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爾文笑著自嘲:


    “嗬嗬,我可是個小傻瓜啊,把自己的糗事都說出來了,讓你見笑!”


    丁爾文是個個子不算高的南方人,但也有南方人精明和英俊瀟灑。夜校第一天開課,他踏入課堂,他的西裝革履與周圍輕鬆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一幅畫中突兀的色彩。他眼神深邃,麵容冷峻,流露出不凡的氣質。


    在各式各樣的同學中,那個叫小喬的女生吸引了他的目光。她穿著一件淡雅的連衣裙,長發披肩,清秀的五官和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異常醒目,在人群中,她仿佛一朵靜靜綻放的百合花。


    小喬,這個讓丁爾文心動不已的女孩兒,不僅長得漂亮,而且英文也講得非常流利。不過她的來曆對丁爾文來說一直是個謎。


    在夜校組織的一次周末舞會上,丁爾文踏進禮堂時,小喬正站在窗邊,燈光灑在她的臉上,看起來就像一幅美麗的油畫。丁爾文被她的美麗和優雅氣質深深地吸引住了,徑直向她走去。


    丁爾文輕聲問道: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她看了看丁爾文,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們慢慢地跳著,彼此間似乎有著無盡的默契。


    從那一刻起,丁爾文就深深地愛上了她。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丁爾文盡可能地多與她接觸,但小喬卻與他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丁爾文知道必須更加努力才能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於是,丁爾文決定利用“夜大”的機會接近她。丁爾文不僅認真聽講,還積極迴答問題,甚至常常故意製造一些小插曲來吸引她的注意。要陪彼得去遊廣州,丁爾文還特意邀請了小喬,沒想到她居然會答應。隻是,後來彼得的不安分,才惹惱了她。


    丁爾文暗想,是不是應該感謝彼得的不安分,他們才有機會坐在“starry nights”喝咖啡。


    剛才,他鼓起勇氣邀請她進來聊天,雖然彼此間仍然有些拘謹,但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小喬的親切和善良。


    這時,小喬拉長了聲調,聲音中隱含著柔昵,道歉道:


    “我剛才訕笑你的糗事,太不應該了,太沒禮貌了!希望沒傷著你!”


    丁爾文帶著玩笑的口吻對小喬說:


    “無名氏說:‘不愛說話的傻瓜三年沒人知道,多嘴的小傻瓜三分鍾就露了餡’,說的就是我這種傻瓜!”


    他發現她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冷漠。


    小喬一臉茫然,她不斷上下端詳著他:


    “無名氏?是誰?”


    丁爾文解釋:


    “我的一個作家偶像。”


    小喬有點驚訝:


    “偶像?沒有名字的偶像?還是作家呢?”


    丁爾文的臉上有了嚴肅的表情,說:


    “他很有名!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詳細說吧!”


    說到作家,小喬突然開口說道: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有夢想。”


    丁爾文好奇地問道:


    “什麽夢想?”


    她迴答:


    “我曾經夢想成為一名作家,但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放棄了。”


    丁爾文有些驚訝,沒想到小喬竟然有著這樣的夢想。丁爾文想,或許這正是他們之間的共同興趣點。於是,丁爾文鼓勵她可以再次拾起這個夢想:


    “如果你寫出東西,我願意成為你的第一個讀者。”


    小喬輕輕雙手一合,她那雙晶瑩的黑眼睛充滿了感激:


    “嘻,真的嗎?謝謝你對我的鼓勵!”


    讀“夜大”就是這樣的,大家都是用業餘時間來混個文憑。上課來,下課走,彼此很不容易交心。


    丁爾文以前並未有太多機會與她交集,難得今晚坐在一起,他渴望能站在高處,像鳥兒一樣俯瞰小喬的世界,一覽無餘。


    他渴望知道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夢想和追求,甚至她的一舉一動,他問她:


    “你呢?英文那麽好還來‘夜大’讀英文?不會是像我一樣的無聊吧?”


    小喬遺憾地頓了一頓:


    “就是無聊!”


    丁爾文驚訝地放下了咖啡杯,小喬的迴答使他驚訝不已。


    他用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臉,那高高的額頭圓潤光滑,她的眼睛笑吟吟的,宛如兩個深色的湖泊,充滿了理性的美。她不像是在亂說話呢。


    他脫口而出:


    “你騙我!”


    她迴答,聲音輕快,清脆:


    “沒騙你!”


    丁爾文不甘心:


    “你不說我以後也會知道!”


    小喬立即迴應,宛如一串銀鈴:


    “過去,現在,將來,你都不會知道的!”


    她分明在拒絕他介入自己的生活。


    “夜大”的生活對丁爾文和小喬來說,他們隻是偶爾走在一起的陌生人,這是既定的事實,他無法改變。但他的內心,卻始終渴望能與小喬更深入地交流,更了解她的一切。


    但他知道,這是他的一廂情願。


    小喬有自己的生活,她的世界未必需要他。而他,也不過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一個過客而已。


    一時間,丁爾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他看了看小喬,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他們所坐的位置是在咖啡館的角落裏,周圍彌漫著拉瓦薩淡淡的咖啡香。窗外,夜色如墨,隻有零星幾盞燈光在遠處閃爍。


    時間悄然流逝,小喬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手表上,她吃了一驚,時間已經不早了。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


    “夜深了,我們走吧!”


    丁爾文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剛準備招手叫侍應生買單,卻發現已經有人幫他們付了賬。


    丁爾文問侍應生,語氣中帶著驚訝和疑惑:


    “誰?”


    侍應生聳聳肩,迴答說:


    “先生,你的單,有人幫你埋了!一位先生。”


    聽到這個答案,丁爾文和小喬對視了一眼,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這個人幫他們付了賬,卻又不露麵,實在令人感到神秘而可怕。


    丁爾文的心裏突然就破防了,他不禁打了個寒戰,說:


    “這是嗟來之食啊!‘主人’也應該出來亮個相啊!我們總不能自喝人家的咖啡……”


    小喬也皺起眉頭。


    小喬站起來,連忙招唿丁爾文快點離開。


    他心中充滿了困惑和不解。為什麽會有人幫他們付賬呢?這個人又是誰呢?


    出得“starry nights”,小喬揮手截停一輛“的士”。


    丁爾文連忙說:


    “我送你迴家吧!”


    小喬鑽進車裏,輕輕地迴應道,眼中閃爍著慧黠的光芒:


    “你不用送我了,我住得很遠!”


    “的士”箭一樣往東郊駛去,它留下的那團濃煙,謎一樣在丁爾文的心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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