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歡寶之所以喜歡粘著你,是因為你是第一個沒怎麽被你舅舅打,就屁顛屁顛的給她當馬騎的倒黴蛋。


    她習慣性的依賴你罷了。”


    他還記得,當時他不死心的跑去問了一下蘇向歡。


    結果得到的答案和他媽說的一樣,後來他就死心了。


    直到長大了他才知道那叫青春的萌動,可惜當時蘇向歡和林愛國定下了婚約。


    林愛國好歹是和他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知根知底的,不怕林愛國不蘇向歡不好。


    可這個江暮是個什麽東西?他今個非要好好看看不成。


    就在王誌強在心中各種腹誹時,大院門外響起了一陣喜慶的吹響嗩呐聲,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同時伴隨的還有熙熙攘攘的人聲。


    林愛國等人紛紛站起了身往聲源處望去。


    隻見一席黑衣的周成功,領著西裝革履的江暮緩緩走來。


    今日的江暮完全不同於往日在人前的冷漠疏離,全程麵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


    樂嗬嗬的在媒人周成功的介紹下,和每一個上來搭話的人交談喊人。


    一時之間周圍被人圍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的說著悅耳吉慶的吉祥話,這個祝新婚快樂,那個祝早生貴子。


    白頭偕老,恩愛如初的祝福更是絡繹不絕。


    江暮每一句都真誠的迴了句謝謝。


    蘇毅和林父笑容滿麵站在不遠處看著江暮和人交際攀談。


    等到差不多了,這才走過去把江暮從人群中解救了出來。


    周成功也順勢開腔道


    “好了好了,各位各位,今日是兩位新人的大好日子。


    這該祝福的也都祝完了,該見新郎官的也都見著了。


    那咱們就別在這攔著新郎官接新媳婦了吧?


    主人家在前院擺了席麵,不如咱們過去喝一杯?


    有什麽話,咱們都在酒桌上好好的聊,怎麽樣?”


    周成功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其他人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紛紛張口附和。


    同時打趣了江暮兩聲,在周成功的帶領下,三五結伴的往前院走去。


    林父轉頭和蘇毅示意了一下,也跟著一起去了前院招唿客人與鄰居。


    但大部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暮這才在鐵栓等人的簇擁下,走到蘇向歡的房間門前。


    看到了等候多時的林愛國等人。


    暴脾氣的王誌強率先開口。


    “你就是江暮吧!嘖,長得還不錯,現在在哪高就啊?


    我看看你配不配得上蘇向歡。


    哎呦,張雲傑你有毛病嗎?打我幹嘛?”


    王誌強捂著後腦勺不解的看向手欠的張雲傑。


    張雲傑不悅地皺了皺眉,輕聲嗬斥道:“大好的日子,你別讓揍你啊?


    說話注意點,別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欠揍樣。”


    “不是,我就問一聲他在哪高就,怎麽就說話不注意了?


    我保護了蘇向歡這麽多年,他一聲不吭的把人給我娶走了,我問一聲咋了?”


    “你自己琢磨琢磨,你剛剛的語氣正常嗎?不知道還以為你要和江暮打一架呢?”


    “咋不正常了?還能把他吃了啊?”


    眼看著二人快吵起來了,江暮急忙出聲勸和,放了自己在紡織廠的職位。


    林愛國也出來打了句圓場,張雲傑和王誌強閉上了嘴巴,代表著此事就此揭了過去。


    一直在門後聽著屋外動靜的林芊芊和薛柔柔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二人皆身著一襲水紅色的長裙,畫著淡妝很是出挑,卻又不顯得喧賓奪主,反而是將蘇向歡襯托的猶如一朵嬌貴的紅玫瑰一般,魅惑嫵媚令人著迷。


    二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門邊,優雅得體的姿態拿捏的穩穩的。


    林芊芊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對江暮說道:“江暮,是這樣的,我們本來想了很多堵門攔門的法子。


    想著好好的刁難刁難你。


    讓你記憶深刻,這一生都記得你是怎樣費盡心機的把蘇向歡娶迴家的。


    但就在剛剛我們又改變主意了。


    仔細的想了想,我們決定相信你的人品,希望能以後好好對蘇向歡。


    隻有你們倆能好好的過一輩子,就已經勝過了千難萬難。


    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要不然…要不然…”


    林芊芊哽咽了一下,高高的威脅的揚了揚拳頭。


    “我就帶著我們的哥哥們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江暮點頭,再次鄭重保證道:“你們放心,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我一定會對向歡好,好一輩子。”


    林芊芊道:“希望你說到做到,那你進來吧。”


    林芊芊和薛柔柔分別往旁退了一步,讓開了進屋的道路。


    就在江暮剛剛邁動腳步時,以林愛國為首的哥哥們,分別兩兩一隊的守住了門。


    林愛國和張雲傑排在第一位。


    林愛國對江暮笑的溫柔,四目相對間,輕啟動唇麵。


    “江暮,重新認識一下吧。


    蘇向歡的哥哥林愛國,別的不多就朋友多。”


    “蘇向歡的哥哥張雲傑,一個打八個不是問題。”


    二人話音落下,讓開了道路。


    此刻江暮的麵前是兩位完全陌生的麵容。


    “葉新,蘇向歡的哥哥,在西南a區任職,生擒18名持刀歹徒。”


    江暮每往前走一步,都能聽到同樣模板,但不同樣的話。


    江暮和屋內的蘇向歡心理都心如明鏡。


    林愛國他們這是用這種方式,告知江暮他們有這個能力,在江暮委屈蘇向歡時打上門去,把江暮打的滿地找牙。


    告知蘇向歡不要怕,他們永遠都在她身後,替她撐腰,給她兜底。


    蘇向歡熱歪著頭看向門口的方向眼含熱淚。


    江暮都走的緩慢而又堅定。


    直到最後守門的是王誌強和他的親兄弟王誌祥。


    王誌祥笑起來的時候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你好妹夫,我叫王誌祥,也是蘇向歡的哥哥。


    我不像他們一樣粗魯,但我是一名醫生,我的手術刀很鋒利。”


    王誌祥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把泛著冷光的手術刀,在江暮的麵前肆無忌憚的穿梭於手指之間。


    “隻需要這麽輕輕的一劃,人就會在五分鍾之內血盡而亡。”


    王誌祥說完,咧嘴一笑,僅僅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翻手,手術刀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見的程度。


    而王誌強卻與旁人不同,直接拽住了江暮的衣服把人拉了過來。


    嘴巴貼近江暮的耳朵,小聲呢喃道:“我也和他們不一樣,你要是敢對蘇向歡有一丁點的不好,我就敢直接殺了你。”


    江暮麵上沒有害怕之意,反而是十分認真的迴應了王誌強。


    “不會有那一天。”


    “不會最好。”


    王誌強眼眸微眯,猛的一下鬆開了江暮。


    林母抽緊時機站了出來。


    “好了好了,快讓江暮進來吧。


    你們這些孩子就是喜歡胡鬧,大好的日子說這些幹什麽?”


    林母眼眶微紅,麵上卻帶著濃濃的笑意,從屋裏走到門口,親親熱熱的拉著江暮的手走了進去。


    林母指了指提前擺放在桌麵上鞋子。


    “快把鞋給歡寶穿上,別耽誤了吉時。”


    江暮順著李某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雙亮晶晶的高跟鞋出現在眼前。


    正是那天和蘇向歡一起去百貨商場購買的那雙。


    當時他就在想,向歡穿上這雙鞋子定然是特別漂亮的新娘子。


    江暮走過去拿起鞋子,單膝跪在蘇向歡的麵前,仰著頭與蘇向歡目光對視,滿目的驚豔之色。


    江暮的唿吸一滯,此時此刻他隻覺得這世間沒有任何詞匯來形容蘇向歡此刻的美麗。


    蘇向歡嘴角也始終上揚著,低頭目光柔柔的看著江暮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腳腕,將婚鞋套在她的腳上。


    白玉梅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吃味,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絲毫。


    想到自己嫁女兒的那天,與蘇向歡的相比,是那樣的冷清寒酸。


    白玉梅垂目遮蓋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現在在場的都是人精,但凡表露出來一點點,便會被察覺到,徒增麻煩。


    蘇向歡馬上就要嫁出去了,蘇家以後都是她兒子的了。


    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然而,怕什麽來什麽。


    就在江暮給蘇向歡穿好了婚鞋,林某準備喊來,林愛國把蘇向歡背出院門時。


    意外橫生,原本熙熙攘攘的前院此刻竟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顯然是不正常的。


    所有人都是一臉疑惑不解的模樣。


    鐵栓和林愛國同時開口道。


    “我過去看看。”


    “不用擔心,我去看看情況。”


    “我也去吧!”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大步走向前院的方向。


    一直待在不遠處看著,房間內一舉一動的蘇毅,麵色陰沉得可怕。


    大步流星的跟著林愛國和鐵栓二人走向前院。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他,女兒的大喜之日過來砸場子。


    前院與蘇家不過是一牆之隔。


    所以他們才能這麽快的覺察到了前院的突然安靜。


    三人還未走到前院,便聽見眾人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聲音很小很小,以至於根本傳不太遠,就形成了安靜的氛圍。


    “這大喜的日子,治安局的人怎麽來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扮的太奢華高調,遭人眼紅被舉報了吧。”


    “我覺得也是,你們看著席麵,光是肉菜都有八九個了。


    還不算什麽涼菜煙酒和喜糖瓜子。”


    “沒有人猜是蘇家犯事了嗎?”


    “咦,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蘇毅那可是抓過敵特的人,怎麽可能會犯事兒?


    而且你沒看見今天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嗎?


    那可都是各個工廠的領導,咱們平常麵都見不到人。


    蘇家要是出事了?咱們得不到消息,這些領導還得不到消息嗎?”


    “就是就是,這話可不能瞎說,萬一被蘇主任聽見了,可就麻煩了。


    我記得你兒子就是紡織廠保衛科的吧?


    你說說你,你又是不是說不知道,蘇主任有多疼愛他那個女兒。


    你在時候詛咒蘇家,到時候給蘇主任隨隨便便給你兒子穿個小鞋,就夠你哭的了。”


    “行了行了,你也別瞎說了,蘇主任就不是那種給人穿小鞋的人。


    快快快,趁著其他人看熱鬧,咱們多吃點肉菜。”


    這些話順著微風,一字不落的飄進了蘇毅的耳朵裏。


    隻見蘇毅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黑如鍋底一般。


    快步走過牆壁,正好看見身著製服的陳平,身後跟了八位治安局的人。


    站在人滿為患的人群裏,一臉歉意的一遍一遍的和眾人解釋。


    “不是,沒有,蘇家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


    “我們就是過來隨份子的,我是新娘蘇向歡的朋友。”


    “真的不是。”


    蘇毅按了按胸口,往下順了口氣,艱難的從嘴邊扯出了一抹微笑,朗聲道:


    “這是怎麽了?大家怎麽都停筷了,是菜不合口味嗎?”


    圍繞著陳平的眾人聽見了蘇毅的聲音,自動的讓開了一條小路。


    蘇毅強壓著滿腔的不悅,走過人群對陳平道:


    “你好治安員同誌,有什麽事嗎?”


    蘇毅在說話間眼睛也沒有閑著,快速的打量了一圈,沒有發現周成功和林父的身影。


    仔細排查,發現各個工廠的中高層的領導也不在場。


    蘇毅猜測周成功和林父應當是去送領導了。


    這才導致場麵混亂了下來。


    自從蘇毅的出現,現場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陳平連續好幾個深唿吸,再一次將他解釋了好多遍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你好蘇主任,我是治安局的陳平。


    我和你的女兒蘇向歡同誌是朋友。


    剛剛得知今天是蘇向歡同誌出嫁的日子。


    特意趕過來隨禮,但今早臨時有任務,所以就非常唐突冒昧的穿著製服過來了。


    本想著交個份子錢便走,稍後再向蘇向歡同誌表達祝福之意。


    但沒想因為我們的到來,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冒昧了。”


    陳平說完,還特意向周圍人,輕輕的鞠了一躬。


    “抱歉,打擾大家吃席了。”


    蘇毅聽完陳平的講述,心中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鐵栓和林愛國也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迴了後院傳達消息。


    誰知林芊芊聽完二人的講述,當即拎起裙擺,風風火火的衝到了前院。


    “陳平,你怎麽迴事?怎麽不管幹什麽都這麽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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