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間,一個半月過去了。


    一處瀑布之下,林遠思赤裸上半身盤坐於巨石之上,承受著水流的衝擊,以此來鍛煉體魄。


    換作普通人,是萬萬站不住的,好在半個月前,林遠思終於控製了‘氣’,達到了後天境界,正式踏入武道大門。


    本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是寧羨居然比他早了四天,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明明剛開始自己領先她不少,結果現在被反超了?


    林遠思欲哭無淚,內心無比鬱悶,真的是人比人,氣死個人。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他也徹底釋然了,畢竟寧羨那樣恐怖的天賦,億萬中無一。


    所以,林遠思再怎麽苦澀,也必須看開,真去和這樣的天才去比較,那完全是成心和自己過意不去。


    純純的就是耗子舔貓*,沒事找刺激。


    “哥,娘叫你過去。”


    寧羨在岸邊大聲喊著林遠思,麵上竟是有了璀璨的笑容。


    “好嘞,我這就來。”


    林遠思也露出了笑容,這一月半以來,發生了一些事,比如,寧羨被林沐芷收為了養女。


    其實這是林遠思的主意,上月的某一個深夜,大家都休息了,他被尿憋醒,去放水迴來的時候,偶然見到寧羨獨自坐在樹上,望著天上的明月,失神流淚。


    隻是一瞬間,林遠思就知道她在想念家人。


    他沒有過去安慰,隻是悄悄迴到馬車,第二天便和林沐芷說了這件事。


    “娘,你看…能不能讓寧羨當你的女兒?我想,有了親人,或許她會好很多。”


    林沐芷很是果斷,直接應了下來,她主動去找了寧羨,表示自己想要收她為女兒。


    起初,寧羨明顯一喜,其實,她一直都很羨慕林遠思有林沐芷這樣一個母親,何況,林沐芷對她也很好,辛苦斬殺通天蟒,得到了心頭血,也未曾猶豫,直接給了她一顆,習武一路,對她的教導甚至比林遠思還要多一些。


    無論這是出於何種目的,她都很開心,至少,她感受到了久違的關愛。


    哪怕林沐芷不說,她內心也早將林沐芷當做自己的長輩,無比尊敬著。


    但很快,她就惶恐不已的搖頭。


    在她眼裏,林沐芷的身份太過尊貴,這是她師傅蘇訣都要畢恭畢敬的人,她不配做林沐芷的女兒。


    奈何,林沐芷態度異常強硬,蘇訣、林遠思,乃至薑道一都來勸說,她才萬分惶恐的應了下來。


    而後,有了母親,有了兄長,她自然不習慣,做事都很是卑微,好在,幾人一直都很關心她,她才漸漸好轉,而今,過了一個月,她也徹底習慣。


    她注視著林遠思從巨石上跳入水中,又遊到岸上,將早就準備好的手帕遞了過去。


    林遠思身高竄的很快,才將近十四歲,就隻比普通成人矮半個腦袋多點兒,加上其經曆了兩月訓練,麵容已變得格外堅毅,看起來隻是矮了一些的成人而已。


    雖說寧羨也長得很快,但仍是矮了其一個腦袋。


    林遠思沒有客氣,接過來擦拭著頭發,笑道:“娘有說是什麽事嗎?”


    寧羨想了想,道:“好像是關於雲州的事。”


    “雲州?”林遠思眼神微凝,這兩個字他隻在望月城聽過一次,距今將有兩月,但他仍是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他們的目的地便是雲州,他的老家也在雲州,並且,他的身份好像是……太子!


    “咱們快走。”


    “嗯。”


    兄妹兩人,順著河流跑去。


    兩人隻下行了幾百米,就見到了林沐芷在岸邊靜立,似在等候他們。


    兩人來到近前,停下腳步,林遠思道:“娘,我來了。”


    林沐芷微微點頭,轉身看著他,平靜道:“遠思,羨羨有沒有告訴你我找你是做什麽?”


    “說了,是關於雲州的事嗎?”


    林遠思的手心不禁在冒汗,雲州,這個地方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了解,不隻是因為他想知道那些謎團,更是因為他那素未謀麵的父親就葬在雲州。


    “不錯。”林沐芷神色逐漸嚴起來,道:“明天,我們將離開蒼州,進入雲州境內,關於雲州的事,我該告訴你了。”


    聞言,林遠思重重點頭,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期待。


    這時,寧羨開始後退,似是想要迴避。林沐芷叫住她,語氣有些責怪:“羨羨你又不是外人,迴避了做什麽,你就在這,與遠思一起聽。”


    寧羨眼中劃過一抹暖意,她來到林沐芷近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林沐芷沒有再廢話,嚴肅道:“遠思,可還記得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林遠思都沒有思考,直接將自幼深記於心的名字說出:“即墨書城!”


    “沒錯,即墨書城!他是你的父親,也是你的父皇!”


    沒給林遠思開口的機會,林沐芷繼續道:“雲州,曾有一皇朝,叫做‘沐天’,沐天皇朝本是天下最強盛的皇朝,但發生了某些劇變,導致沐天皇朝被其餘幾大皇朝聯合粉碎,而皇朝的最後一任主人便是你的父皇,即墨書城。”


    “這並非你父親無能。”林沐芷的眼神突然泛起無盡冰冷:“那時,你父皇與我正在遊曆,而我剛懷上你之時,便傳來先皇被人毒殺,突然駕崩的消息,你父皇本無心染指朝堂,但他的那些兄弟皆不堪大用,他隻能趕迴去倉促登基穩固朝局,但也因此陷入了詭譎之中,憑借你父皇的實力、才能,這一切還難不倒他,但他沒料到,朝中的人不是想要造反,而是想要將這個皇朝徹底毀滅。”


    “你父皇登基一月過後,其餘三朝毫無預兆的聯手,對皇朝發動了戰爭。若僅是如此,我相信你父親遲早能夠想到破局之法,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朝中重臣的叛變,或者說,是其餘皇朝的奸細,終於不再潛伏。”


    “內憂外患之下,你父皇隻能選擇先除內,可是,這奸臣逆黨,浮出水麵之前,居然無一不是重臣。若是除,內憂無法解,外患更不可解,不除,與除是同樣的結果,根本就是一個無解之局。”


    “那時,你父皇已經預料到沐天皇朝破滅已成必然,他想盡一切辦法送走了我,而他選擇留下,因為三大皇朝放話,隻要你父皇願意投降自刎,便停下戰爭,否則,破一城,屠一城。為了不讓沐天皇朝生靈塗炭,他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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