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雖然不解卻也不再多話,經過剛才的事現在連一個眼神都不敢在顧韓身上停留,領著二人在街道巷子轉著費了點時間好一會兒才柳暗花明來到一處空曠地。


    孟南望著麵前荒蕪的土地麵容憔悴:“靈州最主要的莊稼大多數集中在這了。”


    顧韓眼前一片開闊,一望無際的田野中零零散散的走著幾個披著蓑衣的農民,或背影蕭條的坐在田埂上,或背著手埋著頭和枯柳似的彎腰撿著枯苗。


    悶的久了顧韓還是頭一迴看見如此廣闊的地方,眼前沒了遮擋物連帶著胸襟腦內都寬敞了不少,大風沒了阻礙,嘩啦啦的打在顧韓眾人身上把顧韓的袖子吹的劈啪作響,不知怎的顧韓想起了往日的海邊,秋水共長天一色倒是人間盛景,腦子一抽深吸了一口氣,入鼻腔的不是海風的鹹腥味而是粗糲的黃沙。


    “阿秋!”顧韓重重的打了個噴嚏,迴過神來擦了擦鼻子脫口就是一股東北大碴子味:“哎呀媽呀這沙子看著怪鬧挺的der”


    朝九歌聽這他怪異的語調哭笑不得又有些擔憂:“皇叔可瞧出什麽頭緒來了?”


    孟南附和著點了點頭看著滿天飛沙好不憂愁:“這裏以前也是一處綠洲,草長鶯飛綠樹成蔭的,隻是後來不知怎的就出現了黃沙,一開始是一點點,後來就像瘟疫似的綠草一大片一大片的枯萎,直至現在這副模樣。”


    孟南指著他們落腳之處苦笑道:“原先這裏是條小溪,如今也是徹底斷流了。”


    沙土鬆軟毫無支撐力,顧韓踩在地上十分沒勁兒,水源早就幹涸了,隻留下光禿禿的河床和被陽光照的發白的碎石沙粒,附近還橫著一截枯木,遠遠望去猙獰的河道就像一條腐爛的巨蟒處處散發著沉悶的氣息,


    顧韓鼻子發癢,在袖子裏左掏右掏沒找到手絹,隨後把目光移到朝九歌身上,摸了幾下在他胸膛處劫條手帕醒了一下鼻涕,也不管手帕主人如何表情朝地下點了點頭嘟囔著:“我腰不好,抓一把黃土,順帶拔一棵苗苗。”


    倒不是顧韓矯情,自從上次被業禮的倒掛金鉤嚇了一跳後這腰就像是落了病根一樣,平日裏小幅度的還好,一旦開始劇累運動,腰部那裏的神經就像被針紮了一樣疼的不行,連他最愛的八段錦都打不了了,簡直可惡。


    朝九歌彎腰拾土拔苗遞到顧韓眼前:“尋這作甚?”顧韓斜看他一眼,目光中是不加掩飾嫌棄,隨後換了副表情看著一邊探頭探腦又止步不前的孟南:“走近些,站的那樣遠如何看的清楚。”


    朝九歌冰冷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孟南欲哭無淚啊,隻能著急的在顧韓周圍轉悠,顧韓發話才試探的走到跟前


    顧韓手指捏起一小把沙土又看了看枯死的菜苗垂眸道:“土地不幹,苗苗也沒缺水的樣子,甚至大有要溺死的架勢,你們平時光澆水?”


    孟南對這些也不太明白無助的搖了搖頭,他一個教書先生,讓他說道說道四書五經還差不多如何能懂這些,朝九歌看氣氛不對打著圓場:“皇叔那這是為何,不缺水卻長不大,眼下都快要入冬了,這樣一大片莊稼苗,死了怪可惜的。”


    顧韓拿起秧苗指著發黃的莖脈:“你們尚且知道冷了加衣熱了脫衣,莊稼也是這樣,看看葉子上黃白交替,明顯就是凍的啊。”


    顧韓癟了癟嘴示意朝九歌把苗苗種迴去拍了拍手格外無語的看著孟南:“靈州出了幾個模樣還不錯的商販,到也沒其他可以維持生計的東西,連個糧食都種不好你們如何活到現在的?”


    孟南也不知如何迴答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時過境遷罷了。”靈州以前也是處於商路的要塞之處,家裏幾乎人人從商,昌盛之時甚至三歲小兒都能學著大人的模樣吆喝,


    繁華之時甚至不遜色於都城,老一輩人因為顛沛流離慣了,不信這些覺得有土地才踏實,待世道安穩下來沒什麽事就去田裏砍樹種莊稼,久而久之莊稼越種越多,地也越來越禿,


    漸漸的靈州落寞了,家家戶戶又不得已迴歸種地老本行,隻是手拿算珠的如何還會用鋤頭?隻知道幹了澆水,積水了晾它幾天就是,靈州不比江南,氣候惡劣莊稼自然也就長不起來。


    “罷了罷了”顧韓麵露倦意,張開嘴就想打個哈欠,吃一塹長一智,勉強忍住張大嘴巴生理反應憋的麵上五官歪七扭八的,才不至於吃一嘴黃土。


    朝九歌現在就是戀愛腦一個,看向顧韓的時候自帶濾鏡,在滑稽的表情到他這裏也是絕世容顏不容惦記。


    孟南倒是慌的不行:“王爺可還有法子?不然上書?”顧韓幹咳幾聲向前走著,聲音隨著風輕輕飄過:“簡單簡單無需多言。”


    孟南張著嘴,頗有眼色的沒去當電燈泡,遙聲喊道:“那在下靜待王爺吉音了!”


    朝九歌彎眼跟上,像鳥雀一樣嘰嘰喳喳的跟在顧韓周圍問東問西:“皇叔可是答應了,迴頭我把東西搬來倒也不用來迴跑了。”


    顧韓眼睛都懶得抬,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大棚的平替做法,沒空搭理小雞仔:“煩人,別吵,答應了就是迴頭再說。”


    朝九歌:“好嘞!”


    兩人清晨出去的眼下迴到王府已經是正午了,太陽高高掛起炙烤著大地,雖然氣溫依舊寒涼但頂著陽光一路走過顧韓也是出了一層薄汗。


    “王爺迴來了,飯菜都替你們溫著呢現在要不要用膳?”葉文迎著顧韓走來,貼心的遞上一條用溫水浸濕的毛巾遞給顧韓,


    不等顧韓問話自顧自的解釋道:“一個時辰前業大人說是在屋頂上看見黑影飛過,為了以防萬一對王爺不利,便追了出去,到現在還沒迴來呢。”


    黑影?平靜如朝九歌,聽見這聲也不由心虛,抬眼看向屋頂心裏道:不會是朱雀玄武這兩個蠢貨被發現了吧?


    顧韓想要洗澡沐浴,接過毛巾對著朝九歌勾唇一笑示意他低下頭,這一笑帶著點痞氣,眼神泛著精光格外靈動,朝九歌心髒狂跳不止,仿佛三魂六魄都要被這一笑揚了去,看著自家皇叔的臉時常在想,到底是多好看的人兒才能將顧韓生的這樣精致好看,


    他順從的彎下腰與顧韓視線齊平心裏隱隱有些緊張不知道在期待著什麽,“啪”的一下,顧韓毫不留情的把毛巾拍在朝九歌的俊臉上大力揉搓著,就像捏麵團一樣左右還拽了拽:“哈哈哈,你小子灰頭土臉的皇叔給你擦擦啊。”


    “........”葉文抬起手默默又放了下去,朝九歌磨著牙,他早該知道,自己這個皇叔是個什麽德行,任由自己的臉在他的手裏待了一會立馬攬住顧韓的腰往屋裏走去,還不忘迴頭對著葉文說道:“勞煩請葉將軍一會兒將吃食送到屋裏來多謝。”


    葉文點了點頭看著默默替顧韓感到一絲擔憂:“哎,真是一對歡喜冤家。”頓了頓大聲說著“屋內有熱水啊,王爺若是要沐浴也是沒問題的-----”


    屋內多虧葉文提前燃起炭火,整個屋子暖烘烘的不見不感半分寒氣,燭燈落在屋腳劈裏啪啦搖著。


    “靠,你個小兔崽子膽子也太大了,放開我”顧韓被朝九歌溫柔的“請”迴屋內趁他關門時偷摸著想從後門溜出可惜沒成。


    顧韓很輕朝九歌雙手環住他的腰微微一用力就把人舉起放在桌子,雙手撐在兩邊腰身強硬的擠在顧韓懸空的雙腿之間,空出一隻手卷起顧韓的披肩長發語氣曖昧又危險:“好玩嗎皇叔。”


    顧韓艱難的扯出一絲笑意:“啊哈哈----不好玩。”朝九歌對於這個迴答意料之中,指了指自己被捏紅的臉頰誘哄著:“可惜我被皇叔捏的好疼。”溫熱的鼻息打在顧韓臉上,顧韓在心裏白了他一眼,算盤子打的都崩出來了。


    顧韓裝傻充愣摸了摸鼻子,有道是隻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不躲避反而眼神坦蕩蕩的看著朝九歌,連腦袋都靠近了幾分:“啊什麽疼,那皇叔要不要給你吹吹?”這麽大人了看你害不害臊。


    不過,這樣的招數在一個老色批麵前無異於火上澆油,朝九歌的全身血脈噴張,脖子上隱約能看見凸起的青筋,嗓音都不自覺的暗啞幾分:“好啊”


    顧韓勢在必得的笑容僵在臉上,話都說不利索:“啊,那個那個哈哈哈,天氣不錯啊今天.....唔”


    顧韓下意識都閉著雙眼,睫毛無助的顫抖著,朝九歌半盍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顧韓不放過對方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蜻蜓點水的小心試探,到後來的攻城略地帶著誘惑的故意勾引,不得不說朝九歌很聰明,


    他能很好的把握住顧韓情緒的臨界點,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徘徊在周圍,有的時候明明不遠處就是萬丈懸崖,他卻每每在靠近懸崖邊半臂的位置堪堪拉住即將脫控的馬匹,朝九歌有這個自信,他遠比顧韓還要了解他自己。


    這個吻纏綿又霸道,仿佛要將顧韓拆之入腹似的,顧韓舌尖都被他允的發麻,兔崽子吻技又見長顧韓默默評價,這些日子也是習慣了朝九歌的這番作為,除了每次都像觸電一樣心裏麻麻的倒也沒其他感受,臉皮什麽的也學會了分別場合決定薄厚程度。


    所以顧韓萬千思緒竟然還能發起呆來,正與他親親近的朝九歌自然能察覺到,腦子不受控製的迴想到孟南這個小白臉,記憶中顧韓一向喜歡端莊白嫩的,


    難道皇叔在想那個書生?醋醋包已上線,朝九歌十分不悅的咬了他一下,不重卻也在顧韓紅潤的唇角上留了一個小牙印,悶悶的靠在他的頸窩處:“皇叔怎麽還能發呆啊,莫非在想什麽。”


    顧韓如實的點了點頭,順了順他細滑的頭發麵無表情的道:“我要洗澡,你滿手都是灰我潔癖犯了。”


    朝九歌:“......”顧韓無辜的看著他,隨後目光移到自己腰間的兩個爪子印,少年後知後覺的收迴手,一肚子火氣頓時啞了,頗為尷尬:“是我考慮不周,皇叔我來伺候你寬衣?”


    顧韓才不會引狼入室,招手示意他滾蛋,見他呆在原地敷衍一笑:“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思考一下怎麽給我解釋王府裏多出來的3個家夥”和顏悅色的指了指門:“現在,滾出去,洗幹淨,不然別靠近我。”


    朝九歌欲言又止,心裏直打鼓,朱雀玄武可是他從西涼帶過來的一等一的高手哪怕是又元武功也絕不遜色,要說王府破敗被業禮這等高手察覺又元的存在到也無可厚非,隻是朱雀玄武至今棲身在城外破廟處,根本就沒出現過顧韓又是如何察覺的。


    朝九歌倒吸一口涼氣望向顧韓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遊走不定,他深怕顧韓會心有芥蒂,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我......皇叔那個。”


    顧韓:“無需多言,朝九歌別想著瞞我,我顧韓知道的遠比你想的還多,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好好解釋你呢就乖一點。”


    朝九歌沉默片刻走了出去,顧韓鬆了口氣,走到浴桶邊伸手試了一下水溫感覺還可以,麻溜的脫光衣服鑽進水裏差點沒被燙死,


    “嗷嗚~”我靠這水怎麽這麽燙!顧韓盤腿忍耐片刻適應了水溫才感覺好一點,閑來無事想起了自己的電子寵物:“嗨,草草”


    小草非常配合:[在呢宿主,請問有什麽事?]


    顧韓嘩啦著水隨口問道:“查詢一下朝九歌的好感度。”小草戳了幾下屏幕表情非常耐人尋味:[猜猜?]


    顧韓:“滾,快說”


    [切,沒意思,恭喜宿主好感度10%哦,再接再厲!]


    顧韓臉沉的厲害看著小草的眼神都帶著刀子:“神馬玩意!老子給他又親又抱的搞了半天就這?打發乞丐都不帶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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