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珠草如流離飛光般漸漸消散,最後剩下的便是受沈彥塵勁力催法之下所生成的奇異明珠,即便是白誠軒見多識廣,可如此變化也是前所未見,言道:“絳珠草…絳珠草。原來所謂的絳珠二字本有降珠之意,今日此絳珠草的變化倒也是老夫平生僅見,古人常言仙家草木有靈,能納天地靈氣,原來也並非皆是虛妄之言。”


    沈彥塵手持絳珠草所生明珠,但見船舟之下竟是遊魚不住躍出水麵,宛如受到明珠召喚一般,竹筏之上來人也是讚道:“百多年來便是『西河王家』用使絳珠草,那也不過是煎之稱藥,如此仙草吐珠的奇景,隻怕王家之人也不曾得見。”說著便是朝著白誠軒拱手道:“前輩得此藥物療傷,未必十多年來的沉屙之疾可一夕痊愈,但內勁運轉卻可更勝以往,今次東南之地天下武道好手雲集,晚輩也是想一睹武道傳說的真正能為。”


    來人如此言語,沈彥塵如何聽不出話中它意,實則也是催促自己速速將所得明珠為白誠軒服下,見來人數次提點自己,沈彥塵也是微微朝來人一點頭,然後便急忙將所生明珠遞給白誠軒,言道:“白伯伯,我們雖是不曉得這絳珠草所生明珠的功效,不過想來絳珠草有通百氣之能,它所生的明珠定然也是有此功效。”


    白誠軒結果絳珠草所生明珠,拿在手中隻覺溫潤非常,隨即將其含-入口中,頓時便覺此物入口即化,頓時便是如一股暖流順咽喉而下,一如腹中更間暖意盎然而出,隻見白誠軒子口中長籲一口氣冷氣,老人本事灰敗的臉上漸漸已是透出一點紅潤來。沈彥塵心中高興,便欲再取一株絳珠草為白誠軒療傷,便聽竹筏之上來人道:“小兄弟勿要如此,絳珠草功效也絕非僅此而已,最還好事待前輩運功自療在看後效,絳珠草雖是神奇,可自古以來醫理之中便是講究平和之道,不是服的多便一定是好事。”


    實則便是為淬煉一株絳珠草沈彥塵已是豁盡全力,此時便是有心也未必有足夠的氣力,聽來人如此一說,便急忙朝著白誠軒道:“白伯伯,你覺著如何,這絳珠草所蘊生的明珠可有療效?”


    白誠軒微微一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但見老人臉上也是赤火、碧水二色交替出現,沈彥塵見狀不明所以,心中也是驚慌。聽竹筏之上那人言道:“不想前輩之傷竟是傷重如此,且讓晚輩來助前輩!”來人飛身一樂躍已是身形落在船舟之上,一聲沉嗬右手已經抵在白誠軒背上,行功運勁精純內息已是源源不斷送入白誠軒體內,已是傾盡全力助白誠軒一臂之力。若是旁人如此而為沈彥塵那必是要阻來人,可不知為何自竹筏之上來客現身之後,沈彥塵卻覺來人實無歹意。


    不多時,白誠軒臉上的水、火而色也是越來越淡,自服下靈珠之後出現的溢彩光華也是見來見稀薄,到最後終是瞧不得一點光彩,才聽白誠軒唿喝一聲,白誠軒一聲唿喝沉穩、霸道非常,便是場中錦衣公子、今玉秋也是臉上驚疑非常,更覺一聲唿喝之下,便是眾人都是身形一頓,更覺胸口之中內息竟都為白誠軒唿喝之聲阻塞凝滯。


    場中功力較弱者,例如黃四郎、小二黑和三個婦人,聞此一聲唿隻覺自己腦中暈暈沉沉,胸悶氣慌非常。聞白誠軒的唿喝之聲沈彥塵是既驚又喜,素來便知道白誠軒能為,自身也是休息‘塵埃秘術’,可說對於‘祲氛內息’也是熟稔非常,如今一聲唿喝顯然已非往日所見可比。


    白誠軒一聲的絳珠草做凝靈珠為助,此時一聲唿喝也像是要吐出胸口之中的鬱結之氣,那是十多年來被困『九龍蔽淵』之中的憤而不平,也是每日受‘九龍伏天,金鐵禁行’之苦後的沉屙之重,如此的傷勢不同於一般尋常可見的外傷、內傷,而是潛藏於氣脈之中的鬱結、滯澀。便如鋼鐵一般,久為鐵鏽所侵,之後雖然又是去除鐵鏽,打磨光鮮,可實則如此之下便是在好的鋼鐵也是‘鋼韌之性’已然為損,白誠軒身上之傷說來便是如此,即便是每日子運真氣一周天,咋看之下便是無恙,可數十年的被困生涯,每日所遭受的這麽之苦,如此境況之下對於武者功體的摧折已費尋常醫藥可醫,便是‘塵埃秘術’有肉白骨之能,可若隻憑白誠軒以固根培元、吐納育新之法,自己為自己治療身上之傷,隻怕沒個三五年的時間,數十年的被囚禁之下的隱疾難以完全恢複。


    白誠軒唿喝一聲之後雙臂一震,船舟之策水麵驚炸開來,老人身形也是一晃,最後口裏吐出一口黑血來,沈彥塵急忙扶住白誠軒,卻聽白誠軒道:“無妨,無妨,伯伯無礙。…這絳珠草果然有通百脈之能,若是讓我自行調理,隻怕便是為消解十多年來的內患之傷,那也是得費一番心力,今日有此絳珠草為用,鬱結於白脈之中的沉屙之氣也算終是隨此一口鮮血得出。”說著,白誠軒也是朝著身側不知名的來客略一點頭,言道:“尊駕見識、武學已窺道跡,相比絕非是山野無名之人,卻不知尊駕倒是姓名和屬?”


    自那人出現之後,可說早已展示一身武道能為,一側眾人也是心中好奇來人名諱,隻聽那人終是開口道:“晚輩名喚裴子野,想來前輩十多年不涉草野之事,怕也不曾聽說過晚輩知名,而今日來此晚輩也是奉師命行事而已,前輩這一聲尊駕卻是大大的折煞了我裴子野。”


    聽了來人通名之後,沈彥塵想到的便是‘華胤四姓’之中的『山右裴氏』。


    可卻聽白誠軒叨念著‘子野’二字半晌,然後又是看著裴子野身上衣著打扮,出聲道:“原來你是烏衣巷中那人後來的徒弟,老夫還本以為一他的脾性,隻怕最後一身武道修為最後非的淹沒塵世之中,未必能有個傳人,可今日見你能為,也算他那‘懸翦勝邪’得遇真主,當年‘任俠四鋒’劍術各有特異,隻不過四鋒之中卻是以他手中‘懸翦勝邪’最是犀利。在那時老夫心裏也是盼著有朝一日,‘尚義任俠’之中的有‘俠首’之稱的他,能以手中‘懸翦勝邪’和當時的‘配水劍子’商恨雨比鬥一場,若真有這麽一場武鬥,隻怕可真的稱的上是時劍道雙鋒之決。可惜你你師傅性子是懶散非常,是以世人反倒大多不知他的能為。”


    裴子野道:“自前輩稷下脫困之後,素來已是不理外事的師傅卻是傳書與我,讓我在淮水之上靜等前輩來此,更是讓晚輩給白前輩帶一句話,說是若前輩肯放下當年之事,不在執意追尋沈振衣夫婦下落,我‘尚義任俠’眾人必全力確保沈小兄弟生命安危。師傅更說‘昔年覆水已傾,如今何必在攪動天下洶濤,便依當年沈振衣最是豁達的心性,怕也未必樂見白前輩如此行事’。”


    沈彥塵也是料不到裴子野言語中竟也是和父母有關。


    白誠軒道:“任俠眾人素來便以‘尚義’未先。沈振衣和老夫雖非是同道眾人,可彼此之間也是義氣為先,事事皆有因果。既然是前因早定,如何能避的過今日之果。”


    沈彥塵也是早就聽過‘尚義任俠’之名,知道此中之人的由來本也是墨家弟子,隻不過後來因理念之別出走北邙山,之後便以‘尚義任俠’為名,又因為行事作風迥異於諸子百家之人,也被視為亦正亦邪之間,此中之人最是看重‘義’和‘俠’信念,所追求唯有任俠心中的‘俠道之傳’。


    此中人得人一飯之恩能數十年不忘,卻又立下此生不娶妻不生子的誓言,當年亂世烽煙猶在之時,任俠眾人雖不參涉天下權柄的爭奪,可門中之人因為最重信義,因此不少豪強、權貴莫不以能和任俠相交自豪非常。也是在開胤之後,任俠中人又是庇佑下不少亂世之中的衰落門廳,便是這幾年來‘京華衛’隊草野製衡之力越來越強,屢有製裁草野江湖之中的多事之人,因此和任俠間的衝突也是越演越烈。


    就在這時一旁今玉秋出聲道:“原來你便是有‘風塵俠隱’之稱的裴子野。我在『西河王家』之時,曾多次聽王菀筠小姐提起過你,更說你或許稱的上是自稷下‘配水劍子’之後,年輕輩中劍道中的第一人。”


    但見裴子野搖頭道:“不過山野村夫,如何堪‘配水劍子’並提。”可一旁沈彥塵卻是瞧的清楚,不知為何在今玉秋提起『西河王家』大小姐王菀筠的名字之時,素來灑脫、隨意的裴子野,在他的臉上卻是先露出微微有些古怪的神色。今玉秋又是再問一句,道:“既是天下有數的劍者,那麽玉秋可能一觀裴先生得自上代‘俠首’的名劍‘懸翦勝邪’?”


    當年墨家之中眾人因為理念不同,一部人便從北邙山出走,也是同時帶走墨家之中的不少利器,漸漸出走的墨家弟子也是盛名漸起,如此便有了後來的‘任俠四鋒’之說,此四劍皆為‘尚義任俠’之中的頂尖武者佩戴,此四劍為:離垢、湛盧、七星龍淵、懸翦勝邪,而在四劍之中能佩‘懸翦勝邪’之人便有號令天下任俠之能,曆代‘俠首’素來是‘懸翦勝邪’劍不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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