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楚很久沒迴公司上班了,她沒心思上班。


    “楚楚小姐……”喻楚楚漫無目的在外麵逛街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陸平安。


    陸平安穿著淺灰色的風衣,風度翩翩。她好像也有很久沒看到陸平安了,上次見他的時候,是在李青兒的葬禮上,他和她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她向他點頭感謝。


    “楚楚小姐,人生會有很多不如意。一味沉浸在哀傷中並不是好事,如果心中的哀傷實在無法排遣,那就試著出去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咖啡廳裏,陸平安的聲音伴著音樂低沉響起。


    喻楚楚眼眸微動,這些天她總覺得一直有人跟著他,或者這個人就是陸平安,他是實在看她這個樣子看不下去了,所以來提醒的嗎?


    喻楚楚驟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很多人,其中包括了陸平安。


    “楚楚小姐,我知道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對被人的悲傷做出評價。悲傷對於自己來說,隻有自己才知道。任何的勸慰在悲傷過程中,都蒼白無力。可人活著,總要向前看,你經曆無數大風大浪,在那些風波麵前,你都堅強的挺過來。”


    “逝者已逝,生者堅強。喻老太太素來愛你疼你護著你,她離開屬天命,不可阻擋。她那麽疼愛你,你就更應該好好活著,活的開心漂亮,她才會安心,你說對不對?每個人的離開,我們總會有諸多的不舍和懊悔,恨自己在他們活著的時候,不好好珍惜,不好好聽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不好好多看他們幾眼,以至於等到再想起她的時候,剩下的隻有腦海裏的音容樣貌。可你轉念一想,奶奶去世的時候,她迴到了自己的家中,躺在了自己安心舒適的床上。她走的時候,安詳慈祥,這就說明,她走的時候,沒有痛苦,她是笑著離開的。能沒有任何痛苦的離開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這應該是最幸福的事。你應該要為她感到高興才對。”


    喻楚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沉浸在李青兒的去世的哀傷中,什麽風浪她沒見過?當年她以為陸亦晟死了,當年她的孩子被沈耿任打掉了一個,當年喻尚方死了,她都挺過來了。現在反而而想不開,走不出來了。


    聽著陸平安每一句每一個戳心窩又暖心的話,喻楚楚繃著繃著就繃不住了,為什麽陸平安會這麽好,他為什麽還要一直關心她,她這樣子,能對得起誰?好似心結被打開,也好似的某些事情徹底被遺忘,一直沒哭的她捂著臉就大哭起來。


    ……………………


    沈牧謙依然很忙碌,不過不管她有多忙碌,他每天都會看著喻楚楚入睡。


    經曆這麽多風雨之後,喻楚楚對沈牧謙依然客氣,沈牧謙對喻楚楚依然關懷備至,隻是不管怎麽樣,他都好像無法進入喻楚楚內心一樣,沈牧謙有時候會很氣餒,可他卻努力的堅持。


    喻楚楚決定離開,她3、4歲的時候離開安城,17歲的時候迴來。現在親人們都已經離開,與其呆著在安城傷感,還不如離開這裏,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此時喻楚楚並不知道,所壓抑所悲傷的心,並不是因為悲傷而悲傷,而是因為心已無愛。


    天氣陰沉。


    喻楚楚帶著喻嘉樂和李媽道別,李媽舍不得,卻也沒挽留。


    車在馬路上行駛,喻楚楚看著車水馬龍,繁華的安城。這個點沈牧謙在上班,穆源的事她已經全權交給了阜陽做。


    看著安城一座一座後退的房子,後退的馬路,喻楚楚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喻楚楚,你在哪裏?”手機裏突然之間傳來沈牧謙的聲音。


    “我準備出去一趟。”喻楚楚聲音沒任何波瀾的迴答。


    “你拖了一車行李,是再也不迴來了吧?”喻楚楚壓抑,他也很壓抑,上次喻楚楚帶著李青兒要離開安城他也就忍了,前後沒說一聲,可今天,她又要離開,是什麽意思?


    “沈牧謙……”


    “喻楚楚,你給我停車!”沈牧謙徹底爆發了,沉聲命令道!


    “沈牧謙,你冷靜一點!”這段時間沈牧謙一直都很溫柔,她還以為他是變溫柔了,沒想到沈牧謙並沒有變,這脾氣爆發起來,通過電話都可以震破別人耳膜。


    “喻楚楚,你聽到沒?給我停車!”沈牧謙聲音更大。


    “師傅,繼續開,不用管!”喻楚楚脾氣也上來了,接著她“啪”的就將電話掛了。


    車還沒開幾步,後方有一台蘭博基尼從側方飄過來,在載著喻楚楚的車的前麵半側轉彎,車輪胎和地麵發出一個巨大的刺耳的摩擦聲,蘭博基尼強勢插入馬路中央,逼停後麵所有的車!


    沈牧謙從車上下來,不管不顧,走到喻楚楚車邊,將車門打開。


    “沈牧謙你不要命了!你有沒有的交通道德?”喻楚楚積壓了許久的情緒,“啪”的像火一樣點燃。


    被楚楚這樣一罵,沈牧謙眸子一沉,迴自己車裏。在喻楚楚以為他要把車開走的時候,沈牧謙一腳踩在油門上,車速加快,“砰”的一聲,撞在了馬路上的隔離帶上。


    “我車禍了!”去他媽的交通道德,不要和出車禍的人講交通道德!


    喻楚楚被沈牧謙表演的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給他開車的司機也被沈牧謙這行為嚇著了,有錢人的思維是誰都無法明白的。


    “沈牧謙,你就是神經病!你還病得不輕!”喻楚楚並沒覺得沈牧謙攔著她的一幕很聰明,相反,這樣的行為幼稚得不行!


    “對,如果你離開我就會變成神經病!”


    “沈牧謙,難道你都感覺不到,我們已經迴不到過去了。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在一起很累嗎?”雖然相安無事,卻心中隔著一個銀河一樣。每天客客氣氣,卻又生疏冷漠。


    “我沒有覺得。我隻知道,你不能離開我!”沈牧謙沉聲道。


    “我為什麽不能離開你?沈牧謙我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你要錢的話,穆源都在阜陽手上,你能從那裏拿那多少你就拿多少。或者你能創造多少財富,你就可以拿去,我沒意見。”


    “喻楚楚,你明明知道我沈牧謙最不缺就是錢!陳沛華死了,沈耿任再也出不來了,以前做壞事讓你不開心的人都不見了,你為什麽還要離開?難道我的做的而一切還不夠嗎?你還希望我怎麽辦?”沈牧謙極為無奈的大聲問道。


    曆經千辛萬苦,他已經讓所有需要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了代價,他沒有和尤碧晴發生關係,沈子軒也不是他兒子,他隻有喻楚楚和喻嘉樂。這一切喻楚楚都已經知道了,可她還要離開?


    陰沉的天空更加陰沉,天上打了一個響雷。喻楚楚無奈的低頭,眼眸裏閃過淚花,是啊,所有的人和事都落定了。他們也付出了代價,可曾經的傷害呢,她孩子掉了,她差點被車撞死了,她的失魂落魄,她流離失所,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傷害就這樣抹平了?


    這感覺就像是,一塊很大很大的玻璃被一個石頭打爛,後來肇事者為了彌補傷害,拿著一個創口貼,貼在了石頭砸在的地方。事情起源點有創口貼看起來好似完好無損,可由那個石頭造成的其他裂縫呢,一條條那麽清晰,那麽觸目驚心。


    “沈牧謙,所有的你以為能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以為不能過去的,也都過去了。所有的都過去了,包括我們。沒有第三者,沒有其他因素,隻是因為已經過去了。”喻楚楚哀歎一聲,過去了,都過去了,曾經的心如刀割過去了,哪怕在她說這句話的是,她心依然疼得不可遏止,可事情也都過去了,情已逝,人已非。


    沈牧謙眼眸中霸道在喻楚楚的哀歎中一點點的消亡,原本義正言辭充滿信心的心,猛地就萎的一截,幽幽黯淡下去。他心就像被念了金箍棒一樣,越箍越緊,疼得難以唿吸。


    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奈和哀傷,悲傷又悲愴的道,“既然這樣,那你走吧。我迴去。”


    看著沈牧謙黯然轉身的背影,喻楚楚隻覺得心很疼,卻什麽都沒說。


    沈牧謙沒有迴頭的往已經撞了隔離帶的車邊走過去,手還沒觸及車門,天空突然之間下起了大雨,“轟隆”一聲,伴隨著暴雨,沈牧謙毫無預兆的倒在了地上。


    “沈牧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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