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去。
“但是……”祖魯等餐廳內眾人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我想說，咱們還要有命花錢，不是嗎？”
這是個既沉重又無可迴避的話題，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
“祖魯老大，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都是兄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煙盒”大聲迴應。
“對，老大，說吧！”
“老大，我們聽你的！”
祖魯環視一周，“咱們這一次是到別人的地盤上‘搵食’吃，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況且是在獸化人的地盤上對付機器人，哪一方都不是善茬，雖然咱們一直以來幹的都是賣命的活，但不代表咱們的命就不值錢，咱們同樣有家庭、有親人、有朋友，同樣需要好好活著，是不是？”
“是！”
“非常正確！”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想保住性命，就要有‘後手’，你們說對不對？”祖魯道。
“對！對！”座中之人紛紛應和道。
“老大，你有什麽‘後手’計劃？說來聽聽。”有人問道。
“我認為咱們需要雇傭一些幫手，或者叫支援、後援，”祖魯道，“剛才‘大塊頭’問我提前知道作業地點意義何在？我現在迴答他，提前知道作業地點，咱們可以先行製定撤退方案，提前布置退路、後路，一旦事情辦砸了，咱們也可以全身而退。”
“請‘支援’？要花錢嗎？”座中有人問。
“要的，肯定是要花錢的！”祖魯說道。
一說到要花錢，大家再度沉默，因為在公共項目上多花一分錢，祖魯分錢的時候自己就會少得一分錢，拮據久了，花大錢肯定是舍不得的，畢竟座中很多人都指著這筆錢翻身過上幾天好日子呢。
“我知道大家舍不得錢，我也舍不得，”祖魯肅顏道，“可簽字領錢的時候，金說了，不成功便成仁，言下之意，不成功隻有死路一條，但是這段時間我思前想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即便咱們這次做成了，也是死路一條！”
眾人感到一股涼意，齊刷刷看向祖魯。
“老大，你的意思是說，殺人滅口？”綽號“鹹魚”的老黑皮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你們認為呢？”祖魯環視一周，“幕後雇主為了‘黑’入青禾要塞，動用了這麽大一筆資金，有超強的黑客工具，還有飛船接送，在這個星球上，除了獸化人，我真猜不出還有誰的膽子這麽肥！”
“是四大人奴王國？自保而已，根本不可能敢跟獸化人抬杠！是四大中立區？異星人再強悍，可地球畢竟是獸化人和機器人人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除非他們活膩歪了！”
座中先是一陣沉默，然後開始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老大，如果幕後雇主真是獸化人，為何他們不親自動手？”座中傳出疑問。
“你是傻x？獸化人和機器人什麽關係？”“煙盒”側頭罵道，“問這種白癡問題，帶點腦子好嗎？”
“‘浩劫之戰’前，獸化人和機器人已是聯盟關係，這個聯盟關係到現在依舊牢不可破。”祖魯迴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獸化人要對機器人動手？”座中又有人發問。
“為了一己私利吧，這是我猜的，”祖魯道，“獸化人和機器人聯盟是大框架、大利益，在這個大框架之下，不同的王國、宗藩又有很多私利，所以……”祖魯聳聳肩，雙手一攤。
“雇主會不會是猊曼？”“鹹魚”老黑皮突然問道。
“‘鹹魚’跟我想一塊去了，”祖魯隔空點道，“我認為這‘幕後雇主’應是‘蒼狼國’中有一定地位和影響力之人，而‘蒼狼國’大領主猊曼的嫌疑最大。”祖魯應道。
“如果真是猊曼，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青禾牧場’前年賣給機器人不正是他自己的手筆？否則誰敢賣？”綽號“火機”的白皮問道。
“‘火機’問到點上了，‘榔頭’他們剛才也提到了，青禾要塞的地下城之前是出過寶貝的，所以我猜這地下城裏還有猊曼想要的東西，不管這‘東西’是古董也好，其他什麽東西也罷，反正在他把王國的財產賣給帝國的時候沒有發現，後來發現了又沒辦法取迴，所以隻能‘黑’進去強搶！”祖魯迴道。
“另外我也想問問你們，為何猊曼他們不自己幹，非得花大價錢請咱們去幹？”祖魯目光深邃看向眾人。
“讓咱們當替死鬼？”“鹹魚”幽幽問道。
“正解！”祖魯一擊掌，“所以，不管咱們成功或失敗，從咱們決定接這個活開始，咱們就已陷入必死的境地，獸化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對他們來說，留下任何知情人，無異於埋下一顆地雷，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踩到這顆地雷，所以為了維護獸化人和機器人的聯盟關係，事情成與不成，都會滅我們的口！”
眾人凜然。
“艸！”“大塊頭”大聲罵了一句，起身拎槍，徑自往餐廳門口走。
“大塊頭，你去哪？”“煙盒”側頭大聲問道。
“我去宰了寧.金那個卑賤的孫子！”“大塊頭”大聲道。
“把他拉迴來！”祖魯罵道，“塊大無腦的典型！”
座中幾個人起身前去阻攔。
“老大，能不能跟金說叨說叨，咱們不幹了，把錢退迴去，行不行？”綽號“口紅”的黑皮年輕女子問道。
“哼哼，”祖魯冷哼，“那咱們絕對活不過明天！”
幾句話的工夫，“大塊頭”已經被眾人按迴座中。
“無解了？”“鹹魚”問。
祖魯搖頭。
“要準備‘後手’？”
祖魯點頭。
“那接下來是不是先談談‘後手’的事？”“煙盒”問道。
“好，大家暢所欲言，聊聊我們的‘後手’方案，花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祖魯大聲道。
******
第二天，一輛破舊房車從黃沙郡低調出發，數日後行至八號中立區最大的星際貿易港口“鈷星-6”。
車子一直開到綠葉大街98號門前停下，這裏是一間私人會所。
一個戴著墨鏡、身材高大的黑皮人奴開門下車，這黑皮著裝整齊，手中還提著一個公文箱，正是經過喬裝打扮的“金手指”賽義德。
賽義德和祖魯是發小，多年兄弟情義，彼此非常信任，很多祖魯不方便露麵的場合，或者祖魯不方便做的事情，往往交給賽義德來處理。
這間會所還算小有名氣，名叫“疣女郎”——是臭名昭著的“疣星人”的“根據地”。
門口兩個疣星人大漢直接將賽義德攔下。
“證件。”高個疣星人說道。
“沒有！”賽義德答道。
“那就給老子滾遠點！”矮個子疣星人狠狠說道，“別來這礙眼！”
“‘長牙’老爹讓我來找‘鐵蹄’，”賽義德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談點生意。”說著，賽義德攤開右手掌，掌心的一百星幣金燦燦。
高個子疣星人一把抓過星幣塞進口袋，“你在這等著！”然後轉身進入會所。
一分鍾後，那高個子疣星人去而複返，“‘鐵蹄’讓你進去！九號桌。”
賽義德走進會所，一位疣星人侍者迎上前來，客氣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我有預約，九號桌。”賽義德說道。
“哦，您找‘鐵蹄’先生？”
“是的！”
“跟我來！”疣星人侍者引導賽義德向裏走。
穿過“人”聲鼎沸的大餐廳，賽義德來到九號桌前，一個銀鬃長毛披肩、身著得體黑色禮服的疣星人在座。
“尊敬的‘鐵蹄’閣下，我叫賽義德，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跟您談一筆大買賣！”賽義德麵帶微笑地鞠躬，用生硬的銀河聯盟通用雅言謙卑說道。
“坐下說話！”“鐵蹄”指了指對麵的椅子，“什麽大買賣？我洗耳恭聽！”
“但是……”祖魯等餐廳內眾人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我想說，咱們還要有命花錢，不是嗎？”
這是個既沉重又無可迴避的話題，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
“祖魯老大，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都是兄弟，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煙盒”大聲迴應。
“對，老大，說吧！”
“老大，我們聽你的！”
祖魯環視一周，“咱們這一次是到別人的地盤上‘搵食’吃，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況且是在獸化人的地盤上對付機器人，哪一方都不是善茬，雖然咱們一直以來幹的都是賣命的活，但不代表咱們的命就不值錢，咱們同樣有家庭、有親人、有朋友，同樣需要好好活著，是不是？”
“是！”
“非常正確！”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想保住性命，就要有‘後手’，你們說對不對？”祖魯道。
“對！對！”座中之人紛紛應和道。
“老大，你有什麽‘後手’計劃？說來聽聽。”有人問道。
“我認為咱們需要雇傭一些幫手，或者叫支援、後援，”祖魯道，“剛才‘大塊頭’問我提前知道作業地點意義何在？我現在迴答他，提前知道作業地點，咱們可以先行製定撤退方案，提前布置退路、後路，一旦事情辦砸了，咱們也可以全身而退。”
“請‘支援’？要花錢嗎？”座中有人問。
“要的，肯定是要花錢的！”祖魯說道。
一說到要花錢，大家再度沉默，因為在公共項目上多花一分錢，祖魯分錢的時候自己就會少得一分錢，拮據久了，花大錢肯定是舍不得的，畢竟座中很多人都指著這筆錢翻身過上幾天好日子呢。
“我知道大家舍不得錢，我也舍不得，”祖魯肅顏道，“可簽字領錢的時候，金說了，不成功便成仁，言下之意，不成功隻有死路一條，但是這段時間我思前想後，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即便咱們這次做成了，也是死路一條！”
眾人感到一股涼意，齊刷刷看向祖魯。
“老大，你的意思是說，殺人滅口？”綽號“鹹魚”的老黑皮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你們認為呢？”祖魯環視一周，“幕後雇主為了‘黑’入青禾要塞，動用了這麽大一筆資金，有超強的黑客工具，還有飛船接送，在這個星球上，除了獸化人，我真猜不出還有誰的膽子這麽肥！”
“是四大人奴王國？自保而已，根本不可能敢跟獸化人抬杠！是四大中立區？異星人再強悍，可地球畢竟是獸化人和機器人人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除非他們活膩歪了！”
座中先是一陣沉默，然後開始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老大，如果幕後雇主真是獸化人，為何他們不親自動手？”座中傳出疑問。
“你是傻x？獸化人和機器人什麽關係？”“煙盒”側頭罵道，“問這種白癡問題，帶點腦子好嗎？”
“‘浩劫之戰’前，獸化人和機器人已是聯盟關係，這個聯盟關係到現在依舊牢不可破。”祖魯迴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獸化人要對機器人動手？”座中又有人發問。
“為了一己私利吧，這是我猜的，”祖魯道，“獸化人和機器人聯盟是大框架、大利益，在這個大框架之下，不同的王國、宗藩又有很多私利，所以……”祖魯聳聳肩，雙手一攤。
“雇主會不會是猊曼？”“鹹魚”老黑皮突然問道。
“‘鹹魚’跟我想一塊去了，”祖魯隔空點道，“我認為這‘幕後雇主’應是‘蒼狼國’中有一定地位和影響力之人，而‘蒼狼國’大領主猊曼的嫌疑最大。”祖魯應道。
“如果真是猊曼，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青禾牧場’前年賣給機器人不正是他自己的手筆？否則誰敢賣？”綽號“火機”的白皮問道。
“‘火機’問到點上了，‘榔頭’他們剛才也提到了，青禾要塞的地下城之前是出過寶貝的，所以我猜這地下城裏還有猊曼想要的東西，不管這‘東西’是古董也好，其他什麽東西也罷，反正在他把王國的財產賣給帝國的時候沒有發現，後來發現了又沒辦法取迴，所以隻能‘黑’進去強搶！”祖魯迴道。
“另外我也想問問你們，為何猊曼他們不自己幹，非得花大價錢請咱們去幹？”祖魯目光深邃看向眾人。
“讓咱們當替死鬼？”“鹹魚”幽幽問道。
“正解！”祖魯一擊掌，“所以，不管咱們成功或失敗，從咱們決定接這個活開始，咱們就已陷入必死的境地，獸化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咱們的。”
“對他們來說，留下任何知情人，無異於埋下一顆地雷，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踩到這顆地雷，所以為了維護獸化人和機器人的聯盟關係，事情成與不成，都會滅我們的口！”
眾人凜然。
“艸！”“大塊頭”大聲罵了一句，起身拎槍，徑自往餐廳門口走。
“大塊頭，你去哪？”“煙盒”側頭大聲問道。
“我去宰了寧.金那個卑賤的孫子！”“大塊頭”大聲道。
“把他拉迴來！”祖魯罵道，“塊大無腦的典型！”
座中幾個人起身前去阻攔。
“老大，能不能跟金說叨說叨，咱們不幹了，把錢退迴去，行不行？”綽號“口紅”的黑皮年輕女子問道。
“哼哼，”祖魯冷哼，“那咱們絕對活不過明天！”
幾句話的工夫，“大塊頭”已經被眾人按迴座中。
“無解了？”“鹹魚”問。
祖魯搖頭。
“要準備‘後手’？”
祖魯點頭。
“那接下來是不是先談談‘後手’的事？”“煙盒”問道。
“好，大家暢所欲言，聊聊我們的‘後手’方案，花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祖魯大聲道。
******
第二天，一輛破舊房車從黃沙郡低調出發，數日後行至八號中立區最大的星際貿易港口“鈷星-6”。
車子一直開到綠葉大街98號門前停下，這裏是一間私人會所。
一個戴著墨鏡、身材高大的黑皮人奴開門下車，這黑皮著裝整齊，手中還提著一個公文箱，正是經過喬裝打扮的“金手指”賽義德。
賽義德和祖魯是發小，多年兄弟情義，彼此非常信任，很多祖魯不方便露麵的場合，或者祖魯不方便做的事情，往往交給賽義德來處理。
這間會所還算小有名氣，名叫“疣女郎”——是臭名昭著的“疣星人”的“根據地”。
門口兩個疣星人大漢直接將賽義德攔下。
“證件。”高個疣星人說道。
“沒有！”賽義德答道。
“那就給老子滾遠點！”矮個子疣星人狠狠說道，“別來這礙眼！”
“‘長牙’老爹讓我來找‘鐵蹄’，”賽義德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談點生意。”說著，賽義德攤開右手掌，掌心的一百星幣金燦燦。
高個子疣星人一把抓過星幣塞進口袋，“你在這等著！”然後轉身進入會所。
一分鍾後，那高個子疣星人去而複返，“‘鐵蹄’讓你進去！九號桌。”
賽義德走進會所，一位疣星人侍者迎上前來，客氣問道：“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
“我有預約，九號桌。”賽義德說道。
“哦，您找‘鐵蹄’先生？”
“是的！”
“跟我來！”疣星人侍者引導賽義德向裏走。
穿過“人”聲鼎沸的大餐廳，賽義德來到九號桌前，一個銀鬃長毛披肩、身著得體黑色禮服的疣星人在座。
“尊敬的‘鐵蹄’閣下，我叫賽義德，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跟您談一筆大買賣！”賽義德麵帶微笑地鞠躬，用生硬的銀河聯盟通用雅言謙卑說道。
“坐下說話！”“鐵蹄”指了指對麵的椅子，“什麽大買賣？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