,我要去跳舞……你會陪我去的,對吧?”眼眸裏滿是亮晶晶的期待。
“……恩。”l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陪這個酒鬼一起發瘋,本來他就不屬於這個地方,如果要在正廳跳舞暴漏了身份,密黨的人不把他千刀萬剮才怪呢。但是……想到這兒,他又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女孩,迴憶起自己之前改變的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於是便安下心來,決定陪她好好演完這一場戲。
於是就在兩人快要走到正廳時,一直埋頭牽著顧小西的l快速取下她的麵具戴在了自己臉上。
就這樣,一位身姿英挺的麵具男子牽著他麵頰紅潤行動遲緩的醉舞伴邁入了舞池。女孩笨拙的舞步淩亂不堪,不斷踩到男方的腳,卻絲毫沒有影響男方精湛的舞技。
“你盡可能放鬆,隻要隨性跟著我就行。”在l在她耳邊輕緩地告訴她這句話後,顧小西仿佛跌進了美妙的夢幻裏。自己陡然化身成為那個幸運灰姑娘,和溫柔多情的王子一起在豪華皇宮裏翩然起舞,裙角飛揚,美輪美奐。而此時周圍的嘉賓們也注意到了這一對浪漫的舞者,於是都停下來好奇地望著他們,麵帶笑意地欣賞著這一出曼妙的舞蹈。
“咦?這不是少爺今晚邀請的那個人類女孩麽?”一旁的兩個女仆也停下手中的活,竊竊私語起來。
“恩,不過和她跳舞的那個男子是誰呀?好像還蠻帥的,單憑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就已經讓人臉紅心跳了~”
“是呀。不過少爺不是挺疼那個女孩麽,怎麽會同意她和一個來路不明的俊男跳舞呢……啊!”緊接著就感覺背後一陣涼氣襲來,女仆們迴頭一看便低眉垂眼再也不敢開口了。
原來加文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人群中間,正神色嚴肅地盯著舞池裏唯一一對舞者:女孩臉上綻放的癡癡笑容讓他感覺到一股火氣頓時冒出,於是他打了個響指,悠揚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恩?”顧小西從美夢中驚醒,不滿地看著麵前的人:“你……怎麽停下來了?”
l沒有迴應她,隻是緊盯著那個從人群中走過來的白色身影,眉間輕佻,隨即很快露出了微笑:“加文,好久不見。”
“雷……咳,l,你倒是挺精明的啊,讓你手下去引開我,然後一個人溜進來搶我的舞伴?”加文在那兩人麵前站定,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掩蓋不住怒氣。
顧小西此時才遲鈍地轉過身來,認出是加文,便一臉興奮地衝到他麵前,還不忘打了個嗝:“加文,是你啊,嗬嗬……我剛剛和……l跳舞了,沒想到……一向沒有舞蹈天分的我……也能跳得這麽……high~”
扶住身形不穩的女孩,加文嗅到一股濃重的酒味,而且還是他珍藏的百年威士忌,於是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喝酒了?”
“恩,哈哈……你那個酒室,真好……後來遇到l,我們就跳舞啦……”顧小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不管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記住,以後不要隨便跟不熟的人亂跑,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麽?!”加文搖著她的肩,把她晃得一陣眩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喝多了,你這樣搖,她會很不舒服……”l上前阻攔,卻被加文推開:“我們的事不用你管!”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憤怒,l不自覺地咧開嘴笑笑:“是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提醒你要善待你身邊的這位醉酒的小姐,你沒看到她現在很不舒服麽?”
加文看著顧小西此時已經靠在自己肩上,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嘴裏還念叨著什麽,於是便橫抱起她,一邊退出人群一邊警告l:“你最好別在這裏待得太久,否則……你知道的,就算我不追究,我的族人也會……”
其他人一聽到這些話,更加懷疑起了這個“l”的身份,但是鑒於少爺的麵子,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這個麵帶微笑的男子緩緩離開。
誰知第二天,格尼維亞古堡裏就出現了一則爆炸性新聞:一直單身的加文少爺昨晚在客房和一個女人待了一夜,而且還是人類……!這則驚天駭聞一傳十,十傳百地成為了每個家族成員茶餘飯後的話題。
於是自從加文從臥室裏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好日子可過了。首先是迎接所有非王室成員的人們的莫名詫異的目光,接著消息像是會長翅膀似的把遠在異鄉的姐姐都召喚迴來了。
“怎麽,我的弟弟孤家寡人一百多年後終於想通了?”加文在門口擁抱了一下遠道而來的莉斯,隨即便聽見她張口而來的話。
“不是的,姐,你誤會了……”加文皺起眉想找個好點的理由來搪塞這個愛管閑事的姐姐。
“不過,聽說是個人類呢……”莉斯一邊拉著弟弟的手一邊輕車熟路地拐進了會客廳,感覺到握住的手一瞬間變得有些僵硬,莉斯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恩……格尼維亞還是一點都沒變,跟百年前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說著坐在沙發上往後一靠,把身旁的人拉近了一些,“這麽多年沒見,我覺得你也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加文聽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就是喜歡你這可愛天真的害羞樣兒!”莉斯說著還掐了一下他的臉。但加文卻變了臉色:“我一直都覺得,還是理智冷靜的哥哥比較適合這個王位,我的天真遲早會害死整個家族的……”
“你說什麽傻話呢~”莉斯摟過弟弟的肩,歎口氣道,“安格斯是為了全家族的存亡而犧牲了自己……我們會銘記他一輩子。”像是觸碰到了傷口,莉斯有些哽咽,但立刻又變得堅定起來,“但是對於存活下來的我們來說,生活不還是要繼續下去麽?你都繼承王位一百多年了,家族在你的帶領下發展得不錯,你怎麽還會質疑自己的統治呢~”
加文靠在姐姐的肩上,仿佛迴到了小時候在母親懷裏的感覺,於是他疲憊地閉上雙眼,眼前揮之不去的是一百年前安格斯死前的畫麵……
話說迴來,等顧小西迷糊地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於是還來不及考慮自己的頭疼問題,她就直接跑出房間,卻被一個女仆攔住。
“顧小姐,少爺吩咐了要讓您好好在房裏休息。”
發現女仆一邊說著一邊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著自己,顧小西渾身不舒服地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下午3點一刻。”
“什麽?!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顧小西驚叫著。
“恩,是的。顧小姐昨晚醉酒後就被少爺抱進客房……”女仆低下頭完全不理對麵女孩張著由於吃驚而快要掉了的下巴,“然後早上在少爺出來後……您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醉酒後被加文抱進客房?!顧小西撐著頭拚命迴想,好像是有這麽迴事,昨晚是因為……那兩個人……而喝了些酒,然後……隱約記得遇到了什麽人……好像是認識的誰……後來又拉著他一起跳舞……瘋了瘋了,她竟然忘了不能在陌生的環境裏亂喝酒,於是她立刻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完好的衣裙,還好,沒出什麽事,要不然非把加溫那個混蛋殺了!!
“顧小姐,顧小姐?”女仆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神遊,“少爺吩咐過,希望您在他迴來之前待在屋裏不要出門,餐點酒飲會很快送到您房間的。”
“不行,你去告訴他,我要迴家了!”顧小西想起來顧女士一早可能就迴家了,雖然是周末,可是自己留了一張紙條就一夜沒歸,而且都現在了還沒迴去,她肯定會擔心。於是來到走廊的窗前,望著外麵陰雲密布的天氣,惦量著不知道路的自己要怎麽迴去。
“那好,請顧小姐在屋裏稍等,我立刻就去告訴少爺。”
顧小西牽著裙子有些不便地走迴屋裏,一眼便看到了床頭桌上放著的濕毛巾,冰塊和一杯解酒茶。昨晚的事情好像又想起了一些……她記得醉的很難受的時候有人替她擦臉,那種輕輕的冰涼觸感很舒服,做這些的怎麽會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加文呢……?
就在她想不明白地晃著腦袋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敲了一下門走進來:“顧小姐,有位大人想見您一麵。”看著她疑惑的表情,男人繼續畢恭畢敬地說道,“他說是您的熟人,請您換上這套衣服隨我去吧。”
顧小西又一次受到了驚嚇:這……這不是我在三年前因為染了大量的血而被扔掉的那條白色連衣裙和粉紅外套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顫顫巍巍地接過衣物,關上門換衣服的同時還在不停思考到底是哪位熟人……
穿上自己的衣服就是舒服啊,顧小西站在屋裏的鏡子前,捏了捏自己一臉憔悴的臉,看著這身自己曾經最喜歡的衣服,心裏一陣嘀咕:這個自稱是熟識的人怎麽會有這套衣服?……太詭異了。
跟隨那個中年男子上了兩層樓來到了一扇有些眼熟的門前,還來不及細想自己什麽時候來過這裏,就被屋裏的一陣調笑聲吸引住了,因為裏麵夾雜著一個她極為熟悉的聲音。
“請~”男人替她拉開了門,顧小西就這麽貿然闖了進去,然後看見了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幕:白色襯衣半敞的齊跡此時正躺在沙發上眯著眼欣賞前方一群嬌媚舞姬的豔舞,身邊還緊摟著一個削肩細腰風情萬種的女人。
發現屋裏多了一人,齊跡把視線轉到已經開始有些站不穩的女孩身上,隨即又很快移開,淡淡地說了句:“都停下吧。”舞姬們溫順地站到一邊,妖媚的眼眸仍然不停地往沙發那邊放電。
“顧小姐請坐。”齊跡像是完全不認識她似的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顧小西很快就坐了,害怕再站久一點就會暴露出自己的情緒,因為她從進來時就一直在不停地顫抖,看著對麵這樣完全陌生的人,心一瞬間被揪了起來。
捏了一下身邊女人的細腰,女人嬌笑起來,然後默契地將一顆葡萄送入正一臉享受的人手中,齊跡繼續開口:“昨晚就知道你來了,沒親自出來迎接,這真不是待客之道啊~”
“跡,你認識她?她不是那個和加文少爺傳的沸沸揚揚的女人麽?”一臉妖嬈的女人插嘴道。齊跡笑著在她耳邊輕吹了口氣:“怎麽,吃醋了?”女人邊魅惑地笑著邊輕輕捶打身邊的人。
顧小西的眼光瞬時黯淡下來,低下頭不敢看對麵互相調情的兩個人:“恩,沒關係,反正……我們也不是很熟。”
齊跡猛然一震,懷裏的女人抬起頭好奇地看著他。但是他很快又恢複平靜,湛藍的眼眸裏帶著琢磨不透的笑意:“哦?我們不熟嗎……”說著放開身邊的女人,一個跨步來到顧小西麵前站定。
突然感覺下顎傳來一陣刺痛,顧小西就在他的威脅下不得不抬起頭來和他對視。隻見麵前的人扣著她的下顎彎著腰,湊近她,繼續呢喃著:“你再說一遍,我們到底熟不熟……恩?”
顧小西無措地望著他眼裏深不見底的藍,有些掙紮:“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不熟!”感覺扣著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女孩想推開麵前的人,對方卻紋絲不動,什麽時候他的力氣變得這麽大?!
就在顧小西琢磨著怎麽逃出他的禁錮時,對方一個重重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你瘋了!”女孩趁他不備狠狠地咬下去,然後用全力推開對方,同時扇了他一巴掌後叫嚷道,“別……以為我顧小西好欺負,想隨你怎麽玩都行……你做夢!以後就當我從來沒認識過你,你好自為之吧!”說著人便跑了出去,在走廊上一邊問路一邊強忍住眼淚衝進了古堡外的大雨裏。
積蓄了一天的烏雲終於變成了一片瓢潑大雨,而藏在顧小西心裏那個連她自己都害怕的感情卻再也遮不住了,於是便索性在雨裏放聲大哭起來,直到感覺有人從背後擁著自己時,她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極力掙脫卻絲毫沒有用,於是身心俱疲的她隻能任由後麵的人緊緊抱著。
“對不起……”齊跡把頭抵在女孩的肩上沉聲說道,“我……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一聽到你和加文昨晚在一起……我心裏就很難受……你要相信我,我對你……”
“放開我……”顧小西在更加放肆的雨水裏冷靜地打斷他。
“什麽?……”
“我說放開我!”女孩尖叫起來,然後隨著齊跡怔怔地放開手,她背對著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我求你……我求你不要再騙我了!我已經好幾次看見你和埃達在一起……難道你還想那邊摟著她這邊擁著我麽?!你太異想天開了……”話音剛落她便一路踉蹌地離開古堡大院,不知道要跑向哪裏,隻是想遠遠地離開這裏。而此刻卻有一個旁觀者站在偏僻屋簷下看著雨中的兩人,露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