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韻在來的路上,聽李尚宮說了。


    皇後與顧淮笙兩人在寢殿裏說了好久,等到顧淮笙出來,皇後就喝了毒酒自盡。


    雖然她不知道這兩人到底說了哪些事情,可不管誰對誰錯,皇後此舉,都有讓顧淮笙逼母自盡的罪名。


    這個罪名,在有心人的利用下,顧淮笙有極大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地位。


    她斟酌了一番才說,“皇後娘娘,我救你也是為了救我自己。依皇後娘娘的聰慧,你應該能想到你在太子和你談話之後自盡,對太子意味著會失去什麽。我不知道在你心裏太子是一個什麽樣的地位,但是在太子的心裏,你是他最親近,最敬愛的母親。另外……”


    鳳靈韻抿了抿唇,帶著些歉意。


    “我醫術不精,不能替你完全解開身上的毒。你雖然現在醒了,但是穿心腸的毒素已經在你體內。它會慢慢滲透你的各個器官,直至衰竭。”


    就像是喝了現代的百草枯一樣,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救不了,隻能聽天由命。


    皇後眼中再次流下眼淚。


    她知道她喝下這個藥會讓顧淮笙,極大可能遭遇萬劫不複。


    可她欠了那個人……


    如果她不做……


    皇後將心中的苦壓下,輕輕地笑著說,“所以,本宮也活不了太久,是嗎?”


    鳳靈韻歎息,“雖然真相很殘忍,但,是的。”


    皇後緩緩閉上眼,“本宮知道了。雖然你說你救我是為了你自己,但本宮依然感謝你。”


    她看著李尚宮,“待本宮身後,本宮的那些私產,全都送給長樂公主吧。”


    “不用。”


    鳳靈韻搖頭拒絕。


    “不。”


    皇後睜開眼,堅持道:“你必須收下。就當是本宮,對你和太子的補償。”


    鳳靈韻有些無奈:“那你也應該將東西交給太子,又為何經我手?而且我並不覺得娘娘你虧欠過我什麽。”


    “有。”


    皇後臉上帶著虧欠,“本宮當初並不想你嫁給太子,不想太子的地位更加穩固。所以故意讓你帶著你娘的畫像進宮給長公主過目。本宮本以為她看到你娘的畫像,會立即現身。沒想到她卻誤以為我要借助她的力量,讓太子的地位更穩固,硬是拖到你們大婚那日,拿到了確鑿的證據才說出真相。”


    好家夥!


    原來如此!


    她就說為什麽大長公主會派人暗中護著他們到來青縣!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大長公主保護的是顧淮笙……


    原來主要是去來青縣取證據,順便保護他們啊!


    鳳靈韻吃了一個這麽大瓜,很快地消化掉。


    她試探性地問著皇後,“皇後娘娘為什麽不想讓太子的地位越坐越穩?”


    皇後卻低下頭,不願意多說。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一問太子,本宮已經全都告知他。”


    鳳靈韻也不再多問,“那行,你多多休息,我會一日三次過來給你施針。”


    “多謝。”


    皇後道了謝,便讓李尚宮將她攙扶著睡下。


    文成帝見鳳靈韻走出來,問:“皇後怎麽樣?”


    鳳靈韻將她告訴皇後的那些話,又告訴了文成帝一遍。


    得知皇後可能活不了太久,文成帝長長歎息了一聲。


    他神情變得肅穆,負手向裏走去,但是還沒有越過屏風呢,李尚宮就出來,跪在文成帝的麵前說著:“請陛下見諒,皇後娘娘說她現在誰也不想見。請陛下見諒!”


    文成帝臉上的胡子氣得都差點反方向地直立了!


    他深唿吸幾次,最終甩袖離開。


    鳳靈韻緊跟著出去,門外,文成帝正命令著顧淮笙:“跟朕到禦書房!”


    顧淮笙應是,但是目光卻又看向了鳳靈韻,像是詢問皇後如何。


    鳳靈韻點了點頭,算是給予安慰。


    文成帝接收到他的眼神後,便對鳳靈韻說著。


    “長樂也一起跟著到禦書房!”


    鳳靈韻隻好跟在後麵。


    禦書房內,文成帝趕走了所有宮女太監,讓福大海在外麵守著。


    他坐在龍椅之上,臉色有些陰鬱。


    “你和皇後到底說了什麽?皇後為什麽要喝毒酒?”


    顧淮笙猶豫片刻,他直接跪在地上:“還請父皇先賜母後無罪!”


    文成帝眯眼,立即知道皇後定是做了什麽傷害顧淮笙的事情,但考慮到皇後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他便同意。


    “可以,朕免你母後無罪!起來吧。”


    但如果她做的事情太過分,那他該算的賬還是要算的。


    顧淮笙謝過文成帝,緩緩起身。


    這才將他與皇後之間的談話,全都告訴了文成帝和鳳靈韻,包括皇後對文成帝的愛慕。


    得知皇後做的那些事情,文成帝十分震驚!


    到底是他對皇後太放心了,才會讓皇後在他眼皮子下麵,做了那麽多妖!


    至於皇後喜歡他的這件事情……


    文成帝翻了個白眼,“她放屁!”


    “她但凡有一點喜歡朕,朕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她當球踢!”


    鳳靈韻:……


    她無奈扶額。


    她是真的沒有見過,一個皇帝這樣詛咒自己的。


    顧淮笙愣住了,驚訝得說話都打了磕巴。


    “父,父皇,你怎麽能如此確認,母後不喜歡你?”


    文成帝冷哼了一聲,給顧淮笙一個大的白眼。


    “時墨岩雖然不是朕親自殺死的,但也是朕間接害死的,你會喜歡自己的仇人?”


    顧淮笙不解,“可,可是母後說她心意逐漸更改,愛上父皇你了……”


    “孩子,愛一個人的眼神裝不出來的。就算裝得再像,也會有破綻。你母後看著朕的眼神,多少有著恨的。朕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誤導你,但是朕清楚地告訴你,她不愛朕。”


    顧淮笙向後退一步,“可母後為什麽要騙兒臣?”


    老話說,人將死,其言也善。


    皇後當初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交代遺言的,為什麽又要騙他?


    鳳靈韻聽完整個經過以後,也大為震撼!


    真沒看出來,書中的大好人,居然是個壞蛋!


    果然偏離了原劇情,誰也不能信啊!


    鳳靈韻思索了一番開口,“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皇後騙你,但是我想告訴你,昨夜的刺殺,刺客目標不是我,而是你。”


    “我?”顧淮笙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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