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閻浮帝子’於亂世爭鋒之中已落敗許久。可開胤一甲子來,『糜蕪岩』亂世之中的餘威、餘烈猶在。眾多屈身於草野的龍蛇混雜之中。麵對『糜蕪岩』中有‘金猴開道、銀馬踏風、鳶揚鬼唱’,便是‘極天武儒’李勝峰也不敢小視此三人。可在此時,那指斥三人的分明是個青澀的聲音。


    聽到這麽一聲嗬斥,白誠軒卻是不由得歎了口氣,但其中有是有分驕傲在,畢竟『糜蕪岩』排下的殺陣非是泛泛,沈彥塵能獨自進入‘陰摩羅鬼、千棺過境’之中,更見少年那份天資聰慧。隻是白誠軒也知,為著當年沈振衣和『糜蕪岩』的舊怨,如此行事也是冒然自陷危地之中。


    隨著沈彥塵的一聲怒喝,伴著的還有古拙已極,盡先崢嶸氣象的劍式奔騰如湧。半空之上,身著金甲之人抬眼朝著劍式來路看去,銀色馬車之上銀氅將軍也是眯眼瞧去,兩人的臉色具是為變,兩人所震驚的不是如此一劍如何,至因看著來人的身影,猛的想起那個名叫沈振衣的人來。


    是以,身著金甲、銀氅的兩人竟同時嗬道:“你果然是沈振衣之子!”


    當年沈振衣獨闖『糜蕪岩』,單憑一人竟是挑翻岩上眾人,最後更是將‘閻浮帝子’擊傷,如此之事,可說是『糜蕪岩』前所未有的恥辱。落敗於天下權柄的爭奪,猶可說一句謀算不利,可再這落敗之後,『糜蕪岩』眾人自付甚高的武道之學也敗於一人,這等的折侮讓『糜蕪岩』中人深以為恨。想起當年獨挑『糜蕪岩』的沈振衣,兩人心裏有的便是莫大的恨意,當年你父辱我『糜蕪岩』威嚴,難不成今日憑你一個少年也能放肆不成!


    銀馬長嘶、大旗為張,見沈彥塵一劍襲來,兩人皆是振聲長嘯,朝著沈彥塵各出一掌,沈彥塵也是無懼,手中‘冠冕’劍路不改,金甲、銀氅的兩人所發掌力和沈彥塵‘冠冕’交接,竟是發出一聲切金斷玉的銳利之響。


    此交接聲未歇之刻,便聽駕銀車、著銀氅之人口中竟是倉促驚唿到:“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短短九個字聲音卻是越拔越高。——當時沈振衣硬闖『糜蕪岩』是手未執劍,可今日在執劍少年的身影中,中,當年那難忘之挫敗卻襲上心頭。


    場中看著沈彥塵身影的人,心中都是有種恍惚之感覺,不過陡然一念而逝的刹那時間,沈彥塵竟是從那雙掌的頓挫之中而出,便是白誠軒也覺訝異,那真可說是眼前一花,如此掠空近二十丈,白誠軒自付也可為之,可那已非是輕身提縱之術,更多的是以內勁鼓蕩周遭所致。


    此刻沈彥塵已是蕩到那銀氅之人身前,隻聽沈彥塵更是高嗬道:小心啊!”手中‘冠冕’便朝著那人胸口而去,如此的奇景陡換,真是應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九個字,隨著沈彥塵一聲清脆的喝叱,銀色馬車之上的銀氅之人立時以鐵板橋之勢折下。


    沈彥塵足尖在銀色馬匹馬背之上一頓,身形立時從極致之動,專為極致的靜,真個是應了句‘靜若止水,動若脫兔’,白誠軒看到此等情形,也是訝聲自語道:“彥塵雖武道還稱不上當世高手,可這等輕身提縱卻是出色已極,隻怕論及身形之中的動、靜之妙,便是當年振衣也沒有這般自如。”


    說起來,天下間便是武道強如白誠軒、李勝峰之人,可說於武學之道以致宗師之境,但也正是如此那心思也就多在‘己身之道’上。因此是不會專治於輕身之學、招式如何的外用之上越至後來,可說皆有沉隱而潛修、喜靜而不好動之心,但沈彥塵自幼便修習‘石火光中寄此身’的輕身術,機緣巧合之下有從明璿口中習得‘天一踏歌’的步伐,可說是儒門、兵道之中,第一個將如此兩套極動、與極靜的輕功容納一身之人。兩套輕身之學互為彌補,其中的妙用已非時一言可以道盡。


    沈彥塵足尖在馬背之上輕輕以點,整個人便如飄起來一般,手中‘冠冕’便緩緩而出。若說是慢,可劍身的緩慢之中卻鋪展出一種浸漫,‘冠冕’劍身之上離焰伸展竟是要將銀氅之人籠罩其中。


    半空之上,但聽手執閻浮大旗的金甲猴人,大吼一聲:“萬乘小心!”言語中便要出手相助。


    馬車之上銀氅之人不知為何,大叫一聲道:“孫大哥千萬別出手。”隻見馬車之上,彭萬乘手中不知何時已是執出一條銀色的短槍來,此銀槍約莫有五尺之長,彭萬乘手中短槍便迅速迴擊而出,可手中銀色短槍刺出之後,隻是不知為何沈彥塵手中的劍之時閃避,劍路來勢分明是籠罩自己,可一招一式最後皆是走到空處。


    執掌閻浮大旗的金甲猴人姓孫、名應恆。


    金甲、銀氅在『糜蕪岩』是齊名已久,因此孫應恆是曉得彭萬乘的能耐,此刻彭萬乘銀槍已出,但見白芒立現、虛影嘯嗬。孫應恆撓了撓頭,輕聲道:“這些年『糜蕪岩』蟄伏草野,久未有大動作,萬乘的‘不平槍’倒是沒有落下多少,比起當年更見迅猛。此少年雖是不凡可讓是難敵萬乘。”話剛說完看著場下戰況,心中卻是有種異樣。


    孫應恆所窺不出的‘異樣’,白誠軒卻是在兩人交手之刻便已看出,此刻看起來沈彥塵、彭萬乘雖是激鬥正酣,咋看之下,沈彥塵原來欲籠彭萬乘於劍勢之下。而如今,彭萬乘手中銀槍霍霍留影,可說是好不威風,照理應該是占盡上風,可越是彭萬乘銀槍舞的水銀泄地、銀河落霄,實則兩人招來招往,可這麽一會卻是沒有一聲交擊之響。


    白誠軒暗道:“觀彥塵今次所施劍術,雖是沒了往日的華美灑脫,其中卻盡顯崢嶸之相。這三日識性明悟也算不枉。”


    相鬥片刻,孫應恆才看出此中一點端倪,本來性子雖是好動,可去也目不轉睛盯著場中少年,但見少年手中的劍法路數似是顯得凝滯不通,可便是這劍法卻又透著一股子猙獰。


    到了此時,彭萬乘心裏最是越見悶重,隻因不管自己如何出招,眼前少年是全然不拆解應對,隻是不住閃避,偶爾才會反擊一招,可每出一招都是驚的自己一頭汗,反觀少年借著自己銀槍所生罡風為用,行借力而為之能,循勢導力之下竟是整個身形如停留空中一般。


    一時之間,彭萬乘的腦海之中又出現沈振衣的樣貌,那時一場終身難忘的挫敗,自以為武藝有成,可麵對沈振衣,自己銀槍在手竟是接不下兩招。但聽彭萬乘一聲暴嗬,當日一敗塗地的記憶迸發而出,也不再管沈彥塵如何而為,便見彭萬乘手中斷小的銀槍略是一手,整個身子朝前急躍,怒道:“難不成父子竟都要欺我不成!”,足下戰靴也是在銀色車架之上重重一踩。


    ‘磕踏’一聲,像是機簧的張合之響,便見銀色馬車之上又一物彈射而出,彭萬乘喝斥一聲道:“看我不平槍!”。


    孫應恆眼睛也是不由得睜大,自『京華衛』勢大之後,自己也是久不曾見彭萬乘使此槍術,『糜蕪岩』之上孫、彭兩家本是世交,孫應恆因此能知自當年為沈振衣所敗,彭萬乘便棄了原本祖傳的雙槍武藝,而是浸淫十餘年於‘不平槍’之上,可說因人的天生習慣,雙槍左右開弓本就是極為難學擊技之學,也因此雙槍本就比之長槍為短,可彭萬乘所修習的‘不平槍’卻另走他途。


    左手一甩、隨即一撈,彭萬乘然後抓住那自車架之中彈射而出之物,銀氅振袖而動,手中赫然是多了一條銀色槍長,而這槍不僅比方才所使短槍長了許多,便是比之尋常的長槍也要多出三尺。隻見彭萬乘長槍在頭頂一旋,整個人便朝著沈彥塵衝殺而去,右手之上短槍直取沈彥塵胸腹諸大穴,而左右長槍伺機待發,此槍雖是未出,可已又銀色噬人之霸氣。


    念念不忘當年那一場敗,隻因敗的太過不堪,所以彭萬乘一直耿耿於懷,但彭萬乘絕不是記恨沈振衣,隻是覺著太過不公平,何以自己在武道之上苦學多年,仍是比不上別人的天縱奇才,這等的差距是彭萬乘一直不能釋懷的症結,漸漸這鬱結之氣,便是心中的不平之氣!


    彭萬乘便借著心窩之中的一股子不平之氣,苦苦鑽研祖傳的雙槍之術。彭萬乘有自知之明。所以他最後將雙槍之術漸漸改造成了自己獨創的‘不平槍’,雙槍之術本就最終武者身體之平衡,而長短不一的‘不平槍’更是難上加難,但‘不平槍’又是遠攻、近戰皆可自持的槍法,彭萬乘不求能勝的過沈振衣,隻求下次在遇之時,能以手中槍術襠下沈振衣真正的三、五招,也正是因為另辟蹊徑,自‘不平槍’的武技得成,彭萬乘的槍術之學已算的上家門之中第一人。


    十餘年苦修,非是易於!


    一長、一短,謂之不平!


    彭萬乘奮起手中短槍,更是怒吼一聲,槍芒朝著沈彥塵流泄而出,然長槍之上已蘊龐然勁力,仿佛是要立時席卷而出,手中短槍使的是虛化潦草、迅若淩羽之飛。


    _


    真是對不住大家,可十月真心是事情比較多,隻能空閑了趕趕稿子。


    匕首這個月要搬去西安,可至今房子還沒租好,十月份真心是對不住大家,不過接下來‘巫女覡男’、‘山河劍器’、‘天下兵燹’,三卷的大綱都準備的差不多,小說可能會寫的很慢,但肯定不會太監,而且匕首也不想稀裏糊塗寫點字貼上去,真是對不住大家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傾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純潔匕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純潔匕首並收藏傾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