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終究包不住火,朝九歌再無所不能,也難阻止一連串變數的發生,一連幾天都是業禮送餐,小草沒了影子,不知道幹嘛去了,顧韓有時躺的無聊打開門都能看見業禮站樁,去個茅房還有朱雀玄武在左右當保鏢。


    顧韓覺得奇怪於是裝睡讓業禮放鬆警惕,實則做賊一樣躲在門後偷聽,有時被他抓到了業禮他們交頭接耳,威脅上手他們也閉口不答。


    “我要出去散步”顧韓被業禮堵在房門裏,掐著腰質問到。


    業禮冷聲道:“王爺在府內走走便可,雨天路滑,待到太陽出來再去也來得及。”


    “我不!王府都看八百遍了有啥好玩的啊,趕快麻溜的滾蛋”顧韓推搡著業禮的胳膊,紋絲不動。


    無奈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出去行了吧,快滾快滾,本王餓了,你去給本王弄些吃的?”


    業禮皺眉似乎沒想到顧韓今日這般好說話,昨天還對他拳打腳踢了撒了半個時辰才消氣,腳步遲疑卻也不敢怠慢顧韓跑到廚房做飯去了。


    業禮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顧韓又隨意找個理由打發了朱雀玄武,收起笑容貼著牆壁走到院牆破損處扒拉開堆積的枯樹葉露出一個狗洞,那裏蜷縮著一個全身濕透,滿臉通紅的小孩,


    顧韓看清來的人驚歎:“小傑!”他手剛碰上男孩的胳膊,心道不好,這孩子的體溫燙的嚇人男孩抽泣著用最後一絲力氣撲到顧韓懷裏,聲音虛弱:“求求哥哥救救我阿娘。”哭泣聲戛然而止,顧韓抱起小傑把他濕透的衣物脫下放在自己床榻上,強壓下心裏的怒意用酒精給小傑擦拭額頭降溫,


    業禮端著清粥迴來的時候,朱雀玄武正跪在房間裏沉默不言,


    完蛋了,業禮心裏咯噔一下,緊張的連唿吸都忘了,閉氣走去:“王爺”


    顧韓雙唇緊抿,替小傑擦拭的指尖都在顫抖,小傑中途醒來了一次,朱雀玄武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時候顧韓已經對外麵的情況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


    他試著深唿吸了好幾次,努力平複著心中怒意,連肩膀都止不住的顫抖,也許是感覺到顧韓的不安憂傷,小傑掙紮著睜開眼睛望著麵前模糊的身影,小手緊緊拉著顧韓的手指,眼睛裏閃著淚光,像是溺水的人看見遠處飄來的浮木一樣,


    “哥,哥,救救我阿娘”這是小傑對顧韓說的最後一句話,顧韓還沒來得及答應他呢,小傑就永遠閉上了眼。


    業禮放下手裏的碗,屋子裏隻有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燭火時明時暗,雨水滴答滴答落下青石板上的聲音清晰可聞,這一刻沒人主動開口,周圍就像被濃霧圍繞,空氣也隨之停滯讓人感到窒息。


    顧韓出人意料的平靜,他替小傑換好幹淨的衣衫,隨手拿起一件自己的白色外衫蓋在他瘦小的身體上,


    語氣沒有一絲波瀾,眼神卻冰冷的可怕,他道:“把朝九歌給我叫迴來,不管他在哪,我現在就要看見他。”


    三人麵麵相覷,朱雀咬了咬牙:“王爺,那個小殿下可能還在幫忙.....”


    玄武點頭:“是啊,王爺我們小殿下不是故意......”


    顧韓的眸子像刀片一樣紮在二人身上,刻意放緩語速重複了一遍:“本王說了,叫他滾迴來見我。”態度強硬不容拒絕,那是一種和顧願身上散發出上位者的氣質一樣,叫人遍體生寒。


    業禮扶他們起來,眼神示意別再說話,隨後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顧韓就和跑了氣的氣球一樣跌坐在椅子上,麵上血色盡數褪去,埋藏在心裏最深處的迴憶又猝不及防的浮現在眼前。


    當時顧韓作為江城中醫藥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本地最好的江城人民醫院工作,他勤學苦練,態度謙和,哪怕自己的學術論文被院長看過認可過也依舊不卑不亢的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


    所有人包括顧韓自己都覺得,他走的路未來一定會星光坦蕩,直到有一次顧韓連夜主刀做了幾台手術後疲憊的靠在辦公椅上,手機隨手丟在一邊眯眼小息,


    可能是因為身體超負荷運轉,也可能是鈴聲太小,一個女孩突發心髒病,需要立刻進行心髒移植手術,而這台手術難度極高,大半夜在院內會做移植手術的寥寥無幾,更何況手術完帶來的並發症恰好是顧韓的專業領域,


    年紀輕輕的顧韓就被眾人當成了救世主一樣的存在,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有護士敲響辦公室的門,顧韓才反應過來匆匆趕了過去,手術很成功,


    但是人沒救活,原因就是因為顧韓來的遲了一點,就一點點,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那時候所有人都在為之惋惜,


    安慰著顧韓,人們常說:生死有命,可顧韓望著躺在手術台上唿吸停滯的病人,是那麽那麽自責,順風順水的顧韓在職業生涯上第一次遭受這樣嚴重的打擊,他一遍遍的想著要是自己在快一點,再快一點,說不定還看見那小姑娘的笑臉。


    往後的日子裏顧韓一蹶不振,他接受不了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裏流失的打擊。整天宅在家無所事事,靠著追文喝酒填補內心的空白。


    朝九歌一路小跑迴來,幾看見顧韓和一隻木偶一樣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在衣領上,脆弱的仿佛和瓷娃娃一樣一碰就碎。


    朝九歌的心裏就像堵了一塊交雜著刀片的棉花,一下下的刺痛著他的內心卻又被棉花捂著,流不出半點鮮血,


    他幾乎是懇求的半跪在顧韓麵前,試探著拉起顧韓因為冰涼而有些顫抖的手指,聲音不大嘴角用力扯出一絲苦笑:“皇叔.......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顧韓沒什麽表情,手輕抬,指著床榻上已經逝去的小傑:“我給你時間解釋一下。”


    朝九歌瞳孔緊鎖拉著顧韓的手就要往外走:“皇叔,這病會傳染,快走屋子不能繼續住了。”


    顧韓不為所動,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輕笑一聲看著朝九歌緩緩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皇叔!”朝九歌想伸手去碰顧韓的臉,卻被他伸手打掉。


    顧韓打的很重,對自己向來手下不留情,左臉充血紅腫,白皙的皮膚上浮現出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唇邊磕到牙齒,嘴角溢出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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