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以後我會幫你的。」


    唐立城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嚴肅,並且非常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或者存著什麽其他心思。


    黎靜靜正看著報紙,聽到他用這樣的口氣,說這樣的話,不由愣了愣,抬頭看了過去,隻見他仍舉著報紙,並沒有露臉。她聳了聳眉,這時,趙欣端著早餐從廚房裏出來,臉上掛著溫和而又友好的笑容,走了過來,將早餐放在她的麵前,笑說:「今天做早餐的阿姨有事請假,我就親自起來做早餐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歡,你跟我說,我可以重新做。」


    黎靜靜的眼皮跳了跳,這『幸福』來的還真是突然,看樣子,這兩個人,似乎還挺在意那件事。


    她一根手指抵著下巴,輕輕的戳了戳,又抬眸看了趙欣一眼,笑了笑,說:「謝謝大嫂,其實我對吃的東西,沒那麽挑剔。您這樣親自下廚,弄的我都有些不敢吃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隻是客氣,也沒有多想。但聽在這兩人的耳朵裏,就不一樣了,仿佛暗藏著什麽似得。


    「你放心吃,隻管放心,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吃給你看。」


    黎靜靜一聽,不由笑出了聲,立刻擺擺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想多了。」


    這時,唐立城收起了報紙,將報紙摺疊好,放在了一側,抬眸看了趙欣一眼,說:「你坐下吧,忙了一個早上,一起吃早餐。」


    黎靜靜迎合,「是啊,大嫂你這麽站著,弄到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趙欣揚了一下嘴角,就走到了另一邊坐了下來。


    黎靜靜坐在主位之上,低著頭。專注的吃著早餐,三個人心思各異。吃到一半的時候,唐立建下樓,後麵跟著蘇林。自打從老宅迴來,蘇林就一直嫌少露麵,今日見著,她仿佛換了個似得,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似得,頭髮都有些白了,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


    趙欣見著她,隻慰問了兩句,蘇林答的很敷衍,也沒有說太多的話。黎靜靜看到她,還是禮貌的叫了一聲,同樣關切的問了一句。蘇林隻對著她微微的笑了笑,態度還算不錯。


    黎靜靜僅用餘光掃了唐立建一眼,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他不在的時候,趙欣衣衫不整的從書房出來的樣子,在看著這些人表明和諧的坐在一塊吃飯的樣子,想想唐家曾經自詡的名譽家族,想來也真是可笑的很。


    她揚了一下嘴角,繼續低頭吃東西。


    吃完早餐,黎靜靜準備走的時候,蘇林突然開口,「黎靜靜,你先等一下。」


    黎靜靜當即停住,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又坐了迴去。耐心的問:「三嫂有什麽事嗎?」


    「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兒,我就像是跟大家說一聲,明天我會去青山寺,那邊我已經都聯繫過了,以後我會一直住在寺廟裏,吃齋念佛。不管什麽事兒,你們都不必想著我,也不用考慮我的決定。還有老爺子給我的那些遺產,包括唐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全部都無條件的轉讓給黎靜靜。至於佳沐的那一份,也由黎靜靜保管。」


    她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將每一件事都交代清楚。


    黎靜靜一頓,並沒多想,隻問:「那找唐佳沐的事兒……」


    蘇林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如一潭死水,沒有了半點生氣,仿佛看透了一切,看破了紅塵,說:「我會求菩薩保佑她一生平安,我之後的每一年每一天,隻會做一件事,就是保佑她平安健康,能夠快快樂樂的生活,這樣也就足夠了。至於在有生之年,能不能找到她,看緣分吧,我不強求。」


    她那樣的神情,是真的不強求。她的眼睛幹澀,沒有一點兒眼淚,黎靜靜想,就這些天,她的眼淚也該是流幹了。


    假唐佳沐的死,也在她的心裏造成了一定的傷害,畢竟相處了那麽多年,她一直拿她當女兒看待,親眼看著她就那樣死去,誰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這個當母親的人,就更加無法承受。


    趙欣說:「阿林,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可是去寺廟……」


    「大嫂,你不用勸我,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在這個家裏有太多的迴憶和痛苦,在這裏多待一天,我的心裏就難過一分,我每天都會想到沐沐,想到她死的時候跟我說的那些話。但我又忍不住會想到我的親生女兒,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我天天想,天天想,我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在我身邊的這個是假的,那麽多年,我們一直都沒有再找過孩子,到了今天,我哪裏還有臉再去見她?」她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清楚,我配做一個媽媽。我後半輩子,就該去懺悔,祈求菩薩,保佑我的孩子,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去換她的平安和健康。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們誰都不用勸我。」


    「我今天下來,也隻是為了跟你們說這件事。」她說著放下了筷子,看了黎靜靜一眼,說:「你晚上迴來的時候,來一下我的房間。我還有些東西要給你。」


    黎靜靜隻點了點頭,她微微一笑了一下,就起身,迴了樓上。


    屋子裏很安靜,不知為什麽,突然之間,整個唐家顯得寂寥無聲,再不似當初一般,每到吃飯時間,就熱熱鬧鬧。老四老五,雖然住在外麵,但每天晚飯都會迴家吃。可現在,處了除夕那一頓,他們就再也沒有來過。整個正月。幾乎沒怎麽見麵。


    這大概就是人走茶涼,人去樓空的感覺。


    「趁著現在,我也有件事想提前說一下。」蘇林剛上去,一直沉默著的唐立建突然開口。


    黎靜靜將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餘光瞥見趙欣,一臉詫異,顯然她並不知道唐立建做了什麽決定。她看了他一眼,小聲的問:「你要說什麽?」


    唐立建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說:「我是覺得這麽多年了,咱們兩個應該要有自己的空間了,現在家裏上下也不需要你多管什麽事兒。爸爸也不在了,這屋子裏的人也越來越稍,之前我就一直有這個想法。就是沒說。也顧慮老爺子那麽大年紀了,希望自己的兒子都在身邊,我也就沒說出來。」


    「現在爸爸已經不在了,我想我們也不一定非要住在這裏不可。所以我做了個決定,咱們搬出去吧。」


    趙欣臉上的表情微的一僵。


    唐立建握著她的手,繼續道:「我現在也有些累了,我決定公司裏的事兒就交給別人去做,我想帶著你一塊出去環遊世界,你覺得如何?」


    趙欣笑了一下,說:「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靜靜在公司,也需要你幫助啊。」


    黎靜靜一隻手捧著下巴,神色淡淡,她想。唐立建一定是有所察覺的。


    唐立建說:「有立城在就夠了。」


    黎靜靜笑了笑,說:「主心骨沒了,這家真是比我想像中散的要快。」


    這時,唐立城站了起來,沉聲道;「早上還要開董事會,再不走,就該遲到了。大哥,你也不要事不關己,公司是需要我們幾兄弟一起經營的。」


    黎靜靜沒多說什麽,隻起身,拿起了包包,說了一聲,就同唐立城一塊出去。車子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兩人一同上車。


    一路上兩人都十分安靜。各自懷著心思,唐立城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麽。這一刻,黎靜靜才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的事兒,這樣看來,唐立城和趙欣兩個人之間,應該是有感情的,並且感情不淺。


    黎靜靜笑著打趣,說:「二哥不會跟大哥一樣,萌生了退下來的意思吧?」


    「你放心,我不會。」


    「那二哥之前說的那句,一定會幫我,現在還作數嗎?」


    「自然是作數的。」他沉著臉,語氣不變。


    董事會的場麵。比黎靜靜想的還要緊張嚴肅。她雖然對什麽都無所謂,但這樣的場麵,她還是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都變得有些磕巴。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由著她胡作非為的,在這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由著她拿捏的。


    當律師宣布她是唐氏繼承人的時候,下麵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大多數的人對此非常不滿。這樣的場景,黎靜靜預料得到,所以並不覺得驚慌。其實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一直當這個繼承人。


    到了這一刻,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她隻是用這種方式在拖著顧景善而已。


    最終,還是唐立城說話,平息了所有的風波。他在會議上宣布了她跟邢越的婚事,並交代這場婚事,就是老爺子生前做的決定。但由著老爺子剛去世不久,所以婚期還要再商量,不會太晚,也不會太早,一定找一個何時的時間,舉行這一場婚禮。


    那天,黎靜靜坐在老爺子生前坐的辦公室內,裏麵還留著很多他生前用過的東西。


    從這裏看出去,幾乎能看到興港城所有的商業大樓,高樓林立,競爭激烈。她知道,這個位置並不好做,要在這樣的環境裏,保持屹立不倒,該多費心思。


    豈能走錯半步。


    晚上迴去,黎靜靜吃過晚餐,叫傭人做了幾道素菜,便端著去了蘇林的房間。敲門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收拾東西,見著她手裏端著的素菜,笑了一下,說:「你費心了。」


    黎靜靜將晚餐放在了桌幾上,看了一眼放在床邊的行李,問:「明天就準備走?」


    「是,我已經讓人聯繫好,過去就能住。」


    黎靜靜站在一側,輕點了一下頭,說:「住在寺廟裏也挺好的,清淨,沒那麽多煩心的人和事兒。遠離也好,不過你放心,我相信唐家的人還是會盡心盡力的幫你尋找女兒的下落。」


    「你也是唐家的人。」她笑道。


    黎靜靜聳聳肩,「其實我從來就不在意這個身份。」


    「看的出來。」她點了點頭,招唿了黎靜靜坐在沙發上,她則拿起碗筷吃了起來,說:「你不介意在這兒陪我坐一會吧?」


    「不介意,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


    蘇林吃了很快,也不想浪費她的時間,吃完之後,她就從床頭櫃下麵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極大的盒子,放在了桌幾上,打開,裏麵全是一些小孩子的東西,還有一個小的相冊。


    她打開一頁一頁的翻,裏麵全是她女兒小時候的照片,她的笑容變得溫和起來,說:「我們家沐沐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剛要出生就會笑了,也很愛笑,所以老爺子特別喜歡她,以前還給她取了小名叫做笑笑。」


    「她是在兩三歲的時候弄丟的,那時候她連爸爸媽媽都叫不清楚,沒人能聽懂她說什麽,隻有我能聽明白。」她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一直保持著溫和的笑容,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那些老照片,她的眼睛閃閃亮著光,說:「都說愛笑的女孩子運氣不會太差,你說笑笑她如今一定在一戶好人家裏,過著幸福的日子,你說是不是?」


    「是。」黎靜靜說。


    她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眼眶還是忍不住的泛紅,然後輕輕的合上了相冊,將盒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的介紹給她聽。最後將整個盒子都遞給了她,說:「這些我都交給你了。」


    「我不一定會一直在待在這個家,所以我根本沒有辦法幫你找女兒,你明白嗎?」


    「我隻相信你。」她的態度很堅定,「我並不是非要找到她不可,隻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幫我把這些交給她。也不用跟她說我在什麽地方,你就替我說一聲抱歉。是我對不起她,讓她在外麵漂泊了那麽久。」


    最終,黎靜靜還是將那盒東西接了過來,也沒多說什麽,坐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她的房間。


    第二天,蘇林一大早天還沒亮就離開了,後來黎靜靜去過一次青山寺,她並不在那裏,裏麵的主持說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去做什麽了。


    ……


    第二天的記者發布會,因為唐立城特別關照過,所以進行的非常順利,黎靜靜的表現也特別的好。他們公開了老爺子去世的消息,並不打算再搞追悼會,隻因為老爺子生前低調,死後也不稀罕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最後,還以老爺子的名義,在希望工程捐了兩千萬。


    那之後,黎靜靜幾乎每天都要上班,聽那些人迴報各種事情,她應付的有些吃力,連軸轉了大概一兩周,她才有喘口氣的機會。她跟邢越的婚禮,定在三個月之後的星期天。


    這天,剛一下班,就接到了顧景善的電話。


    看到這個名字,黎靜靜恍惚迴到了現實。


    她站在電梯前,停止,讓其他人先下去,等電梯門關上,她才接起了電話。


    「餵。」


    顧景善聽到她這般正經的聲音,低笑一聲,說:「看樣子,你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怎麽樣,大總裁做的可風光?」


    黎靜靜笑,說:「非常累,這總裁也就人前風光,人後心酸的很。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那麽久沒出現,我差點兒把你給忘了。」


    「所以啊,在你快要把我忘記的時候,我一定會適時的出現,讓你醒醒神。」


    「確實,你這電話一打來,我突然覺得這幾周跟做夢似得,這場夢,真心累。」


    他咯咯的笑了笑,默了片刻,說:「我的人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正好我已經下班了,我這就下去。」


    「我等你來。」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黎靜靜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略微有些緊張和不安,他突然打來電話,應該是有什麽事兒要說吧。不知道邢司翰有沒有聯絡過他,這人也是,之前出現的那麽頻繁,最近卻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還說約會呢,約的人都不見了。


    她不由嗤笑,摁下了電梯,走了進去。


    顧景善的司機,把車停在樓下正門口。黎靜靜給唐立城打了個電話,就上了車。


    司機還是那個司機,沒有變過。


    她想了想,說:「顧景善身邊就你一個司機嗎?」


    她以前是不會輕易跟他們主動搭話的,現在突然主動開口,必然是有什麽貓膩。司機抬眸從車前鏡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說:「是,我是善哥專用的司機,除了善哥我不會給其他人開車,但你是個例外。」


    「那顧景善就特別信任你咯?」


    他笑了一下,說:「應該吧,我隻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兒。」


    話音落下,兩人便沒再說話,黎靜靜摸不透。


    快到落園的時候,司機又開口,道:「您隻管放心,天很快就會亮。」


    隨後,車子就駛入了落園,最後穩穩噹噹的停在了屋子門口。司機給她開了車門,將她領到大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大門隻是虛掩著,她輕輕一推就推開了。


    對於這裏她並不陌生,熟門熟路的進去,裏麵很安靜,一眼望過去也沒什麽人,連顧景善的影子都沒看到。她行至客廳,轉了一圈。又往餐廳的方向看了一眼,隻見一桌子的菜,卻沒有看到主人家,連傭人都沒有。


    這年過去已經很久了,他的保姆都還沒上班麽?


    正當黎靜靜兀自出神的時候,顧景善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她著實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黎靜靜迅速後退,嚇了一跳。他卻笑的異常歡樂,說:「怎麽?你做賊心虛,看到我那麽害怕?」


    黎靜靜狠狠瞪了他一眼,一隻手拍著胸口。說:「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先不說我到底是不是做賊心虛,就算我不心虛,你這樣做,我也會被你嚇到!」


    「幹嘛躲起來?」


    「誰說我躲起來了。」顧景善笑著走到她的身側,伸手搭在了她的背脊上,輕輕的將她推向餐廳,一邊走一邊說:「我在地下室挑酒,上來就看到你站在這兒一動不動,就誠心過來嚇嚇你。沒想到,你那麽不經嚇,我以為你的膽子應該很大才對。」


    黎靜靜側頭,看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容變得有些不太一樣。好像話裏有話。


    顧景善將她摁在餐桌前,自己則繞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麵,餐廳內的大燈亮了起來,照著的這一整桌的菜,更加好看。每一道菜都還冒著熱氣,看樣子應該剛剛做好不久。


    顧景善開了手裏的紅酒,也沒那麽多講究,拿了兩隻杯子倒上,將其中一隻放在了她的手邊,說:「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喝點酒算是助助興,也算是慶祝你成功當上唐家繼承人。」


    他舉著杯子,黎靜靜拿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說了聲謝謝。


    顧景善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笑說;「你穿職業裝,到還真是像那麽一迴事兒。」


    「你若是穿西裝打領帶,你也像個商業精英。誰也不會相信,你是個沒讀過書的道上大佬。」黎靜靜打趣道。


    顧景善低低的笑了起來,點點頭,「人靠衣裝馬靠鞍。」


    黎靜靜雙手疊在桌子上,看著他,說:「你今天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先吃飯,吃完了再說。」他揚了揚下巴,拿起了筷子。


    黎靜靜沒多說什麽。依他所言,開始無聲的吃了起來。


    大抵吃到一半的時候,顧景善又敬了她一杯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說:「你還記得我們以前打的賭嗎?」


    黎靜靜一挑眉,抬起眼簾,看了過去,「什麽?」


    「就是最初的那個賭約。」


    黎靜靜迴憶了一下,片刻才想起來,就是關於邢司翰是否喜歡她的賭局。


    她笑了笑,說:「我記得,這場賭局,是你輸了。就是因為你輸了,我才坐在這裏。跟你吃飯,不是啊?」


    「但如果,事實上,是你輸了呢?」他笑容淡淡,目光深邃。


    黎靜靜臉上的表情微的一僵,同他對視半晌,才低低一笑,說:「什麽意思?」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賭注是,如果你輸了,你就要死在邢司翰的麵前,對不對?」


    黎靜靜抿了唇,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他的目光是那般沉靜,沒有半分說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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