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傳聞後麵變成什麽樣,反正這些天來,從二池八卦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傳聞應當是愈演愈烈了。


    但我被正事纏身,這些事情我便沒做過多思考。


    淩衡淵倒是真敢放手讓我一人摸索。讓我做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從富商手裏搶銀子,不知道是他對我寄予厚望看好我,還是他自己有更好的方法我隻是一個擋箭牌而已。


    我更傾向於是後者。


    但淩衡淵還是要求我必須想個賺錢的法子,說我雖然蠢但不缺想法。這同以前你藝術細胞匱乏老板卻硬要你交一份創新方案有什麽區別?


    好吧,有區別,淩衡淵會砍頭,老板不會。


    於是這幾天我又是查典籍,又是借助我腦子裏不多的先進知識,想到什麽就庫庫地往紙上寫,有點像是取其精華,合成糟粕了。


    但當淩衡淵看到我呈上去的折子時,他已經持續幾天愁苦的臉色,在此時得到緩解。


    淩衡淵:“看得出是下了功夫,朕批了。”


    這句話一出,我感覺這幾日掉的所有頭發熬的所有夜都值了,簡直就是雨過天晴。


    猛地這樣一看,發現淩衡淵最近麵色也不太好,他眼下有些烏青,下巴有些胡茬子,上朝時我離他較近,有時候都能看見他突然之間的出神,應當也是熬夜所致。倒也是,我一個小策士都要忙成這樣,別說他這個一國之君了。


    想起南陽經濟局勢,確實還挺憂心的。


    得到他這話的應允,我便立馬下去細化準備實施了。


    祥悠郡主見我風風火火地趕來,以為是遇到什麽大事了,一麵叫我莫要焦心,一麵自己又吃一顆葡萄。


    郡主我真指望不上一點,她比我還能享受,用她的話來講就是:“本郡主都當上郡主了,還不允許本郡主享受郡主該有的權利了?”


    雖說平時指望不上,但是這次就得需要郡主的出麵。


    也不知道是不是祥悠郡主躺平得有些無聊,見我有事找她幫忙,她狀似興奮:“何事?說來聽聽。”


    我將淩衡淵名下所有的產業都整理成冊,並且分類好產業明細,外加每個作坊鋪子的開銷明細以及各種信息。


    每種產業我都寫了一份方案和改良措施。眼下所有產業的模式不夠結合以及單一,比如南邊的織布廠,它的主要買家居然是其他富商的服飾鋪,而不是自己名下的鋪子。雖說可以賺富商的差價,但若是直接供應自己的鋪子,那省下來的成本早就超過了這個差價。


    道理很簡單,問題屬於是淩衡淵手下的人不會管理,他們認為拿到銀子了就是賺了,而不會多此一舉去算成本。


    果然還得是我,省錢這種事情我最在行了。


    祥悠郡主聽得半懂半不懂,但這部分與她無關,是下部分。


    材料來源以及節省成本在第一部分就可以弄好了,那接下來便就是銷售這部分了,目前南陽銷售都是普通的鋪子售賣,屬於一種我有需求我才會去買的狀態。


    但若是我們引起他們的購買欲望呢?


    比如折扣、限量、專屬的皇室品牌……沒錯,這些都是以前我“剁手”的經驗。像一些早年便堆積起來的商品,沒有損壞的可以通過打折價售賣,反正都堆積了,不賣白不賣,說不定還能把成本價賺迴來呢……


    這些都是小錢,而重磅便是這個皇室品牌。


    借由郡主的名頭售賣物品,官員宗室這邊就可以收獲一大批消費者。我們再將定價變低,定位於廣大群眾百姓,這樣加一批購買的百姓,即使隻維持一小段時間,也能狠狠賺一筆。


    祥悠郡主點點頭,表示讚同。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郡主乃聖上表親,自是同聖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此舉我們定會搶了其他人的飯碗,一定會有人眼紅。但若是牽扯到皇室,諒他們也不敢整什麽幺蛾子。


    祥悠郡主:“若是有人真敢鬧事呢?”


    我道:“郡主真當聖上那把匕首吃素的?”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想法,真正實際情況,恐怕並不如意。但淩衡淵準了,那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他越這樣,我就越覺得懸,感覺若是我幹不好,我就會像一顆無用的棋子,可以被他隨便舍去。


    我看著祥悠郡主,他派郡主來,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讓我放心吧。


    我歎氣,生活不易,錢難賺,事難做。


    我:“卑職得去趟南邊。”


    南邊基本上都是淩衡淵的產業。


    祥悠郡主有些激動:“那我們何時出發?”


    我思考了一會,道:“明日休沐,明日動身。”


    真正的打工人是沒有假期的,特別是刀還懸在我的脖子上,隨時可能落下。


    這件事我同秦徹講了,不曾想這廝竟然想和我一塊去。


    我道:“阿徹跟著去作甚?”


    秦徹:“阿己同郡主一同去,自然是需要照應的,世道不安,你二人沒有武功伴身,想來還是危險的。”


    我想反駁其實南陽挺安定的,但是想到自己其實並不熟悉南陽,又見秦徹殷切的目光,我同意了。


    真不是因為路上的所有的開支他報銷。


    但是為什麽沒人跟我說淩衡淵也去啊?


    此時在將軍府門口,四人各占一塊地,場麵有點焦灼。


    我繼續勸說:“陛下,此行舟車勞頓,難得休沐,陛下更應該注意龍體。”


    想來他近日的麵色,也是得好好休息一番,南邊那裏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來迴返程加上處理事務也得兩天了。


    淩衡淵麵帶倦意,懶懶道:“不必,現下出發便是。”


    秦徹沒說話,撩開簾布,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淩衡淵便直接上車了。郡主雖然對秦徹沒什麽好臉色,但知道此行要做正事,也緊隨其後上了第二輛馬車。


    見狀我也無需再說什麽了,便和郡主同乘一輛。


    想到上次遠行還是和秦徹從軍營迴都城那次,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


    不過話說,我:“陛下不在都城,那若是有人趁機作亂如何?”


    郡主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聽到我說話,也隻道:“不必憂慮,城內有丞相大人坐鎮,想來也不會亂的。”


    郡主似是想到什麽,繼續同我講:“或許你不知,早些年陛下剛登基,朝政不穩,黨派相爭,除了陛下靠著殘暴的名頭鎮住了一些人,但其中也少不了秦徹和文寧安的輔佐。”


    我若有所思,想來這三人也是有一定的情誼在裏頭。


    郡主:“話說迴來,這樣一想,現在的陛下比起早年的陛下,倒確實是仁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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