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被治安局的人抓了,我不管你心裏在想什麽?


    你最好全部都收起來,好好養傷,等傷好了,想守著孩子過,還是在娶個媳婦都隨你。


    許彩霞的事就此翻篇,許家父母人還不錯,也不知道許彩霞幹的事。


    你不要搞連坐,以後遠著點就行了。”


    江暮這一番話直接掐滅了王狗蛋的心裏的想法,滿臉不甘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老大。”


    王狗蛋心中知曉江暮說的都是真的。


    每次他到徐佳走親戚時,徐家父母對他的態度,可謂是比親兒子還親,他能感受的出來。


    剛剛是滿心都是憤怒與事後的報複。


    現在被江暮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冷靜了下來。


    江暮見王狗蛋麵色平穩了下來,放心了不少。


    不慌不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甩了甩又痛又酸麻的手臂。


    “你們三個商議著排一下班守著狗蛋,我去找一下醫生。”


    話落,江暮也沒等四人接話,直接抬腳走出了病房。


    皺著眉頭把袖子往上捋了捋,胳膊關節處青紫一片,顯然是骨頭錯位後的後遺症。


    醫生上手摸了摸,眉宇間縈繞著濃重的驚呀與佩服。


    要不是職業道德不允許,他真想對江暮豎了個大拇。


    這骨頭都接錯位了,今天白天在病房裏守了這麽久,都不知道過來找他重新接一接嗎?


    就這樣忍著?


    其實這也怪不得江暮,誰讓他白天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王狗蛋和正在四九層醫院接受治療的王二麻子的傷勢。


    今天早上王二麻的腿彎和腳腕處的傷勢太過於駭人。


    若是得不到妥善的治療,王二麻子絕對會留下跛腳的毛病。


    王二麻子今年才25歲,還沒有結婚呢,本來就因為名聲的原因不好娶妻。


    這若在留下了破腳的毛病,就更沒有姑娘家願意嫁他了。


    江暮這才沒有注意到,自身的傷勢,本身他自己也是極能忍痛的一類人。


    也就是剛剛和王狗蛋說話時動作大了一些,這才發現他匆忙間接上去的骨頭接歪了。


    醫生動作嫻熟的卡巴一聲把江暮的胳膊重新接了一下。


    江暮全程隻皺了皺眉,沒有任何聲響。


    “好了,迴去自己注意一點,養個幾天就能恢複了。


    這幾天別提重物,別磕到碰到了。”


    “謝謝醫生。”


    江暮禮貌道謝後便,重新折返迴王狗蛋的病房。


    由於李斯明天還要上班,而鐵栓和林全無事。


    於是鐵栓和林全變包攬了照顧王狗蛋的活。


    江暮和李斯看了兩間招待所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二人一起去看望了王狗蛋後,便坐大巴返迴了四九城。


    “老大,我去上班了。”


    江暮拍了拍李斯的肩膀,“嗯,辛苦了。


    18號別忘了來我家喝喜酒。”


    李斯滿臉堆笑,一口應下。


    “好嘞,老大。”


    二人在汽車站分別。


    江暮連家都沒迴,直接去了蘇家,正好趕上了飯點。


    正麵對窗戶的蘇毅看到了江暮,見怪不怪道。


    “來了,吃了嗎?進來吃點。”


    江暮也不客氣,大步走進直接坐到蘇向歡的身邊。


    “謝謝蘇伯父,白阿姨早,向歡早。”


    蘇毅撇了一眼江暮,點了點頭。


    白玉梅笑嗬嗬的盛了一碗小米粥推到了江暮麵前。


    “早啊江暮,來,喝碗粥。”


    “謝謝白阿姨。”江暮接了過來,得體的道謝。


    蘇向歡邊喝粥邊側眸看著江暮。


    看到江暮平平安安,蘇向歡隻覺得從昨日得知消息時,高高提起的心髒猛然恢複了往日跳動的頻率


    牢牢的被箍在胸腔裏,那種時刻擔憂的感覺,一掃而空。


    江暮是有察覺的轉頭對蘇向歡揚唇一笑,小聲道:“怎麽了?”


    蘇向歡笑著搖了搖頭。


    飯後。


    蘇毅上班,白玉梅飯後遛彎去了,家裏隻剩下了江暮和蘇向歡兩人。


    兩人馬上就要結婚,自然也就不需要避嫌了。


    更何況現在蘇向歡還懷著孩子。


    二人坐在屋簷下的躺椅上,蘇向歡神色認真地向江暮詢問昨天發生的事。


    江暮驚詫反問,神色也鄭重了起來。


    “向歡,你怎麽會知道?有人來煩你了?”


    蘇向歡一見江暮如此反應,便知曉昨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蘇向歡有預感,昨天發生的事,必然與由關於原文中江暮最後生死的真相息息相關


    於是蘇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過程與結果。


    “沒有,沒有人來找我,昨天芊芊去治安局裏找陳平。


    偶然聽見陳平說的,我已經聽你說過你有個兄弟,就是城西二裏鋪的。


    昨天你又沒有來陪我,所以我猜,可能和你們有關。


    江暮,昨天發生什麽事了,你和我講講。”


    聽蘇向歡這麽說,江暮這才卸下了所有的精力,滿眼寵溺的看著蘇向歡。


    緩緩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經過改編美化講了出來。


    “也沒什麽事,就是狗蛋媳婦起了二心,想和狗蛋離婚。


    就想了一個讓奸夫找狗蛋麻煩的法子。


    我過去看看情況,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落下帷幕了。


    狗蛋媳婦和奸夫都被抓了。”


    江暮伸手揉了揉蘇向歡的臉蛋,“沒事,別擔心。”


    “去,不許揉我臉。”


    蘇向歡下意識的伸手打了一下江暮。


    然而江暮突然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氣,俊臉驟然皺在了一起。


    “嘶—”


    “怎麽了怎麽了。”蘇向歡手忙腳亂的站起身到江暮的身前查看情況。


    “你受傷了?你們打架了?讓我看看。”


    緩過神來的江暮將胳膊藏於身後,笑著對蘇向歡搖了搖頭。


    “我沒事,一點小傷。”


    見江暮如此推辭,蘇向歡沉下了臉色,故作生氣道:


    “江暮,讓我看看。”


    江暮認真辨別了一下蘇向歡是否真的在生氣,磨磨蹭蹭的把胳膊從身後拿了出來。


    低聲細哄道:“向歡,我真的沒事,一點皮肉傷。”


    蘇向歡沒有理江暮的話,直接上手把江暮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往上捋了捋。


    青得發黑的關節映入眼簾,蘇向歡眉頭緊緊的蹙著。


    這不就是原文中所描述的關節青紫不堪嗎?


    光是胳膊上都這麽嚴重,那腿上和背上呢?


    除了沒有溺亡,什麽都和書上一模一樣。


    最可恨作者為什麽不在原文中寫清楚緣由。


    若是作者寫清楚了,她還能提醒一下江暮。


    江暮何至於受這傷。


    一股心疼漫上心間,眼前蒙上了一層濕霧,一滴淚隨著睫毛上下眨動落在了,落在了江暮的胳膊上。


    猶如溫熱的蠟液一般,讓江暮皮膚上的毛孔收縮。


    “別哭,別哭我沒事。”這次輪到了江暮手忙腳亂的去擦拭蘇向歡麵上的淚痕。


    細細低哄,“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事的,養養就好了。


    絕對不耽誤咱們結婚那一天抱你迴家。”


    蘇向歡吸了吸鼻子,抬手輕輕的推了推江暮。


    “都這麽嚴重了,還沒事呢?


    以後不許讓自己受傷了,這得有多疼啊。”


    “好,我答應你。”江暮生怕蘇向歡會繼續哭鼻子,完全不曾去思考蘇向歡話裏的意思,連連點頭應下。


    此時,別說是一個為他自己好的要求,就是蘇向歡想要天上的星星。


    江暮也絕對會眼都不眨的應下來,想方設法的搭個天梯,去天上給蘇向歡夠星星。


    江暮擦淚的動作很是輕柔,像是對待什麽稀奇珍貴的寶物一樣。


    小心翼翼的仿若一個用力就會把蘇向歡嬌嫩的皮膚擦破一般。


    蘇向歡止住了淚水,拉著江暮進了房間,拿出櫃子裏的常備的藥油。


    倒在手心裏溫熱了一分,然後輕輕覆蓋在江暮的關節處,白嫩柔軟的小手在一片青紫中緩緩的揉著。


    江暮靜靜的看著低眉垂目的蘇向歡,挺翹且濃密的睫毛輕輕的上下顫動,一張精致無暇的小臉上滿是認真。


    一如剛剛的他一般。


    江暮的心底宛如一股暖流緩緩流過,掃去了心中所有不好的情緒。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倒也生出了一番歲月靜好的氛圍。


    然,變故橫生。


    前院的翠英嬸子風風火火的拍響了蘇向歡的房門。


    嘴裏不住的嚷嚷道:“向歡,蘇向歡快出來,你後媽出事了,快快快。”


    聽到白玉梅出事,蘇向歡第一想法是白玉梅肚子裏的弟弟,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然而此時不管是蘇向歡還是江暮,都沒有精力在乎什麽揉不揉藥了。


    二人同時站起了身,往房門處走去。


    江暮牽著蘇向歡的手,謹防蘇向歡情緒激動,從而影響到她肚子裏的孩子。


    房門打開的一瞬,翠英嬸子便注意到了二人緊緊交往的手,眼中上過一抹驚訝,卻很快消失不見。


    嘴皮上下接觸,一連串的話從齒間吐出。


    “向歡丫頭,哎呀我和你說你那個繼妹,是真沒良心。


    你後媽可是她親媽啊,你說說這怎麽能下得去手的。


    哎呀不是我說……”


    眼看著翠英嬸子越說,越偏離主道,蘇向歡急忙出聲打斷道:


    “嬸子,我白姨怎麽樣了?在什麽地方出事了,你快帶我去看看吧。”


    “噢好好好。”


    被提醒的翠英嬸子也意識到了自己又犯了抓不住正點的毛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對對對,那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


    立刻轉身帶著蘇向歡去了白玉梅出事的地點。


    一路上蘇向歡麵上還算鎮定,心裏卻控製不住的在推測著白玉梅出了什麽事?


    江暮一直不曾鬆開蘇向歡,給足了蘇向歡安全感和倚靠。


    三人前後腳來的大院,不遠處的道路上。


    隻見白玉梅麵色蒼白,額前冷汗涔涔,十分難受的雙手拖著腹部坐在路邊,滿眼失望的看著被一個老婆婆緊緊抓著手腕的葉綰綰。


    蘇向歡動了動手,示意江暮鬆開自己。


    江暮聽話的鬆開手。


    蘇向歡像是沒有看到葉綰綰一般,直接走到白玉梅的順便蹲下身來,用手帕擦拭著白玉梅額前的冷汗。


    眼含關切道:“白姨,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扶你去醫院吧。”


    白玉梅搖了搖,有氣無力道:“歡寶,我沒事,你怎麽來了?”


    “翠英嬸子說你出事了,我出來看看。


    怎麽樣,肚子疼不疼,身上受傷了嗎?”


    看著滿眼都是自己的蘇向歡,白玉梅苦笑一聲。


    她的女兒,怎麽就不是蘇向歡。


    多麽貼心的小女兒啊。


    偏偏讓她攤上了一個腦子糊塗不清,又冷心冷肺的女兒,


    白玉梅騰出手接過了蘇向歡手中的手帕,大喘氣道:“沒有,就是被甩了一下,心髒有些不舒服罷了。


    歡寶,你扶我迴家吧,我不想看見她了。”


    蘇向歡眼眸暗湧,輕聲道:“白姨,我拜托翠英嬸子扶你迴家。


    我還有事要處理。”


    白玉梅像是知道蘇向歡要幹嘛似的,雙手抓住了蘇向歡的手,滿臉懇求搖了搖頭。


    “歡寶,咱們迴家好不好。”


    蘇向歡一根一根的掰開白玉梅的手指,同樣搖了搖頭。


    手指被掰開後,白玉梅整個人猶如脫力一般坐在原地。


    蘇向歡先是給了翠英嬸子五塊錢,拜托她把白玉梅帶迴家休息。


    然後麵色陰沉的走到葉綰綰的身前,高高揚起巴掌,啪地一聲打在葉綰綰嬌嫩的小臉上。


    突然被打了一巴掌的葉綰綰,猶如瘋魔了一般大喊大叫,手腕卻被老婆婆緊緊的攥著。


    “蘇向歡,你憑什麽打我?


    我懷孕了,我肚子裏的孩子要是出事了,你看錢老太太不撕了你。”


    “打的就是你。”蘇向歡指著葉綰綰的麵門,冷聲道:“白姨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個好歹,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以後離白姨遠點,不許再來接近她。


    不然,你看看你肚子裏的空氣,還能不能保住你在錢家耀武揚威。”


    “你放屁。”


    被提到敏感點的葉綰綰下意識的破口大罵的反駁。


    再次被蘇向歡賞了兩個大耳刮子。


    葉綰綰手腕被控製著反抗不了,隻能被動的挨打。


    崩潰的求救道:“媽,媽媽你管管蘇向歡,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挨打不管啊!


    你不是說你愛我嗎?


    剛剛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你會摔到啊,媽媽。”


    葉綰綰又哭又叫,白玉梅閉了閉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任由翠英嬸子扶著她一步一步的往蘇家走去。


    身後葉綰綰的吵鬧聲,未能讓她心軟一分。


    這個女兒她不要了。


    再也不要了。


    捂不熱的心,教不會的腦子,以及不顧親情的人……


    她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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