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趙寧妄和夏公謹一起,來到匏庵先生府邸的時候,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裏三層外三層,將匏庵先生的府邸,圍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趙寧妄那個小子今天趕過來,我們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他簡直就是我們讀書人的禍害,不除掉他天理難容!”


    “待會兒匏庵先生一定要為民除害!”


    “打倒趙寧妄,打倒趙寧妄!……”


    這些讀書人山唿海嘯一般。


    趙寧妄坐在馬車,臉上帶著一絲尷尬。


    幸好他怕死。


    這些生讀書人被有心人鼓動,在極度憤怒之下衝撞他的馬車,將他拖出來暴揍一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今天出門趙寧妄帶了錦衣衛。


    有著錦衣衛開道,這才能有驚無險地來到匏庵先生的府邸門口。


    “先生,外麵來了好多人!”


    府邸當中,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腦袋上用布包紮著兩個犄角,模樣伶俐地跑到一個老者身邊。


    “他們說要打倒趙寧妄,趙寧妄是誰啊?”


    這孩童麵前的老者,便是外人所說的匏庵先生,名叫吳寬。


    吳寬背著雙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林欲靜而風不止啊!也罷也罷,且讓他們過來,有什麽話說通了就好。”


    昨天下午到晚上,就有好些人前來拜謁吳寬。


    而他自然也知道了趙寧妄想要過來請他出山的事。


    要是別人的話,他吳寬不理會就算了。


    可偏偏不管是趙寧妄還是夏公謹,他都有那麽些情分。


    趙寧妄想要敲門,可是外麵人聲鼎沸的,幾乎都是在罵他,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是敲門,裏麵的人也不一定能聽得見。


    就在趙寧妄猶豫的時候,大門忽然開了!


    而且還是堂堂正正地打開的!


    大開中門,這是迎接貴客啊!


    “我們家先生請你們過去,且隨我來!”


    少年有些不敢看外麵的那些人,似乎是有些膽怯,低著他,說完這句話,便匆忙地向裏麵走去。


    趙寧妄笑了一下,吩咐錦衣衛,在門口守著,不要讓閑雜人等進入。


    隨後趙寧妄便說道:“夏公請!”


    “哈哈,小侯爺請!”


    小童走路急匆匆地,進了裏麵的院子。


    不過好在這府邸不大,不過是個二進的院子,到了裏麵便能夠看得見匏庵先生的書房。


    “吳公,你看我帶誰過來了!”


    夏公謹一過來,倒是哈哈大笑著起來,同時帶著趙寧妄往裏走去。


    吳寬聽著夏公謹的聲音,也是無奈歎了口氣,一邊往外走著一邊說道。


    “你個老東西,你自己耐不住寂寞,找我作甚?”


    趙寧妄見吳寬出來,立刻拱手行禮。


    “學生見過先生!”


    吳寬看向趙寧妄還沒有說什麽,旁邊的小童子驚訝地說道。


    “你,你竟然是先生的學生,我從前怎麽沒有見過你?”


    趙寧妄心道,我拜師的時候,你還是個細胞呢!


    “當年有幸,曾在先生足下啟蒙!”


    小童子很是驚訝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我師兄?”


    吳寬看向小童子,說道:“徵明,你去上茶,我與你……與你師兄,還有夏世伯有些話要說。”


    “是,先生!”


    被喚作徵明的小童,趕忙去泡了茶。


    他倒是趙寧妄挺感興趣的。


    他想要知道,為什麽外麵那麽多人都要罵他,而且這樣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師兄。


    吳寬當年受陛下所托,給太子啟蒙,而當時李格身邊還有一個伴讀的書童,也就是趙寧妄了。


    正是因為如此,趙寧妄才能以弟子之禮麵對吳寬。


    有了這層情分,今天吳寬才會讓趙寧妄進來。


    要不然換其他人過來,吳寬才懶得搭理。


    而夏公謹和吳寬之間,且不說兩個人當年都是朝堂大臣。


    單單在詹事府任職的時候,兩個人就是同事,那時候都是年輕人,經常在一起詩酒趁年華。


    所以他們的關係也就不用說了。


    幾人坐下,吳寬直接罵道。


    “你這老家夥,自己不好好在國子監教書,反倒是卷入了風波當中,現在還想著把我拉下水!”


    夏公謹也不客氣,“怎麽,咱們的學生現在有困難了,你不出來幫一把?再說了,這小子現在幹的事情是正道,他敢走歪門邪道,老夫打斷他的腿!”


    這一句話還真說得吳寬沒脾氣。


    小學老師,那也是老師啊!


    更何況在這個講究師徒情分的社會上。


    連個科考的主考官都能被稱為座師,更別說教了好些年的真老師了。


    師生關係不像朝堂衙門的上下級,逢年過節送些酒肉就能保持一個很良好的關係。


    性價比極高!


    這些年趙寧妄沒有走動,可是趙靖一點沒有落下。


    吳寬擺了擺手,“你不用多說什麽,我來問他!”


    趙寧妄端正態度,“先生想要知道什麽,學生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吳寬微微眯著眼睛,審視一般地問道。


    “我且問你,外麵傳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你的書院裏還要招收女學生,還要讓人去學工匠,學種地?”


    “外麵說得不錯!”


    趙寧妄一句話讓吳寬的神色有些不對味起來,不過他又接著說道。


    “但是卻沒有說得完全,北寧書院的確會招收女學生,但一開始並不會大量招收,而是在我們北寧商會內部,招收工匠們和工人家中的女子前來上學。”


    “而她們所學的科目,目前所準備的乃是醫學和紡織。”


    聽到這句話之後,吳寬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不過他又問道:“那為何要讓讀書人學工匠打鐵,百姓耕種?”


    “這都是自願的,若是想要讀書取仕,那便堂堂正正地去讀書,但若是覺得在讀書一途上沒有天分,也可以學習工匠技藝,又或者是耕種之法。”


    趙寧妄侃侃而談,“若是在其他人看來,不去讀書可能有些誤人子弟,但朝廷當中同樣有許多的官員,哪怕讀了書,他們從事的,也有與工匠差不多的活計,還有一些在司農司當中為官的。”


    “這些人讀了聖人學問,自然沒有壞處,若是精通一些工匠之學,或者農學那就再好不過。”


    “但試問精通此道的年輕人,又能百舸爭流通過科舉的,有幾人?”


    趙寧妄這一番話,說得吳寬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甚至他都陷入了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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