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惟選令德以讚壼儀,絲綸用煥,賁恩光而加象服,位號攸頒,爰考彝章,以昭茂典。


    爾貴人金佳氏,賦性柔嘉,持躬淑慎。禮度克遵夫彤管,謙衝恪佐於椒闈。


    茲仰承皇太後慈諭,封爾為嬪,爾其敬服珩璜,用迓和平之慶,隻承禔福,益流圖史之徽,欽哉。”


    金氏跪在地上,神色呆愣,沒有一絲被封嬪的喜悅,李玉的話聽在她耳中就跟沒聽見一樣。


    李玉宣讀完聖旨,聖旨一遞卻無人接,還是金氏身邊的宮女扶起主子,又接邊聖旨。


    另一個宮女掏出一個荷包塞李玉手中,“公公勿怪,娘娘這是高興壞了。”


    李玉在心裏歎口氣,這哪裏是高興?這是被這段日子的事給打擊到了吧。


    他又會出個笑容,“恭喜娘娘晉嬪位,皇上說了您日後可照常行走在宮中。”


    說完收了荷包就離開了。


    拿著聖旨的宮女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可以出去了。”


    金氏慘淡一笑,“我寧願我自己不出去。”皇上為什麽放她出去?又為什麽封她為嬪?


    還不是因為四阿哥被過繼了出去,皇上心有愧疚。可她寧願一輩子不出去,也不願失去兒子。


    “姐姐”隨著聲音而來的是嘉嬪,她看著金佳氏慘淡的模樣,眼中一熱,“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四阿哥。”


    “不怪你,你還有自己的孩子,何況四阿哥打定主意你也如何能阻止?”


    “隻是我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心狠。過繼?這是徹底不認四阿哥這個兒子。”金佳氏說著說著淚水落下。


    自從知道四阿哥的事後,她就無心打理自己,衣裳素淡,發間無金銀珠玉,此時流著眼淚的樣子顯得分外淒涼。


    嘉嬪也沒忍住,淚水自眼角滑落,四阿哥不僅是姐姐的兒子,也是她的侄子,如今四阿哥過繼也不再是她的侄子了。


    迴想她剛入宮時,四阿哥還小小的一團,她看著四阿哥長成,不想日後相見不能認。她心中痛楚不比姐姐少。


    “姐姐,今日是四阿哥離宮的日子,你要去見他最後一麵嗎?”她問道。


    金佳氏纖細五指抺去眼淚,“見,怎麽不去見?”


    最後一麵她不僅要去見,還要以最好的姿態去,讓四阿哥離了宮也不必擔心她。


    換了一身衣服,重新整理了妝發,金佳氏和嘉嬪踏出了大門,隻是剛出去她們就看見了四阿哥。


    看見兒子,哪怕金佳氏已經打定主意讓兒子日後不為自己擔憂,可此刻還是忍不住悲從心來。


    嘉嬪帶著宮女離開了,把這塊地兒留給母子兩人。


    等隻剩兩人後,四阿哥跪在金佳氏麵前,眼中愧疚自責等情緒交雜,“額娘,兒子日後不能在您膝下盡孝了。”


    金佳氏淚水直落,悲痛不能自已,“不管怎樣,在額娘心中你永遠都是額娘的兒子。”


    “怪兒子不好,怪兒子行事不夠周密,怪兒子不行正道。”


    這些事發生後,四阿哥也有反思,他錯就錯在不該默認福晉對兄弟下手,才引來皇上震怒。


    就算爭,也應該堂堂正正的爭。


    金佳氏連連搖頭,“不怪你,要怪也怪額娘,是額娘沒陪在你身邊,是額娘沒教好你。”


    四阿哥低頭,輕聲道,“兒子落得這個下場固然是咎由自取,可也有人推波助瀾。”


    金佳氏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她眼中閃過兇光,“是誰?是誰算計了你?”


    四阿哥聲音很低很低,“福晉隻買通阿單推十二落水,可秋桂不是福晉的人,指使秋桂在藥裏做手腳的另有其人。”


    “福晉的計劃唯有蘭嬪,秋桂的事蘭嬪一定摻和了,就是不知她和誰聯手了?”


    “你放心,額娘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


    金佳氏的語氣中帶著恨意,她的兒子受了那麽大的處罰,連皇子身份都沒了,指使秋桂的那人也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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