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蘇氏得沐皇恩,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降為純嬪,禁足一年。”


    蘇靜好跪在地上,聽著李玉的聲音,盯著地上的花紋,她好像又看見了之前的一幕。


    三福晉走後,她去乾清宮侍疾,到了乾清宮皇上讓她去拿東西。在案上她看見了聖旨。


    當時她心裏很糾結,偷看聖旨可是大罪,可念及蘇家,她還是將手伸向了那聖旨……


    出乎意料的是那聖旨上沒有寫皇子的名字,當時她就覺得不好,忙把聖旨放好,拿著要拿的東西就出去了。


    誰知一出去就遇到皇上,那時她就知道錯了,一切都錯,皇上是在釣魚。


    當時皇上沒說什麽,隻是讓人將她送迴了宮,然後李玉就來宣讀聖旨了。


    皇上到底對她留情了,隻是降了她的位份將她禁足,恐怕皇上也知道此事非是她本意,而是蘇家,是三阿哥之意。


    可她怕就怕皇上的怒火衝著蘇家去,衝著三阿哥去。


    蘇靜好心中擔憂,想著怎麽也要知會一下三阿哥,派玉壺偷偷出宮,結果宮外有人守著不讓任何人出入。


    如此她希望三阿哥見她被降位被禁足,能猜到事情敗露,有了應對之法。


    可她的希望卻要變成失望。


    此次不僅蘇靜好降為純嬪,和她一起去乾清宮的阿妍也降位了,從嬪降為貴人,禁足三月,身為永和宮主位的怡嬪也遭了聖旨訓斥。


    外人紛紛猜測純嬪和愉貴人是侍疾時惹了皇上生氣才遭貶斥,就連怡嬪都被波及池魚。


    永和宮中怡嬪拉著阿妍的手正在細細問著在乾清宮中發生了何事。


    阿妍突然接到貶位聖旨,已經被打懵了,她一臉迷茫,“我不知道啊。”


    她又委屈道,“我在乾清宮什麽事都沒做。”


    怡嬪皺著眉,“你事情從頭到尾再給我說一遍。”


    阿妍邊迴憶邊說,“我和純妃,不,純嬪一起去乾清宮侍疾。中途皇上讓純妃拿東西。”


    “純妃剛出去,皇上也跟著出去了。不久後皇上迴來,讓我迴宮,緊隨著聖旨就來了。”


    怡嬪聽的心驚肉跳,純嬪出去一定是還做了其它事,聯想到宮中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事,她不敢深想下去。


    “你我是被殃及池魚,近段時日你我都別出永和宮。”


    “之後我會稱病。”


    怡嬪如此說也是如此做的,自今日起,怡嬪娘娘病了不見人的消息就傳遍宮中。她病了不要緊,卻弄的三福晉不知如何是好。


    三福晉得知純妃降為純嬪,怕是事情暴露純繽才出的事,可後又知道愉嬪降位禁足,怡嬪被訓斥,她又不確定了。


    想打聽打聽消息,偏怡嬪稱病不見人,今日已經是她來永和宮求見的第三次了。


    她和身邊宮女等在永和宮外,不一會兒小太監出來了,他躬身道,“三福晉請迴吧。”


    “怡嬪娘娘病重,說是不想過病氣給您。”


    三福晉盡力不讓自己嘴角往下拉,“把東西拿給他。”


    “我備了些東西,勞你拿給怡嬪娘娘。”


    宮女將東西交給小太監,小太監接過東西就關了宮門。


    麵對緊閉的宮門三福晉忍了又忍,才忍住心中的氣,帶著宮女迴了阿哥所。


    她一迴去,就有嬤嬤迎了上來,“福晉,皇上今日派了太監來,說是圈定了郡王府地址。”


    三福晉隨口吩咐了一句讓內務府好生辦,她現在心神不寧,哪有心思管這些事。


    晚上三阿哥迴來,夫妻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是一星燈火。


    “怎麽樣?純嬪被貶是因為什麽事?”三阿哥迫不及待的問道。


    純嬪被貶,這事不弄清楚原因,他這心裏不踏實啊。


    三福晉苦笑,“當日之事隻有乾清宮裏的人知道,乾清宮裏臣妾收買的那個宮女病了。”


    “臣妾讓人去看過,確實燒的糊塗了,前不久挪出了宮。”


    “純嬪娘娘被禁足,任何人都不能去探望,當日待在乾清宮中的隻有愉貴人了。可愉貴人也被禁足,見不到人。”


    “臣妾想去求見怡嬪娘娘,但怡嬪娘娘病重,也見不到人。”


    “這知情人,可能知情的人臣妾都見不到,如何打探消息?”


    三阿哥皺眉,他倒沒有怪罪福晉的意思,畢竟見不到人也全怪不了福晉。


    “純嬪娘娘被貶,應當和她做的事無關,否則愉貴人不會被貶,怡嬪娘娘也不會遭到斥責。”


    “而且如果是純嬪娘娘做的事暴露,不會這麽風平浪靜。”


    三福晉現在隻能往好的地方想,但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三阿哥歎口氣,事已至此,也隻能如此想。


    皇上病了大概有一個月才好,病好後又重新上朝。這三阿哥上朝那是每日都提心吊膽,可皇上態度沒什麽變化才讓他安心。


    皇上病好了,前朝後宮氛圍都是一鬆。


    被封了爵位的阿哥也都陸續搬了出去,唯有七阿哥因年紀不夠沒搬出宮去。


    搬出宮去的自也包括四阿哥,四福晉忙著搬家的事,在旁的地方就忽略了,結果一日晚間喝了碗湯就出現惡心嘔吐、眩暈等症狀。


    采兒忙去請了太醫,在四阿哥有些焦急的眼神下。


    太醫為躺在床上的四福晉把了脈,又查看了四福晉喝的那碗湯後說道,“湯中有過量半夏,福晉這是中毒了。”


    “待臣開些藥解了毒就好,隻是福晉這次中了毒損害了身體,日後怕是有孕艱難。”說完太醫就退下去開藥了。


    四阿哥坐在床邊,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麽。等四福晉喝了藥,醒過來看見的就是守著的四阿哥。


    她有些費力的開口,“爺,我這是怎麽了?”


    “太醫說你吃了過量的半夏中了毒,”迴阿哥停頓一下,眼中閃過悲痛,“太醫還說你中毒過後身子有損,日後有孕艱難。”


    四福晉聞言愣住了,隨之巨大的悲痛籠罩了她,淚水滴滴落下,砸在被麵之上,“怎麽會這樣?”


    “是誰?是誰害的我?”


    她喝的不過是普通的山藥排骨湯,怎麽會有半夏?這一看就是有人要害她。


    四阿哥轉過身不去看四福晉,他盯著地上,目無焦距,“你還猜不出是誰嗎?誰會恨我們?”


    四福晉麵上悲傷一停,最近得罪了誰?那不就是嫻貴妃嗎?十二在生死走了一遭,最恨的不就是嫻貴妃嗎。


    “你是代我受過。”


    四阿哥很明白哪怕他過繼出去,他們仍是皇上的兒子,血脈是斬不斷的。嫻貴妃不會動他,可對四福晉卻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呢……”四福晉喃喃道,她的仇是不是就報不了。這話她沒有說出口,可四阿哥明白她的意思。


    “下藥的宮女隨便你處置。”


    “這事告訴皇上也沒用,要怪就怪我,是我對不起你。”


    四阿哥語氣略顯無事,說到底這事是他們先對十二出手,嫻貴妃才反擊的,皇上知道也不可能對嫻貴妃做什麽。


    若嫻貴妃對他做了什麽,還能找皇上,可現在出事的是福晉。


    四福晉苦笑,她知道這個虧她隻能吃下去。好在爺對她心存愧疚,哪怕日後她沒有子嗣,都不會薄待她。


    “完顏氏有孕,太醫把過脈,有八成可能是男孩,孩子生下來抱給你撫養,改玉碟至你名下。”


    四阿哥確實對福晉心有愧疚,這福晉不能生了,那就送一個給福晉,玉碟一改,福晉就是其生母。


    能白得一個孩子,四福晉心裏高興,麵上感激道,“多謝爺。”


    “那完顏格格是不是給她提提位置?”她也不會白得了完顏格格的孩子,郡王能有側福晉,那就給完顏氏一個側福晉的位置。


    四阿哥皺眉,“不用。”福晉的長子日後是要繼承王位的,雖然改了玉牒,可血緣關係還在。


    完顏氏若成了側福晉,就怕得意忘形,越過了福晉去。


    聞言四福晉垂眸,不枉她為四阿哥做了那麽多,四阿哥總歸念著她。


    四福晉中了毒,搬宮的日子就又往後挪了些。


    等不知下第幾場雪時,四阿哥也到了離宮之時,在離宮當天,他去求見了皇上。


    父子兩人相對卻陌生的很,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默得緊。最終還是四阿哥開口了,“皇上隆恩,還請免了額娘禁足。”


    “額娘前半生與臣沒見上幾麵,後半生與臣相見不能認,如今是臣最後一次叫她額娘。”


    “看在額娘後半生將要經曆母子分離之苦,求皇上放了額娘。”


    說完四阿哥深深一拜,複又道,“這也是兒子最後一次叫您皇阿瑪。”


    “當日所言非是兒子故意激怒您,今日一別,隻願您日後順心如意。”


    皇上眸中閃過痛楚,這個兒子他其實也很喜歡,聰明伶俐。可四子野心太大,太不顧念手足。


    他在時,都敢謀害十一。若真讓四子上位,剩下的兒子怕都不好過。所以四子絕不能登位。


    隻是已經參與過奪嫡的皇子,又豈能全身而退。過繼也是在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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