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兩族邊境線。


    這一天,李如鬆帶著援助虎族的部隊,以勝利者的姿態,迴來向袁煥報到了。袁煥早已接收到相關的戰報,對他們的勝利,由衷的表達了讚賞。不過,李如鬆倒是表現得很謙虛。成績固然是夢幻般的成績,但老實說,這裏麵十成裏有九成是要落在火器的使用上的。這一點兒,大家都是心中有數的。因此,雖然建此豐功偉業,無人可駁,但在李如鬆自己看來,這一仗的功勞,還真的是跟自己本身沒有太過硬的關係的。因此麵對袁煥的溢美之詞,他便一直表現得頗為平靜。袁煥見其不驕不躁的,倒是對這位得力手下,更為的看重了。


    另一方麵,由於小狼們不願意離開那些士兵,狼後考慮了一番後,終究這事兒在眼下對大局無礙,最終便決定暫時先將此事放一放。雖然也可以強行將他們帶走,但仔細想想,也確實沒有這個必要性和緊迫性。而且,狼後也有心在接下來這段時間裏,好好的觀察一下他們和那些士兵們到底是怎麽樣的相處方式的?誠如張恪所言,人族和狼族之間難道就一定要永遠這般爭鬥下去嗎?彼此之間或許是存在著另一種相處模式的:和平,共存,雙贏。


    有了狼後的親自背書,小狼們便暫時得以繼續的留在人族這邊。這件事情顯然也沒有到會影響到大局的程度。此次人族軍隊深入北境作戰,其表現也徹底顛覆了敵我雙方的認知。尤其是人族掌握的火器,對於狼族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讓他們感覺無從應對。因此,此次談判,人族這邊無論在心態上、氣勢上,都要比對方更有底氣一點。雖然俘虜了狼族二王,這自然也是張不錯的談判籌碼,但在此時看來,其作用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當然,這是從人朝的角度看的,可若從狼族的角度看,迎迴二王卻依然還是他們此次談判的重中之重。他們確實是承受不起同時失去二王的後果的。


    不過,其實人族這邊是不會對這兩位怎麽樣的。很顯然的,此時若是殺了他們抑或是對他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的話,無疑會激怒狼族大軍,逼迫他們和自己這邊魚死網破、不死不休的。這樣做,顯然是毫無意義,得不償失的。而且如今人朝的信心來源已經變成自己本身強大的武力值了。退一步說,即便是此時將狼王狼後放迴去,也是無所謂的,到時候若他們真的再打來,那便該怎麽打就怎麽打唄。隻不過,既然這兩張牌拿在手裏,還多少可以拿捏一下對方,那便繼續拿在手裏嘛,反正又不燙手。不得不說:手中有劍,心中不慌,握有主動權還是蠻爽的。


    狼族這邊盡管落在下風,但經過幾輪談判,互相的試探過後,他們也多少已經測出人族的底線了。對他們而言,狼王狼王能夠最終迴歸,便是他們最想要的。能夠確保這一點,其它的事情,倒都是附加條件了。因此,後來的談判過程中,他們便也顯得沒那麽焦急了。而當這個情況漸趨明顯時,張恪卻感覺有點不滿意了。搞了這麽大陣仗,結果到了最後,雙方居然卻都跟沒事兒人似的,這怎麽成呢?張恪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世界裏,周武王“孟津觀兵”的曆史典故。周武王通過一次成功的軍事演練,既震懾了對手,也鼓舞了己方的士氣,在有效提升了己方軍隊的各項能力的同時,也考察和檢驗了指揮作戰的能力,可謂一舉多得。考慮了一番後,張恪便向袁統帥提了個建議:停止談判,舉行軍演!


    袁煥聽了張恪的提議後,卻是皺起了眉頭:“軍演?你說的是軍中演武嗎?現在?雖說,現在並沒有開打,但也還是在對峙之中的,這種情況下……,有這個必要嗎?”


    “大帥,此次我們付出這麽多的努力,可不僅僅隻是為了打贏這一仗,就完事的。接下來,我們還應該借著贏下這一仗的寶貴成果,進一步的將自身利益最大化。尤其重要的是,要讓狼族從此以後,不敢再對我方輕起戰端。雖然我也想著要與他們和平共存,但是,這畢竟隻是我們的一廂情願。我們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是不是還會再來挑釁犯邊的。而與其到時候付出莫大的代價,再和他們打一次,不如趁現在,他們這麽多狼兵集中在這裏,我們就當著他們的麵,來一場軍中演武,徹底地向他們展示一下實力,震懾一下對方。這樣的話,即便是他們之中的那些好戰份子將來想要挑唆搞事,但卻也一定會有另外一些狼有所顧忌,而跳出來阻攔的。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在分化他們。”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要達到震懾對方的效果,一般的小場麵,隻怕是不夠的吧?哦,你說的演武,莫不是指的那些火器?”


    “大帥英明,正是火器的演武。既然要搞,自然是要搞大一點的。以前演武的那些套終,可做不到什麽‘先聲奪人’的效果,弄得再好,對狼族來說,也不會有什麽威懾力的。不過,火器的演武,那可就不一樣了。”


    “嗯,這倒確實是。他們剛剛才在火器上吃了虧,此時再給他們加把火,足夠讓他們長長記性的。如此的話,本帥同意了。那麽,此次軍演,你是有什麽章程了嗎?”


    “小子並非軍中之人,可不敢說有什麽章程。但,我的建議是,此次軍演,應該要拋棄舊的戰術思想,而要以火器的運用為主。雖然李如鬆他們已經在戰場上實戰過了,也有很好的效果。隻不過,他們畢竟是初次使用,還談不上有什麽章法。如今,我們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排演一下使用火器的戰鬥模式,總不能以後,也隻靠瞎扔亂丟去打仗的,那樣可就太浪費了。比如震天雷和火油彈應該如何配合使用,以達到最佳的效果,這個還是需要再多琢磨琢磨,多多演練一番的。”


    “好,那本帥便升帳,讓大家都來議一議,爭取盡快地把這次軍中演武實施起來。”


    軍演之事,袁煥召集了軍中各級將領進行商議。這其中,有過實戰經驗的李如鬆及其手下部將,便成了最有發言權的人了。而唐家的唐鋒及其手下,作為火器的製造者,自然也會在其中發揮重要的作用。因為是新式武器,之前也並沒有用火器進行過大規模演練,因此對於此次演練,那也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迴”了。事實上,此時的北境軍中將士中,真正對火器有了解的,還真不算多。雖然大家都聽說了李如鬆部在虎族領地裏,用火器打退了狼族大軍的事跡。隻不過,打仗嘛,對於戰績有時候難免會所誇大,誰也不知道這裏麵有多少水分。但,不管怎麽說,李如鬆部兩三萬人,深入虎族領域內,畢竟是全身而退的,這本身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大家都是與狼兵對戰過的,對其戰力也有相當的認知,能夠做到這一點,無論如何都是不簡單的。因此對於所謂的火器,倒還真是都挺好奇的。


    另一邊,狼族也已經收到了人族關於暫時停止談判的通知,對方給出的理由是:為了如期舉行常規的冬訓演練做必要的準備。這個理由,自然純粹就是扯淡的,純純借口而已。你說要演練那就去演啊,難道堂堂人族竟然派不出幾個人來繼續談判?隻不過,也是談了好幾天了,暫停一下也好,大家各自總結一下,為接下來的談判做一些調整和規劃。隻不過,狼族內的一些有識之士,還是對於人族非要在兩軍對峙的這個節骨眼上舉行所謂的冬訓演練,感到有些不解的。至於人族所謂的:既定的、常規的、例行的等等前綴,傻瓜都知道那真的就隻是前綴詞而已。不過,人族這麽煞有介事的說要舉行冬季演練,那,便姑妄等等看吧,倒也不差等他們這幾天的,且看他們究竟究竟想搞出什麽花樣來。


    軍演之事,張恪出了這麽個主意後,便退居幕後了,專業的事還是要讓專業的人去幹的。而當其他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時,張恪倒是忽然之間無所事事了。於是,他便每天帶著杜若四處閑逛了。無聊的時候,甚至還會起念去找狼族二王聊聊天。不過,狼王滅世可沒有給他什麽好臉色,因此說是去聊天,沒聊幾句,就變成吵架了。隻能說這倆家夥,天生命裏犯衝,實在是尿不到一塊去。倒是狼後明月,相對還友好一點。其實,隨著接觸多了,張恪也發現到,狼後雖然很強勢,有時甚至連狼王滅世的麵子都不給,但其實大部分時候還是挺好相處的。而且,她是很願意思考的,對於一些不明白的事物,也很願意主動去接觸和了解,頗有些智者的風範。相比之下,狼王倒顯得有些二愣子了。張恪還旁敲側擊過他們夫婦倆的事情,不是因為八卦,而是他總覺得這兩位的關係似乎有些耐人尋味。不過,這兩位在此事上,嘴巴倒都是挺嚴實的,除了能夠確定他們之間,確實是關係不太好外,其它的倒是一無所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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