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態度就行了,上頭有人願意扛事兒,他們下麵就能省下不少的麻煩。


    許光明笑眯眯的離開。


    趕到食堂的時候,好點的飯菜差不多都賣完了,索性掏出錢票來點了兩個小炒盛上兩份米飯。又在後廚門口跟孟建設敘了幾句,說好了大後天去他們家聚聚,實際上就是人家兒子滿月了,全家人聚在一塊兒慶祝慶祝。


    蓋緊飯盒又從孟建設手裏借了塊毛巾,仔仔細細的裹好以後,快步拎著出門塞到了綁在車後座上的大黑布包裏。


    冬天裏頭飯菜都涼的快,趁著現在還有熱乎氣兒,他跨上車就使勁的蹬。趕緊趕的迴到家,也好叫媳婦兒吃上點暖和可口的。


    已經來迴看了三四迴時間了,早該下班了才對呀,這人怎麽還不迴來?


    孟恬捧著熱水杯在爐子邊上來迴踱步,著急肯定是有點兒著急的,但是叫她出去到大門口等著也是堅決不會幹的。


    外頭天多冷啊?她沒那麽賢惠。


    終於聽到了院門處有開門的動靜,把茶杯順手放在桌子上,伸手拉開屋門。人剛露個臉,冷風就迎麵撲過來,凍的她哆嗦了一下。


    “你出來幹什麽?這麽冷一會兒再凍感冒了。趕緊迴屋去,我把門給鎖上就來。”


    剛把自行車給推到院子裏,支架還沒踢下來呢,就看見他媳婦兒縮頭縮腦的跑了過來。許光明不讚同的瞪了她一眼,支好車子快速轉到院門處,關門落鎖。


    “我難道是紙糊的嗎?風一吹就直接躺下了?你少叨叨我了,趕緊鎖好門。小米粥早都已經熬好了,左等右等的也不見你迴來。還以為你路上失蹤了呢!”


    孟恬也已經到了自行車前麵,一邊伸出小爪子幫著解車後座上綁著布包的細麻繩,一邊嘴裏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辯著理。


    在外頭兇名赫赫的許光明,迴來家之後永遠跟個溫順的家養犬似的,叫媳婦左一句右一句的埋怨,也不見生氣。


    脾氣極好的走過來,彎腰把這小人兒摟到自己懷裏,低頭狠狠吸了幾口。這才舍得放開手,自己三下五除二的解開繩子,一手拎包一手拽媳婦兒,高高興興的往屋裏走。


    “局裏有點事情耽擱了一會兒,快別嘟著小臉了。走,進屋裏看看哥給你帶什麽禮物迴來了?”


    “你又買了什麽東西啊,這麽一大包?你跑到外地去辦事,離家裏這麽遠,還大包小包的往迴拎,路上多麻煩呀?我又沒什麽缺的,下迴別買了。”


    這些可愛的小嘮叨,叫許光明整個人都洋溢著溫柔的暖意。小媳婦兒知道心疼人了啊,他怎麽可能不高興?


    從爸媽離開之後,多少年了?一直是他自己老哥一個的瞎混,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處處惦記著。


    要不然以前他在出任務的時候那麽拚呢?左右死了活了的也就那麽迴事兒,沒家的人心裏沒牽沒掛,刀尖上行走也不覺得恐慌。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家了呀!家裏有個心愛的女人在等著他迴來,熬上一碗熱粥,也是她惦記自己的心意。光是這麽想想,他就覺得心裏熱乎乎脹繃繃的,暖和的不行。


    這人世間的萬家燈火,總算有一盞,是為他許光明而亮的了。


    把媳婦兒給拉迴屋裏,順腳踢上屋門。包被放在桌子前麵的凳子上,騰出雙手來將這可愛的小不點給抱起來掛在自己身上,低下大腦袋在人家身上拱來拱去,稀罕的不得了。


    “哈哈,唉喲,許光明你別,我怕癢…”


    “親兩口,乖寶貝讓哥親兩口。這麽長時間沒抱你,可真想死我了!”


    嘴上敷衍著話,唇舌在櫻唇耳畔下頜玉頸處四處流連,偏偏手上也不是個老實的,親著親著手指頭就往棉襖裏麵爬。


    這冰涼的觸感,給孟恬凍的一激靈,伸手拽住他的頭發,使勁把這大腦袋給拉扯到一邊去。


    “不行,等吃好飯上床睡覺的時候再說。天這麽冷,你想凍死我呀?”


    “沒想幹什麽,哥就摸摸。”


    男人委屈的哼唧了兩聲,不要臉的強詞奪理,如果不是這份猴急的樣子按耐不住,還差點把他自己都給騙過去了。


    當然,他媳婦兒是有火眼金睛的,畢竟被誆了這麽多迴,踩坑踩出經驗來了。孟恬沒啥好氣的擰了擰他的耳朵,臉上倒是沒表現出什麽不高興。


    “你放我下來!許光明我告訴你,以後別動不動的就把我掐到你身上掛著。我又不是樹袋熊,你也不是袋鼠呀,幹嘛天天喜歡懷裏麵揣著個人呢?”


    “哥這不是稀罕你嗎?人老話都說小別勝新婚,我這出去一趟,怎麽說也十幾二十多天了吧?心裏惦記你惦記的不行。可是我看著你,怎麽好像不怎麽想我的樣子?”


    人呐,果然永遠都是個貪心的東西。


    剛開始,人家小姑娘不喜歡他的時候,就想著隻要能把人給摟到自己碗裏來就行。溫水煮青蛙的使勁兒捂上幾年,石頭心都能給她捂化了。尋個可心意的女人,安安生生的跟自己過日子,到時候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的人生也就算圓滿了。


    後來,她終於掉進了自己的坑裏,一點一點的被他給攏進了懷抱,他就開始不知足了。開始期盼著人家也能愛他,哪怕不像自己付出的感情這麽濃烈都行,哪怕隻有他對她的三分之一,他都覺得能夠接受。


    可是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其實自己沒有那麽心胸寬廣。


    許光明愛孟恬,矢誌不渝的那種。所以渴望孟恬也能愛許光明,銘心刻骨的那種。他從來都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不想接受生命裏唯一的溫暖,不愛他。


    孟恬不是個多愚笨的人,當然跟許光明這種人精比起來,她也算不得聰明。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非常奇怪。


    許是什麽鍋配什麽蓋吧?她就是能非常準確的把準許光明的脈,能很清楚的看明白這男人想要的是什麽。


    兩情相悅的時候,心意都是互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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