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秀眉深深蹙起,壓低聲音問沈牧謙。


    “你走吧!”沈牧謙聲音依然淡淡的,他拒絕了李瑤。


    “沈牧謙!”李瑤簡直不知道要和沈牧謙如何溝通,沈牧謙把她骨子裏所有的狂暴都激發了出來,她拉著沈牧謙霸蠻的道,“沈牧謙,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走吧。”沈牧謙不為所動,依然是這句話。


    “沈牧謙!”


    “其實有陸平安在,也挺好的。”有陸平安在喻楚楚身邊也挺好的。他是憎恨陸平安,可在一想他又氣順了,喻楚楚以後能和陸平安在一起也不錯,有陸平安保護著,她也會幸福。喻楚楚失去一個孩子痛不欲生,可她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而且沈耿任也得到了的應有的懲罰,沈耿任基本上等於廢了,喻楚楚壓著的這口氣也會順暢一點。


    “沈牧謙,喻楚楚愛的人是你!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李瑤要狂抓了,“就當是我求你了,沈總,沈大總裁,你行行好,去看她一下,可不可以?”


    “李瑤,難道你不覺得,我不去看她,她會過得更好一點嗎?”沈牧謙眸光閃過晦澀,其實他現在的心也很亂。


    在選擇的時候,他的選擇縱然有多種理由,可喻楚楚並不知其中緣由,喻楚楚一定是恨透了他。他害怕被喻楚楚恨,可他希望被喻楚楚恨。他甚至想,就這樣讓喻楚楚恨他到底吧。


    “沈牧謙,你真的這麽絕情?”李瑤對沈牧謙徹底失望。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認識我這麽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不信你一點都不愛你喻楚楚。”


    “我愛過喻楚楚。隻是愛過而已。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沒有男人能忍受。縱然你們都覺得我對不起喻楚楚,但愛情和婚姻都是對等的。我追過喻楚楚,對她好過,可實際上,她心中藏著的人是她的前男友。”沈牧謙從腦海中搜索所有放棄喻楚楚的借口,可當他找到這些借口的時候,他心中有的確實無法排遣的悲痛。


    他知道他說這話很欠抽,可他還是想說出來。


    李瑤驚訝又氣憤的看著沈牧謙,想了好久,才想明白沈牧謙話裏的含義。


    “所以,沈牧謙,你從始至終都介意喻楚楚發生的那一夜?”


    “是。”


    他沈牧謙也是俗人一個,帶了綠帽子,不可能當做沒發生。


    “所以,喻楚楚孩子沒有了。你才可以完全無動於衷。”


    “是。”


    “所以,你覺得你和喻楚楚的婚姻中,你付出比她更多,她沒為你付出任何東西,都是享受。因此你覺得她不值得你愛。”


    沈牧謙沒有迴答。可也幾乎等於默認。


    “好,沈牧謙。我死心了。我也會喻楚楚死心!”李瑤極為失望的和沈牧謙道,今天她才看清楚一個男人的真麵目,自私,狹隘又計較。


    “沈牧謙,我會告訴喻楚楚,讓她接受自己真心喂狗的現實。兩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滿世界都是。隻是沈牧謙,以後你千萬別後悔!”李瑤話音冷如冰,決然轉身。


    隻是在轉身的瞬間,剛好看到一張清麗又蒼白的臉靠在門框上,李瑤臉色頓變,心疼又難過的叫了一聲,“楚楚……”


    沈牧謙臉唰的白了,看到喻楚楚,他竟有一種自己把自己心撕裂的感覺。


    喻楚楚衝著李瑤的笑了笑,用全世界最平靜的語氣淡淡的道,“李瑤,我都聽見了。我們迴病房吧!”


    ………………


    喻楚楚和李瑤說話的時候,笑得有多淡然,迴到病房的時候,她就有多傷心。


    李瑤問的每一個問題都很|赤|裸|裸。


    沈牧謙的迴答更是|赤|裸|裸。


    如果不是她真的太想看一下沈牧謙,她又如何能得到這麽真實的答案。


    沈牧謙選擇了尤碧晴,可她明明看到沈耿任打她的時候,沈牧謙怒吼的心疼;全場混亂,可她卻看到沈牧謙努力的往她這邊衝,打倒了一個又一個壯漢,然後離她越來越近;陸平安抱著她的時候,她明明看到沈牧謙衝過來想要抱她,她其實很想下來,可她下不來,她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她以為沈牧謙多多少少都是愛她的,多多少少會因為她的孩子不在而憐惜她的。


    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


    沈牧謙從她和陸平安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從頭到尾都沒釋懷;他更覺得她不愛他。


    對啊,從頭到尾,她可曾愛過沈牧謙?


    沈牧謙很重要,可她好似真的很少為沈牧謙做事。沈牧謙救她,她沒救過他。沈牧謙幫她解決喻家危機,可她沒給沈家帶來任何經濟利益,還和初晟一起聯合對付沈牧謙。沈牧謙為她放過煙花,她好像從來沒給沈牧謙任何浪漫。


    現在沈牧謙和尤碧晴在一起,尤碧晴有孩子,尤碧晴和沈牧謙同生共死過。


    換做是她,選擇的人也會是尤碧晴,尤碧晴愛得偏執,愛得純粹。這樣多好,死心就死心了,死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渣渣都不剩。


    明明就想通了。


    可她為什麽會這麽難受,撕心裂肺的難受,心痛的很難受很難受,簡直就要窒息了一樣。


    “楚楚,你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著!”李瑤搖著坐在床上神情呆滯沒有任何表情的喻楚楚,明明悲傷到極致了,可她就是沒掉一顆眼淚。


    “楚楚,你哭一哭好不好?楚楚,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點水來。”李瑤麵對這樣的喻楚楚束手無策。


    “咚咚咚咚。”病房響起敲門聲,豹子進來。


    “老大……”


    喻楚楚見到豹子就像見到最親的親人一樣,鼻尖犯滿了酸味,人生最後,最親的人也隻有曾經一起長大的小夥伴。


    李瑤不認識豹子,看到豹子的時候,好好打量了好一會兒,喻楚楚說這是她兄弟李瑤才讓豹子靠近喻楚楚。


    “老大,沈耿任基本廢了。”豹子帶來了最新消息


    喻楚楚對這個消息無動於衷,沈耿任死了她都無法原諒她。


    “陸平安呢?”喻楚楚的問道。


    “他好像情緒有點不正常,被他弟帶走,已經離開安城了。”豹子迴答道。


    陸平安抱著她進了120救護車後,他整個人就開始發抖,眼睛裏充滿驚恐和害怕。當時喻楚楚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陸平安的樣子,聽到陸平雲抱著陸平安讓陸平安鎮定。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


    現在聽到陸平安被陸平雲帶走,陸平雲對她不是很客氣,甚至後來還有點排斥,可陸平雲對陸平安去很好,不會害陸平安。陸平安被陸平雲帶走,也算真安全了,喻楚楚鬆了一口氣,道,“這樣最好。”


    李瑤很受不了喻楚楚好像生無可戀,在不斷的安排一切的樣子,她剛要開口,喻楚楚就開口了,“李瑤,你能迴你公寓幫我拿一下我的包包嗎?”


    李瑤不放心不想離開,豹子衝著她點了點頭,示意他在這沒問題,李瑤說好,然後離開。


    等到李瑤離開,豹子擔憂的問,“老大,你怎麽樣了?”


    他這次是專門來給喻楚楚送布料的,寒月又染了一匹好布料,結果一來就發現了喻楚楚出了事。


    喻楚楚抬眸,衝著豹子笑了笑,道,“豹子,我沒事。”


    豹子一見喻楚楚笑,就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她這反應太不正常了,“老大……人生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你看,我們熬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坎……以後會更好。”


    豹子嘴拙,想安慰喻楚楚,又不知如何安慰,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反而把喻楚楚心中的哀傷再次勾了出來。


    “是的。以後會更好!”喻楚楚點頭附和豹子。心中哀傷成河,熬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坎,結果愛情沒了,婚姻沒了,孩子沒了,以後如何更加好。


    這個世界還有人愛她嗎?這個世界她要怎麽愛下去?


    “豹子,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你可以在這裏一直陪著我嗎?”喻楚楚強撐著眼皮,她真的撐不下去了,她想睡覺。


    “好。我在這裏,一直都不離開你!”豹子扶著喻楚楚上床,給她蓋上被子。


    喻楚楚衝著豹子笑了笑,安然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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