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臥室的浴室很大,橙黃色地磚和淺色的牆磚在燈光下閃著光芒,喻楚楚看清沈牧謙的時候,沈牧謙已經攔腰著她,他的俊臉隻隔她的臉一公分。


    喻楚楚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氛,渾身緊繃。


    “沈牧謙,就在剛才,就在前麵三秒鍾,你答應了我的協議!我們不同房不同床,你現在想幹什麽?”喻楚楚鄭重的警告他。


    雖然她落在他的懷中,怎麽都像是的投懷送抱。


    “對。我是答應了。”沈牧謙眉眼輕挑,笑容妖冶且讓人沉迷,“可是你看看,這裏是房間嗎?這裏有床嗎?我並沒有違反你的協議對嗎?”


    這就是所謂的潛台詞?不在房間不在床上,所以可以在浴室?


    “沈牧謙,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麽樣的?浴室不行?那我們可以在書房,可以在走廊,當然廚房也可以試試……”


    “你流忙……”


    “那你就再感受一下什麽是真流忙。”


    沈牧謙行動代表一切,吻再次落下來,剛洗完澡的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喻楚楚被他抱在懷裏,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前腹肌的堅實和韌度。


    浴室裏有一個大大的鏡子,鏡子裏照映兩個人的影像,一顰一動都如實的落在鏡子裏。


    沈牧謙的如神一般雕刻的俊臉,深邃的眼眸,薄而興感的嘴唇,頎長的倒三角身材,肌裏分明的麥色肌膚;和沈牧謙相對應的則是她自己,她都能隱隱約約看到自己臉色泛紅,耳根更是通紅。


    沈牧謙緊貼的她的身子,肌膚相碰的地方,喻楚楚輕顫,他手所到之處,好似電流經過,這種情緒完全無法讓人掌控。


    “其實我們宇崧的案子,我奕欣能拿下,多虧了牧謙。稿子都是牧謙晚上親自給我意見的。”情到深處,喻楚楚的腦海中突然響起尤碧晴那明晃晃的笑容。


    尤碧晴是在告訴她,沈牧謙和尤碧晴也這樣過?


    這樣的想法和猜測猶如一盆冰冷的涼水直接潑在喻楚楚的頭上,她打了一個寒顫,猛的推開沈牧謙,“沈牧謙,你無恥!”


    “你不是也很享受嗎?”沈牧謙嘴角歪出一抹壞笑。


    喻楚楚的心驟然委屈極了,是啊,她為什麽會要享受這種感覺?她幾乎就愛上了這種感覺。


    沈牧謙這種男人不能愛,更是愛不得。


    她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的真心的,或者他從來就沒有心。


    他偶爾對她的柔情,偶爾給她的撐的場麵,讓她覺得很有麵子,可那也不過是他的舉手之勞而已,難道她要因為他為她做的這些事情而付出自己的心和身?


    這真是太好笑了?沈牧謙那樣人,想要什麽女人沒有?今天不過是因為吻上癮了,才不斷的想從她身上索取,他要什麽的女人沒有,偏偏要招惹她?


    亦晟離開太久了,久得她都想其他男人了嗎?


    喻楚楚薄紅的小臉各種表情閃過,羞憤,生氣,難過,傷心……每一種持續的表情都很短,沈牧謙看的卻充滿興致,好像隻有這個時候,他才能看到喻楚楚這麽多的情緒。


    她羞憤的時候會輕輕咬著唇,秀美頗皺,拳頭緊握。


    很可愛!


    很好玩!


    可,他不就是吻了她,她會這麽反感?他的技術不行?他的基情不夠?


    她的吻技那麽差,還要這麽嫌棄她?


    “楚楚童鞋……”


    沈牧謙的話還沒說完,喻楚楚倏地抬頭,緊緊的盯著他,隻是瞬間的功夫,她臉上的各種表情完全不見,恢複了千年不變的清冷,“沈牧謙,你若想體驗基情,找其他的女人便可,不是很多事情你都是晚上和其他女人談的嗎?”


    “我是你老公,你要把我推出去?”


    “嗬,你不是一直都在外麵的嗎?”喻楚楚輕笑的道。


    沈牧謙的臉緊繃的,喻楚楚發瘋一般的狀態讓他心情變得暴躁,好歹今天他還看在她的麵子上今天幫了喻尚方,好歹他今天還給喻楚楚抱打不平,收拾了陳沛華,可到最後,喻楚楚和他說的確實這句話,他黑著臉冷冷的道,“喻楚楚,你就真是不識好歹!”


    他裹著毛巾就出去了。


    喻楚楚站在浴室裏昂著腦袋看天花板,心中完全平複不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沈牧謙的浴巾被胡亂的仍在床上,房間裏已經沒有沈牧謙的影子了。


    “先生,這麽晚了你要出去?”外麵傳來了張媽的聲音。


    “是,明天早晨不用準備我的早餐。”沈牧謙聲音清冷如常。


    喻楚楚打開臥室門,走到走廊的時候剛好看到,沈牧謙開門背影。不用說,沈牧謙這肯定是去找尤碧晴了。


    對,這才是生活的正確節奏。他每天晚上出去風花雪月,她每天過自己波瀾不驚的日子。


    *****


    夜半三更,金裕酒店vip房棋牌室。


    沈牧謙的一個人坐在麻將機旁邊。


    沒過一會兒,廖凡來了;再過一會兒,陳宏來了。


    “唐麟今天有事,不能來。”廖凡滑動了手機,查看了自己的短信後和沈牧謙道。


    廖凡是廖家小少爺,玩世不恭,除了手上掌管不少安城ktv和夜場之外,就沒搞過正業,但為人大方,天不怕地不怕。唐麟是安城警察局的特警,職銜不高,可家庭背景卻很雄厚;陳宏是醫生,經常要加班。他們四個算是從小玩到大的開褲衩兄弟,廖凡最自由,幾乎屬於隨叫隨到的,唐麟偶爾才有時間,陳宏是經常沒時間。


    但隻要一個有需要召喚,他們幾乎都會來。


    三缺一,打不了麻將了。


    沈牧謙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幅撲克牌。


    打不了麻將,那就鬥地主。


    廖凡和陳宏麵麵相覷,沈牧謙這段時間絕對不正常,他們三個半夜三更被叫出來已經有好幾次了。不過他們都有默契,一般剛進來的時候,是什麽話都不說的。


    提牌,沈牧謙提的是k,他的牌最大,開始發牌。


    發完牌之後,拿起手上的牌,一看這手上的牌,沈牧謙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大小王在手,四個二,這簡直就是王牌。


    他自然是地主。


    沈牧謙出了一個單牌,陳宏一個a大了他,沈牧謙忍了一手。陳宏淡笑,三個三三個四三個五三個六帶四個牌,一次把牌出完的。


    生生嘔死了沈牧謙的大小王和四個二。


    沈牧謙的臉都黑了。手上這麽好的牌卻輸了。今天晚上真是搞什麽都不爽!


    廖凡一個牌都沒出,卻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太歡樂了。這都能讓我們贏拍。沈牧謙,你發表一下嘔死大小王的獲獎感言。”


    “滾!”


    廖凡卻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怒火,笑著道,“沈牧謙,你要不要這樣沒良心?想當初你要老子出賣色相的時候,老子都那麽配合,要知道,當天我還出了一個姑娘,人家姑娘的出場費是5000呢,你也沒給我出錢。”


    “不要臉,自己爽了,還要我出錢!”沈牧謙瞪了他一眼。


    “你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廖凡撇了唇角,既然沈牧謙不給錢,那迴到剛才的話題,繼續氣死他,“大小王四個王,都沒出出來。陳宏,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懷了一個天才兒子卻難產或者流產了感覺?”


    滿心期待,馬上要感受到勝利的喜悅,結果孩子沒生出來,事情就完了。


    心塞塞。


    “確實是這樣的。”陳宏點頭,鄭重的認同。他是後來才知道喻楚楚打掉孩子的事的,他能聽出來廖凡的畫外音,即刻的同意了,沈牧謙好長時間都因為這事不愉快,沒人提起就會一直壓著。那不如索性一次性把話說開了,說完了,心也就釋然了。


    “不對,這種感覺更像是嘿咻嘿咻的前奏都搞好了,可關鍵時刻,事情沒了。”廖凡換了一種說法。


    “所以說,這就是一種欲求不滿的感覺。小爺我真是太有文化了。”廖凡一邊總結,一邊誇自己。


    沈牧謙的的臉已經漆黑如鍋底了,廖凡說的事每一件都映射他的狀況,他的孩子他剛才的被嘎嘎打斷的基情,沈牧謙微怒,“有完沒完?”


    “完了。”廖凡笑著道,玩笑可以開,但也懂適可而止。廖凡拿起陳宏發的牌,挑了挑眉眼和沈牧謙嘚瑟的道,“沈先生,如果你需要搞定女人的心經,你求我的話,我可能會告訴你!”


    “滾!”


    “不過話說,上次喻楚楚困在酒店的事情,現在進展有結果了嗎?”陳宏抬眉,正經的問道。


    “陳珍第二天就去國外旅遊,暫時還沒從她的嘴裏得到什麽信息。不過不急,這是如果是她做的,那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沈牧謙一邊說一邊打開自己牌,牌依然不錯。


    “之前把楚楚流產信息泄露出去的張燕,已經被院裏開除了,這個張燕雖然隻是一個婦產科的護士,不過她的家族好像是專門製藥的。這種不能尊重患者隱私的醫務人員的,醫院是一個都不會留的。還有上次你讓我檢驗的那種的香的材質,為了保險起見,我拿去了市裏最權威的檢測機構測試了,10天半個月的樣子就會出來結果。”陳宏一邊說一邊打牌道。


    聽到這裏沈牧謙唇角才出現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道,“謝謝。”


    這幾個,是損友也是摯友。但關鍵時刻,他們幫忙都不帶眨眼的。


    “不過,牧謙我怎麽覺得你那不疼愛的老婆事情很多!不過既然你不愛,那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廖凡出了一個小王,不解的問道。


    沈牧謙在結婚之前拉著他們四個人狠狠喝的一頓,酒醉之後說自己一點都不愛喻楚楚,是為了家族和奶奶才娶的喻楚楚,等到以後他一定要和喻楚楚離婚。後來喻楚楚打掉了他的孩子沈牧謙也喝了一頓,說他討厭這種女人。


    實際上他們也看不出沈牧謙愛喻楚楚,沈牧謙從來沒帶喻楚楚來參加過他們聚會。偶爾沈牧謙會把尤碧晴帶來,沈牧謙沒結婚的時候,他們會打笑叫尤碧晴嫂子,結婚之後,沈牧謙帶尤碧晴來見過他們一兩次,他們還是叫尤碧晴嫂子,沈牧謙也沒反駁。


    可他呢?讓他們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和喻楚楚有關的。難不成現在他們相處之後,日久生情?


    沈牧謙一個大王壓死他,道,“要你管。”


    “行,行,我不管。”廖凡不屑的道。


    ****


    三個人一直聊一直打牌,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結束。


    廖凡自然是給自己在酒店裏開了一個房間睡美容覺。


    陳宏是調休,自己迴去休息了。


    沈牧謙卻還有事情,他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迴別墅也沒什麽意義,他打算迴公司,在公司休息一下,今天還有重要的事。


    即將破曉的大街上,馬路上除了幾個穿著黃色衣服在給城市做清潔意外,路上幾乎沒什麽人,沈牧謙的車飛速的穿梭在街道裏。


    在經過人民公園的廣場的時候,他目光的餘光一瞥,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廣場上。沈牧謙輕踩車刹,轉頭一看,盯著再次看了看,站著的人是喻楚楚。


    喻楚楚穿著一件藍色牛仔褲,白色的t恤,卓卓而立,風吹起她的頭發,猶如一束風景一樣。


    這大清早的,喻楚楚不睡覺,來這裏做什麽?


    沈牧謙好奇,車故意放慢速度,打算從前麵的路口掉頭去看過究竟。


    隻是車一掉頭,眼睛所到之處就看到喻楚楚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喻楚楚抬起一隻手,撫摸在男人的臉上,格外親密。


    沈牧謙眼眸絲毫不放鬆直直的盯著喻楚楚,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卻可以看到喻楚楚臉上少有的柔情。


    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柔情。


    沈牧謙不知不覺放慢了速度,最後索性把車停了下來。


    喻楚楚這麽早來這裏的原因,是為了約會情郎?這個男人是誰?她口中的亦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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