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棄說:“我愛你,師尊。”


    因為疼痛和失血過多,他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病態蒼白,他問:“師尊現在,相信了嗎?”


    江歲晚整個人都僵在那裏不敢動彈,手心傳來粘稠滾燙的觸感,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心髒上跳動著的脈絡,那跳動聲如同雷鳴,聲聲有力,重若千鈞的砸在江歲晚手心,而後又蔓延到他的靈魂和心髒。


    太瘋狂了。


    江歲晚從來沒有見過那麽瘋狂的人。


    他不敢動,他怕碰到那柔韌的心髒,他怕沈棄痛,更怕沈棄死。


    江歲晚開口,嗓子有些沙啞幹澀,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一樣,“……疼嗎?”


    他說完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沈棄看著他,半晌,輕輕笑了一下:“師尊是在心疼我嗎?”


    那笑意很輕,還有些悲涼的意味。


    “疼。可是一想到師尊要離開,這點疼又不算什麽了。”


    沈棄被冷汗浸透了,斷斷續續的問:“師尊既然,怕弟子疼……那為什麽,又要執意離開……弟子呢?”


    江歲晚薄唇動了動,沒說話。


    沈棄見狀,湊上去輕輕吻了他一下。


    沈棄唇瓣很涼,柔軟冰涼一觸即分,像是一片帶著霜寒的羽毛落在唇瓣上。


    明明是江歲晚手中握著沈棄的命脈,他卻不敢動,也不敢掙紮。


    人的心髒很脆弱。


    沈棄見狀,與他額頭相貼,溫熱的吐息和江歲晚唿吸糾纏:“師尊討厭弟子的觸碰嗎?”


    江歲晚聞言,愣了一下。


    他方才確實沒什麽厭惡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沈棄方才的吻太輕,也可能是因為此刻自己的心太亂。


    “師尊不說話,”沈棄輕咳了一聲,有些氣息不穩,他手上力道鬆了,他道:“弟子就當是師尊不討厭了。”


    江歲晚終於掙脫了沈棄的手,他小心翼翼的帶著沈棄虛脫無力的手退出來。


    沈棄看見他眉眼間的擔憂,笑道:“師尊……”


    “你別說話了。”江歲晚打斷他的話,“我給你療傷。”


    江歲晚手上全是血,那血似乎還帶著溫度,燙的他眼眶都紅了。


    “師尊,對不起啊。”沈棄牽起他那隻滿是鮮血的手,虔誠的低下頭,輕輕吻了下他的掌心,“弟子弄髒你了。”


    他說完,細心的擦著江歲晚手上的血,因為他的動作,鮮血從他胸膛處的傷口汩汩流出。


    “別動。”江歲晚眼眶很紅,他想推開沈棄,可又怕傷到他,於是沒了動作,隻是用靈力一點點的為沈棄療傷,為他修複心口的傷。


    沈棄抬頭看他,唇上沾著血,瑰豔勾人,“師尊,我沒事的,別擔心,”


    “隻是我可能要睡一會兒,”他牽著江歲晚的手腕,是一個挽留的姿勢,“我會很快就醒的,師尊別離開我,好嗎?”


    “師尊陪著我就可以,我的傷會自己好的。”


    “師尊,”沈棄說著,咳出一口血來。


    江歲晚動作一頓,有些慌亂的看著他,於是看到了沈棄那雙妖氣的眼眸裏滾燙灼人的愛意。


    “……好。”江歲晚心慌意亂之下點頭答應了。


    沈棄那雙向來靡豔緋紅的唇瓣蒼白如紙,聽到江歲晚的話,他笑了一下,然後眼眸放心的合上了。


    “……沈棄?!”江歲晚接住倒下來的沈棄,他胸膛上的傷口還沒好,又被他自己震碎了骨骼,心髒處血管被扯斷了,要治療的話很困難。


    江歲晚為他療著傷,心緒複雜難明。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江歲晚發現,沈棄身上的傷口居然在自己緩慢愈合。


    斷骨重生,心脈漸續。


    不過這個過程應該是痛不欲生的,所以即使在昏迷中,沈棄也緊緊的皺著眉頭,額頭上冷汗滑落,臉色蒼白若冰雪。


    何必呢?


    江歲晚給他喂了顆入口即化的丹藥,沈棄原本很抗拒,卻在江歲晚指尖碰到他時又很快放下了戒備。


    江歲晚看著他對自己毫無戒備之心的模樣,歎了口氣。


    即使在他麵前如此瘋癲變態,內心卻依舊對他全盤信任嗎?


    江歲晚收迴手,想要找一下有沒有什麽止痛的藥,卻被昏迷中的沈棄揪住了衣袖。


    沈棄眉頭皺的更深了,像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一樣。


    被沈棄搞了這麽一遭下來,江歲晚也大概猜得出他在想什麽。於是他伸出手握住沈棄的手腕,“我不走,我在呢。”


    沈棄被他握住手腕,漸漸乖順下來。


    江歲晚:“……”


    ……


    江歲晚再三考慮之下,把沈棄帶迴了望月城。


    他給雲霏意黎宿他們傳了消息,讓他們不用擔心自己。


    客棧。


    就這樣,江歲晚留下來照顧了沈棄半月左右。


    江歲晚看著床榻上傷好的差不多了,卻依舊昏迷不醒的樣子,有些頭疼。


    更讓他頭疼的是,沈棄居然發燒了。


    江歲晚解開沈棄衣襟,看到他胸膛上,靠近心口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任何傷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口位置多了一顆豔紅如血的朱砂痣。


    他伸出手指落在那顆痣上,輸送靈力檢察著沈棄心髒的愈合情況。


    江歲晚每次看到那顆痣就會下意識的一陣心悸,總是會想起沈棄那顆心髒在自己手心跳動的感覺,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觸感簡直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裏似的。


    即使過了這麽多天,他依舊會恐懼,會驚怒,愕然和心痛。


    沈棄的愈合速度快的有些不正常,明明昨天的時候,他心口處還有拳頭那麽大的傷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沈棄在成為魔尊這條路上受了多少他看不見的傷害呢?


    江歲晚想著,一時出神,他指尖落在那顆朱砂痣上忘了移開。


    怔愣間,一隻滾燙的手忽然攥住了他的手指。


    江歲晚嚇了一跳,沈棄醒了?


    他低頭去看,對上了一雙格外混沌迷離的紫眸。


    江歲晚:“……”沈棄這是燒糊塗了嗎?


    沈棄確實是燒糊塗了,他意識一片混沌,整個人像是陷在濃霧籠罩的夢中。


    不過這不妨礙他認出了江歲晚,認出了他心心念念的師尊。


    於是他抓著那落在心口的手指放在唇邊吻了吻,動作幹脆利落,一氣嗬成。


    指尖穿來潮濕滾燙的觸感,江歲晚心髒跳了跳的同時,眼皮也跳了跳,有些想給沈棄一巴掌。


    都沒意識了還不忘記耍流氓是吧?


    但是他很快又意識到沈棄現在是個病患,不能打。


    而且……沈棄是個變態。


    他想起在魔界時,沈棄被他一巴掌打*了的事,又想起曾經有幾次被沈棄逼急了下意識打他的場景,那時候的沈棄被打了不但沒有任何悔改和停下的覺悟,甚至更加興奮和殘忍的待他,像是發*的野獸。


    想到那時候的場景,江歲晚臉色沉下來,他冷冷的抽出手,卻在即將逃離的時候又被沈棄一把攥住了手腕。


    沈棄因為發燒,臉頰染著潮紅,整個人豔麗的像是勾魂的妖。


    他把側臉貼在江歲晚手心,輕輕的蹭。


    他看著江歲晚,因為眼神迷離,意識不清醒,於是眼眸裏像是蘊了一片人間三月天的桃花色,透著朦朦朧朧的溫柔:“師尊,不要離開我”


    “我最聽話了。”


    聽了前半句剛有點心酸感動的江歲晚聽到他後麵一句話,差點不受控製的冷笑出來。


    聽話,這句話沈棄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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