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沈彥塵身形飛縱,已是殺入蠢動的屍鬼之中,因著異變之屍骸已然無知無覺,雖是聽不到慘唿哀嚎之聲,但見斷首、殘肢此起彼落,沈彥塵身形行過經略之處如兵戈三千擊,在起初之時沈彥塵動手之時還是帶著悲憫,可漸漸在這不止無休的殺戮之中,不知為何那嘴角竟是帶出一抹扭曲的笑,有一種殺戮的快感在不住的蔓延,一人戮力之間如開煉獄之境。


    女子修習‘役亡術’時日尚淺,在施術之前本也是心中有數,本是覺察裸露著新土的墳塋戾氣頗重,依她想法不過是借此嚇唬一下沈彥塵,她也明白這此術雖有奴屍役骸、控骨縱心之能,可真正的戰利卻是泰半落在‘屍將’身上,本來‘役亡師’施展此術之後必是要再以秘法煉製‘屍將’,如此才可避免術法之反噬,若要此術得以中止一者斬殺‘屍將’,二者……卻非施術者亡故不可,女子先前也是不覺,可慢慢看著不住砍殺的沈彥塵,隻想到‘走火入魔’四個字,便在此時聽沈彥塵恨聲道:“再來!”,原來此時此刻,沈彥塵已然是再次和出身『鑄劍山莊』的‘屍將’交手。


    在不住的砍殺之中,於沈彥塵的心裏也是有著一種暴虐的快感的滋生。林中屍鬼所發出的是低低嘶鳴,那時種沙啞的聲響。而漸漸的,每每出手皆可聽見沈彥塵低低的一叫喚聲‘殺…殺!’,兩種聲音都是低沉的,可是聚合起來確實震懾人心的,這聲音就像是巨大的、身體之上帶著粘液的蟒蛇遊走的密林之中,讓人生出一種恐懼,除此之外更有有著一份惡心。


    在此之間,沈彥和這個出身『鑄劍山莊』的‘屍將’已是交過手。心中也是知道與其相比自己實是不及,可一番砍殺之後,那不住高漲的戰意已然是心裏滋長出無所畏懼,或許當說是在不住的殺戮之中,沈彥塵整個人已為砍殺的快感所俘獲,那恨恨一聲‘再來’之後,沈彥塵便飛撲而上,凝結‘祲氛內息’於手掌之上,以自身手臂為刃,那手起如刀落勁風如虐,手掌是貼著‘屍將’腦袋不過數寸,出招之時全是不管不顧的狠辣搏殺,不過兩三招之間,已是可看見對方不少毛發為沈彥塵斬落。


    隻聽沈彥塵咆哮一聲:“殺!”身起刀落手掌是直斬對方頭顱。‘噌’的一聲,但見黑色的血色飆濺而出,沈彥塵又是一聲沉重哼,原來右手手指已是刺‘屍將’左眼之中。但登時,沈彥塵也是覺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那‘屍將’也是一掌朝著沈彥塵臉頰襲來,沈彥塵是急忙收左手一檔,可生前此人久行火工鍛冶之事,體格本就健碩非常,一身內勁也是強悍,一掌拍打非是沈彥塵的左手可以擋的住。


    身在半空無從著力,立時沈彥塵整個身子像是被巨大的扇子扇走一般,‘嘭’的一聲整個身體撞到一側梓樹之上,沈彥塵扶地而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側臉頰,然後看著手掌之上的鮮血,竟是癡癡地冷笑一聲道:“你死…我活…”言語之間與其說是戰意高漲,倒不如說已是帶著某種入魔之態,沈彥塵一咬牙,再次朝著對方撲去。


    方才沈彥塵一招之下已是挽去對方左眼,若是生人隻怕如此重擊早失了再戰之力,可對方本就是亡者之人,那左眼此時空空洞洞,粘稠的、黑色的血液不住溢出,但喉鼻深處嘶鳴之聲也是不絕。


    世間之人將武道之學歸納於擊技,可說不管是武道卓絕的高手、還是初學武藝的後生,學武之後出手對敵皆要走一個章法,這便是‘擊技’的由來,未必一定是承襲前人招式,可出手如何、應對如何也是有這名目的,可此時密林之中,沈彥塵和已誠‘屍將’之人出手全無擊技二字可循,或許真能稱唿一聲狀若瘋狗!


    兩人施為皆是有攻無守,沈彥塵出手是以劈砍為主,對於對方的反擊也是不管不顧,可說是絲毫沒有避讓之心,兩人皆無兵刃在手,皆是緊身短打的路子。沈彥塵以手為刃,對方又修的是‘熔兵手’,是以雖無金鐵之利,可三兩招之間也是勁風裂空、撕裳帶血。眨眼之間已是交接數十招,隻見沈彥塵那凝結‘祲氛內息’的手如‘劍器’一般,宛如夜色之中的冷刃寒光,而對方無知無絕也是有攻無守,那手掌厲害非常,也是不懼‘劍器’之傷,密林之中一時是“叮當”作響之聲不絕於耳。


    一旁女子看到此般情形,心中也越來越擔憂。


    在她看來這已然不是武道擊技的一拚,更像是兩隻野獸不住的嘶啞,隻見沈彥塵形行空翻,先是沉哼一聲,隨即又是居高臨下劈砍而去,那裏像是深悉武道擊技的才俊,更像是街頭巷尾好勇鬥狠的地痞,那‘屍將’也是雙壁一抬,迎著沈彥塵劈砍的手臂而去,兩方皆是血肉之軀,可手臂轟然交接,那樹林之中立時塵沙激揚,一地枯枝爛葉爆起,隻見沈彥塵已然交接的手臂又是抬起三尺距離,繼而清嘯一聲,又再一次重重劈砍而下,登時氣勁飛揚地麵之上暴起一圈塵土來,那雙足踏地的‘屍將’腳下地陷半尺,在如此巨大的力量衝擊之下,那無知無覺、不知進退的‘屍將’竟也被逼的踉蹌倒退。


    沈彥塵也在這力量衝擊之下倒飛而出,那手臂之上雖有‘祲氛內息’裹挾與外,可巨大的疼痛在是自手臂之上蔓延。因著巨大的疼痛,女子便是隔得遠也看見沈彥塵的的手掌分明錯位、骨折,可少年仍是慢慢的起身,那低低‘殺…殺!’從喉嚨裏發出。


    眼見於此女子也是心急如焚,立時急步奔去,路上雖有不少異變屍鬼當道,卻萬萬不可與‘屍將’相比,隻見女子雙掌之上變幻萬端,使的正是‘泉下忘川’之中的和‘役亡術’其名的‘幽冥鬼手’。說起來,這女子也算是‘泉下忘川’最是聰慧之人,年紀輕輕便涉獵宗門之中兩大禁忌武學,可自幼受人溺愛,因此雖說是很天賦,可於兩門高深武學都是止於皮毛之上。


    此時女子著急之下也忘了害怕,出手之間但見左十式、右十式,雙掌如如拂塵仰抑,掌中變化不絕,一時使來竟比往日更見精妙,這套‘幽冥鬼手’本就是天下少有的擒拿之術,此時女子使來揮灑萬端,終是應付得這路徑之上不少屍鬼。


    見沈彥塵又自起身朝著‘屍將’而去,女子心中明白知若在戰再繼續下去,隻怕沈彥塵非毀在今夜不可,一把抱住沈彥塵身形,語帶飲泣之聲道:“夠了、夠了,我本不過是想戲弄你,…都是我害了你…”,而於此同時,咒術反噬之下女子可說是眾人屍鬼的目標,那被沈彥塵擊的後退的‘屍將’也是嘶鳴著走了過來,這林中異變屍骸也是圍了過來。


    女子伏在沈彥塵背上,低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然後那伸在沈彥塵胸前的手,慢慢的將奪來的石頭又放迴沈彥塵胸口,續道:“我不想輸給小妖精,可…可…我更不願意你就這麽死掉!”,女子心知欲要止住‘役亡術’的效用,隻怕隻有自裁這一個途徑,那伏在沈彥塵背上的臉有著淚水,已然是打濕沈彥塵的後背,女子右手已是從靴子處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來,喃喃自語道:“或許以後你都不會知道我是誰。”然後那匕首緩緩的朝著自己心窩刺去。


    就在此時卻聞密林之中有一人輕道一聲:“世人難脫七情六欲之困,是以因愛生憂,因愛生怖,若聞須彌救世法,可得無憂亦無怖。”話音放落女子眼中便見白光燦爛,又聽那聲音道:“女檀越既是心有善根之人,何以開此屍行鬼蜮,果然紅塵欲孽禍人匪淺。”


    一時間女子竟是聽不出這聲音到底何來,一舉頭卻見半空之上竟有白光燦爛。然後有八童子抬著金頂大轎淩空涉虛而來,這轎子的樣式可說是極為罕見,轎頂之上是金色的八角飛簷形狀,八角之上更有童子雙掌合實作揖的木雕,轎子之前是珠蔓長垂,這等奢華、巨大的轎子看起來非時輕盈,可八名童子卻顯得舉重若輕,人在半空之上更是滑步而行,顯然抬轎的童子皆稱的上是輕功超凡。


    奇異的轎子緩緩自半空而下,然後便見八名童子將轎身放開,轎子竟是自行落在一刻梓樹的樹頂之上,夜風吹拂之下樹梢本自晃動,而這巨大的轎子竟也隨風搖曳,可就是不曾跌落,那八名童子漸次落下,有二人執華麗傘蓋、有二人執燦爛燈明、有二人轉八寶經綸、有二人提五色瓔珞,落地之上便聽八名童子齊聲道:“迎地藏王法駕!”。


    便見大轎長垂珠蔓自行分開,有耀眼的光華自轎中透出,整個夜色竟給人一種透明感,在這光華之中,密林之中無知無覺的異變屍骸竟也停下腳步。本是無聲可在那光華之中卻如有梵唱尿尿,有一人自大轎之中緩緩而出,那時一張窺不出年紀的臉龐,自有如水清華之光籠罩麵容之上,而那一張臉像是早以窺悟人世之間的迷惘、欲望,而那人雙目微闔,一手做諸多法印之狀,一手執青黑色念珠,未及言語可神情間卻似寫滿悲天憫人之態。


    (╯□╰)o


    複製錯了點章節,真是抱歉!


    再次求收藏,這卷梵音鬼唱也算是‘釋宗’正式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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