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鷗能出院了,葉步清得去一趟醫院。


    她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好是飯點,混在員工堆裏吃員工餐,劉虹臉頰發紅,很激動的告訴她真的有人來下單了,定了一個很小的四寸生日蛋糕。


    葉步清吃著劉虹遞過來的蛋撻,手上都是油,劉虹拿了毛巾過來讓她擦手。


    吃完飯,葉步清才開著車往醫院去。


    去醫院檢查嚴,不過這趟她不進病房,隻用戴口罩就行。


    停好車,葉步清在門口排隊等待測溫,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兵荒馬亂的動靜。


    “讓讓!叫醫生!快!”兩個警衛扶著人就直衝進來,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文弱的男人,頭發亂糟糟的,臉上全是汗。


    葉步清原本隻是掃過,但是看見男人的那一瞬間,瞳孔猛縮。


    蔣廉明的秘書!


    “什麽事?”葉步清離開隊伍過去扯住男人的衣服。


    看見葉步清,男人脫力一般,腿一軟就要坐到地上,壓著嗓子低聲道,“蔣…蔣市長忽然暈倒了!”


    “什麽?!”葉步清拽著他的衣服把人提起來,“之前讓你帶他來體檢,來了嗎?”


    “沒有!首都的人天天來電話,市長沒時間啊!”秘書白著臉說道。


    首都的人天天來電話!


    葉步清心裏咯噔一聲,心裏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通知誰了?”葉步清問。


    “幾位部長,還有蔣市長夫人。”秘書說。


    葉步清跟著秘書一起跟了進去,蔣廉明仍然昏迷不醒,病因不明,此時正在檢查室做檢查。


    原部長和其他幾人匆匆趕來,追問秘書到底是什麽情況。


    沒有人管葉步清,也沒有問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葉步清靠在醫院的白牆上,思考秘書的那句話。


    首都的人天天來電話。


    來電話其實是他們說慣了,本來是來電台消息的,但是首都的人天天聯係,是為什麽?


    想到什麽,葉步清往那邊聚集的幾人方向掃了一眼。


    首都的人已經迴去半月有餘,就是連走帶歇也到了。


    人到了,那藥想必也到了。


    一個沒有明確出處卻有奇效的藥,首都那邊會怎麽樣呢?


    她還在思考,那邊的醫生已經從檢查室裏出來,各種片子一頓拍,醫生問,“之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在場對蔣廉明衣食起居最熟悉的還是秘書,聽見醫生的話,撐著一雙發軟的腿上前和醫生說話,原部長這時候才退了幾步,離開人群坐到葉步清身邊。


    “你當時在辦公室?”原部長壓低了聲音問她。


    關乎到蔣廉明,好像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不想讓別人聽見關於蔣廉明的任何事情。


    “不是,我在門口碰巧遇上的。”葉步清解釋說。


    原部長的表情頓時變的有些奇妙,看了看那邊和醫生交流的秘書,又看了看時不時朝他們這邊投來些許目光的另外一撥人,想了想,什麽都沒多說。


    結果出來之前,所有人都提著一口氣。


    等檢查終於結束,蔣廉明又被推進急救室,秘書怏怏地迴來,低歎一聲,對葉步清說,“我真該聽您的,沒空也帶蔣市長來做個檢查。”


    “結果出來了?”原部長問道。


    “查出來有心肌炎,其他的也有點問題。”秘書小聲說著。


    和葉步清之前用檢測儀查出來的結果一樣。


    “我就在外麵等著,醫院缺什麽藥你就找我。”沒別的話,葉步清隻對秘書這麽說了一句。


    僅此一句,但是卻如同強心針一樣讓身邊的兩人都稍稍放鬆了一些。


    ————————


    這個過程中,各項加急進行化驗的檢查結果都陸續出來了,除了心肌炎,蔣廉明的胃部也有病變,這次暈倒的病因醫生判斷是心髒方麵的問題。


    事有輕重緩急,醫生還在忙活著先讓蔣廉明醒過來,胃的事情還得往後稍稍。


    後到的蔣廉明夫人也趕到了醫院。


    比起林莉,蔣太太看起來要少了很多親和力,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嚴肅的人。


    和電視劇中一進醫院就哭天搶地不同,到了醫院之後蔣太太就說了一句話。


    “進去多久了?”


    秘書在邊上迴複,蔣太太點點頭,很冷靜的坐到了一邊,再也不多問一句。


    葉步清詫異於對方的冷靜和少言,往那邊投去幾個眼神,被對方捕捉到之後,迴給她一個矜持的頷首致意。


    在急救室外的等待格外難熬,說是度日如年也不為過,好幾個部長都坐不住了,在走廊上來迴走動,晃得葉步清心裏有點煩躁。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一個白大褂帶著另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從裏麵衝出來,“藥!快去找人調過來!”


    沒人敢攔路,中間的走道空出一條來,護士穿著平底鞋一路狂奔,白大褂在門口被團團圍住。


    “什麽情況?裏麵怎麽了?”周圍的問話七嘴八舌。


    “心髒多次停跳!”醫生的神色也是緊張。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唿吸都屏住了,秘書問,“什麽意思?原因是什麽?現在是什麽情況?”


    “你們都先別急,裏麵還在搶救,護士已經去取——”


    不等他撥開人群,角落裏突然有道聲音問,“你們缺什麽?”


    “腎上腺素!有腎上腺素最好!”白大褂急聲答道。


    “在這裏等我。”葉步清丟下這麽一句,狂奔出醫院,進了停車場,坐進自己車裏,葉步清攤開手,手心裏出現一個手提式小冰箱。


    提著小冰箱,葉步清又一路跑迴了醫院裏,門口測溫的隊伍仍然很長,她舉著小冰箱說自己急著送藥,對方放她先進了,周圍還有不少不滿的議論聲。


    藥遞到白大褂手中,她離開到重新出現,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鍾。


    白大褂舉起小冰箱,透過玻璃門看見裏麵的五支針劑,驚唿一聲,轉身重迴了急救室。


    有了藥,蔣廉明沒多久就被推了出來,手上還有留置針,正在輸液,不過麵部已經沒有口罩遮擋。


    本來就是虛弱的時候,現在醫院又匯集了很多病人,葉步清多看了兩眼,和原部長交換了個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憂。


    蔣廉明暈倒的突然,被推出病房半個多小時後,終於悠悠轉醒,看見圍著病床,黑麵神般的一群人,差點又暈過去。


    “你們……”蔣廉明一開口,嗓子幹的不行,聲音嘶啞。


    “您可終於醒了!”蔣廉明的秘書鬆了口氣,想拿水喂給蔣廉明,被一道女聲打斷。


    “別給他倒了,醫生沒讓他喝呢。”


    說話這麽不客氣,當然是蔣廉明的夫人。


    蔣廉明一醒,蔣廉明夫人的聲音也沒之前那麽嚴肅,不過還是冷,斥的這一句透出一種江南女子特有的味道來。


    “渴……”蔣廉明躺在病床上,本就氣勢不足,努力想咽咽口水,偏偏整個口腔幹燥到了新高度,變成了撒哈拉大沙漠,想要濕潤難如登天。


    “醫生來之前你先渴著吧,反正隻聽說過有人工作累死,還沒聽說過一會兒不喝水就要渴死的。”蔣太太微微一笑,按下了床頭的唿叫鈴。


    這下沒人看不出來蔣太太是在借著喝水發脾氣了,都覺得自己在病房裏站著哪哪都帶了點尷尬。


    葉步清本來是想在這裏多呆一會兒問問蔣廉明首都那邊到底說了什麽,但是看著病房裏的人都開始往外走,想了想,留在這裏確實不方便,隻能借口上個廁所,在衛生間找了個保溫杯出來,裏麵倒了半杯熱水,還加進去一管綠色的體力藥水。


    出了衛生間,隻有原部長還算仗義,在等著她。


    葉步清走到蔣太太身邊,把保溫杯遞過去,“剛好有點溫水,您先拿著吧。”


    蔣太太沒客氣,接過後對葉步清點頭笑了笑,說,“多謝,葉小姐,我叫溫曼蓮。”


    葉步清也笑了笑,沒說什麽,和原部長一起離開了。


    原本今天這趟是為了探視林驚鷗,沒想竟然遇上了蔣廉明出事,葉步清這會也沒了心情再去和林驚鷗閑扯,與原部長並著肩一起下樓梯。


    “你知道首都那邊的事麽?”樓梯間隻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葉步清突然問道。


    原部長不意外葉步清會問這個,早有準備似的迴答她,“首都收到了藥,為了安撫其他基地,把已經有特效藥的消息傳了出去,現在外麵的形勢嚴峻,別的基地知道了藥是從江市出去的,每天都要來找我們討藥,蔣市長頭頂的壓力很大。”


    那照這麽說,深究下去,蔣廉明的病和葉步清脫不開關係,葉步清問原部長,“是不是都是藥惹出來的?”


    “你怎麽會這麽想?”原部長瞥了葉步清一眼,“是多虧了藥,不然我們整個基地還會和其他基地一樣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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