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腦中已有答案,不過卻並不急於迴答,靜待著李箜篌下文,可其聲音戛然而止,隻是雙目緊盯著眼前之人,如同鷹捕獵物一般伺機而動的眼神最令人忌憚。


    見其不語,徐寧才道:“能否告知為何選擇我?”


    李箜篌笑道:“你家那女童實在伶俐,我不想她就此為奴,不過我說過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欠我幾百兩銀子是事實,就算我心疼,又怎能和銀子過不去?”


    說來說去還等同於沒說,但目前來說,選擇這第三條路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李箜篌見其猶豫不決,眉頭不由一皺,卻未發作脾氣,而是將那壇醇酒啟封,酒香倏忽間四溢,沁人心脾。將二人麵前酒盅滿上後,舉起酒杯仰頭喝下,“給你一刻鍾考慮時間!”


    說罷轉身離去,老管家跟在其後,整座玉溪亭隻剩下徐寧一人沉默坐著。


    講至此處,黃煒民黯然神傷,已經毫無心氣講下去,不忍迴望這段亦父亦友的恩人的往事。但看到寧升眼中流露出對下文的期待,便隻說了個結局:“後來師父的妹妹被那奸商奸殺……正如此他才在軍中奮發圖強,最終積累赫赫軍功,以雷霆之勢一舉推翻奸商背後黑暗的勢力網。”


    見黃郡守如今狀態實在糟糕,寧升便道;“黃郡守,我們迴府吧?”


    黃煒民抬頭望了眼遠方,正是徐寧墳墓所在之地。


    迴到郡守府,用過午宴後,一行四人便再度踏上尋找通關之法的路上。隻是這次多出了四匹上等好馬。雖然都是魂身,卻由於秘境之力,宛若實質,與尋常戰馬並無兩樣。如今戰火紛飛,精壯戰馬可是稀缺資源,但郡守一贈便是四匹,可見其魄力非同小可,是真心要與四人結交。隻可惜……他們並不屬於這裏!


    前方密林傳來嘈雜的叫罵聲,寧升倒是並不好奇。隻是牧晴忍不住投去目光,伸著腦袋想要一探究竟。當然此舉必然引得斯坦啟白眼連連,忍不住挖苦道:“農婦叫罵你也好奇?真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牧晴自然不甘示弱,陰陽怪氣道:“我當然比不得斯坦家的大少爺,哪裏見得了大世麵?怕是路邊見到一條狗翹著腿撒尿都得好奇的過去看兩眼不是?”


    斯坦啟轉過頭,不去理會口無遮攔的牧晴,卻正好看見數位農婦正逼著一位弱女子不斷後退,嘴裏還叫罵著肮髒的話語:“死寡婦,想男人了別來勾引我們的男人啊!就活脫脫一個馬叉蟲,簡直比茅廁裏的臭石頭還要下賤!”


    女子泫然若泣,一臉委屈地承受著幾位農婦的謾罵。


    幾位農婦忽然瞥見遠處四人,便拉著寡婦走近,“幾位公子姑娘給評評理,這寡婦勾引我們男人,該如何處置?”


    寧升嘴角勾起冷笑,“處以宮刑,毀去生殖器!”


    農婦們紛紛叫好,就要迴家拿刀,好叫這個寡婦長長記性。


    牧晴看向寧升,不明白為何一向理智的老大,今日連事情都未弄清,便插手這夥人的恩怨之中。


    寧升示意牧晴稍安母燥,同時以心神提醒斯坦啟隨時做好出手準備。


    斯坦啟不明所以,卻也照做。不知不覺間,寧沈在其心中已有威信力,如今即使不用魂印逼迫,在某些事上也會聽從其意願。


    幾位農婦反身迴來,為首之人手上攥著一柄帶血的匕首,笑嗬嗬對寧升道:“多些公子指點迷津,為了感謝幾位評理,我們已在村中煮好粗茶,若是幾位不嫌棄……”


    寧升笑道:“自然不嫌棄!”


    牧晴越發不理解老大的做法,卻知道寧升不是莽撞之人,此舉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便緊隨其後,一同進入了村莊。


    村子裏隻能依稀見到幾個人,不免引人好奇人都去哪了?但很快其中一農婦就解釋道:“因為村莊附近土壤質地不適合種莊稼,所以每至農時,村裏的壯年就要前往十幾裏外的農田地播種。”


    “原來如此!”


    幾位農婦端著茶水前來,全部一副儼然好客模樣,頗為熱情。


    “客人請喝茶!”


    寧升端起茶杯,仰頭喝了下去,還不忘稱讚一句:“雖是粗茶,卻也味道十足!幾位姐姐也喝……”


    邊說著,大腦忽然昏厥,整個身體直挺挺倒地。幾位農婦也終於露出邪惡嘴臉,先前那位“寡婦”也現身,一臉狠厲地盯著倒地的寧升,“宮刑?沒想到竟然這般心腸歹毒,人家隻是一個弱女子,竟然要這樣對我……既然這樣,這宮刑便用在爾等身上吧!”


    女子手持短匕,步步靠近倒地的四人,一想到手中冰冷的短匕即將插入他們滾燙的身軀,她的臉上就不自覺流露出興奮之色。


    卻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鈴聲。這聲音令這群女人頭痛欲裂,仿佛身軀都要炸開一般。持刀女子艱難轉頭望去,卻見半空之中懸停有一隻鈴鐺,那聲音便是從此傳出。


    女子怒喝一聲,刀指鈴鐺,命令道:“去把那鈴鐺給我打下來!”


    幾位女鬼得令後立刻手持鬼器,朝半空之中的三清鈴衝去。鬼氣森森,幾乎要凝聚成黑雲,將整個村莊籠罩其中。三清鈴似察覺到有人靠近,搖晃得更為劇烈,那含道鈴音更加清脆,修為略差的厲鬼頃刻間化作陣陣精魄衝向雲端。


    忽然金光乍現,持刀女子本能地向一旁側身,正好險之又險地避開那道金光劍氣。


    “你們喝了迷魂湯竟然沒事?”女子順著金光劍氣射來的方向望去,卻見原本倒地不起的寧升此刻正一臉閑適地盯著自己,而其餘三人皆對自己怒目而視,絲毫沒有方才的頹勢。


    寧升冷笑道:“你以為你們戲做的很足嗎?”


    早在寧升初見幾人時,就已察覺到異樣。幾位“農婦”叫罵推搡“寡婦”時,動作行為雖真,但細微的卑賤神態卻暴露了她們間的關係。至此寧升還隻是懷疑,並不能下論斷。


    當幾位農婦詢問該如何處置時,寧升特意強調“宮刑”二字,以農婦的見識怎會知曉宮刑?以秘境的背景年代,想必消息很閉塞,以這個村莊的環境來看,與外界的接觸很少。


    當然至此寧升仍隻是懷疑,不過後來“農婦”手持沾血短匕走來更加堅定他的想法。刀上鮮血並不屬於女子,這僅僅隻是一場戲!至於目的如何,寧升並不清楚,所以就有了先前四人齊齊倒下的一幕。


    喝茶之際,寧升早就以魂印通知三人茶水可能有問題,切記不要輕易咽下。此刻四人齊齊吐出口中茶水,茶水落地瞬間立刻湧起陣陣黑煙。


    持刀女子惱羞成怒,魂身湧出陣陣鬼氣。冷冽的鬼氣暴露於空氣的瞬間,似乎牽動村莊內的某種陣法,周圍溫度驟降,且她身上的氣息正節節攀升,給眾人的威壓也漸漸沉重。


    寧升以靈元激活金錢劍,劍身之上閃爍金色靈光,黑色鬼氣蔓延的速度明顯凝滯幾分。但金光勢單力薄,與幾乎凝實的鬼氣相比宛若螳臂當車。


    持刀女子嘴角勾起,眼下這情況顯然是己方占據上風,但眼前這個青年實在詭計多端,即使信心滿滿也不敢掉引輕心,雙目始終凝視前方,將三人動作盡收眼底。


    寧升抬手一召,三清鈴被其握在手中。金錢劍與三清鈴兩件法器的靈威融為一體,才堪堪抵擋這森然鬼氣。但靠這女鬼自然不可能有如此磅礴的鬼氣,唯一的解釋便是那座陣法實在玄妙。


    “此陣法為何人所設?”寧升麵露不解,以自己目前對陣術的了解,要破了這陣法不難,隻是此舉無異會引起設陣之人的注意,從而打草驚蛇。能設下如此玄妙鬼陣之人,必然不是正派修士,倘若讓其有所察覺,不知又有多少無辜鬼魂要被迫害。


    鬼氣入體,斯坦啟隻覺身體猶如被萬針刺體,難受至極。唯有以自身魔氣抵抗,才稍稍好受些。不僅是他,牧晴與伊乙皆是如此。好在有寧升的兩件法器承受大部分壓力,否則這會眾人已經要倒地不起。


    女鬼打量著寧升手中兩件法器,“這法器竟然能夠擋住鬼氣如此長時間,莫非來自……”


    話未說完,女鬼瞪大雙眼,隻見寧升頂著巨大壓力,猶如逆水行舟一般緩慢朝自己奔來。


    推進約莫隻剩三丈距離後,寧升抬起手掌,無相琉璃火從掌心竄出,化作一頭赤螭,張口就要將女鬼吞入腹中,以其渾身鬼氣作為燃料,將之灼成灰燼。


    女鬼見狀滿目駭然之色,立刻揮袖憑空刮起一道陰風,將周圍溫度驟然降至冰點。但無相琉璃火並未因此受到阻滯,反而因為陰風火光更加衝天,幾乎要將女鬼淹沒。


    那些尚未被三清鈴震殺的鬼魂們紛紛化作人牆護住這持刀女鬼,即使身軀被無相琉璃火灼成灰燼也在所不惜。若說她們舍身為義、隻為護住女鬼一人,那純粹可笑!隻見她們雙目空洞,儼然一副被控製模樣,顯然是設置陣法之人不想女鬼因此湮滅,這才叫其餘修為低下的厲鬼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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