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糕,你出來。”


    安爾雅的精神海中突然響起了唐煜的聲音。


    雄主他……還在看?


    這個認知讓安爾雅心下一驚,連著蟲帝身上的火焰“噗”地熄滅,理智的那根弦倏然迴籠。


    --雄主在看。


    --雄主膽子那麽小,嚇到怎麽辦?


    --雄主那麽單純那麽善良,會不會覺得他太殘忍了?


    安爾雅身上的殺氣和憤怒肉眼可見變成了沮喪,心有不甘瞪了蟲帝一眼,磨磨蹭蹭往關押室外麵走。


    唐煜蟲已經堵到了門口,他打定了主意,如果安爾雅拒絕出來,他就直接進去把蟲抓出來。


    該說不說,不愧是蟲帝,哪怕死到臨頭也不忘為自己謀劃,故意撿安爾雅最痛的點刺激他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不是欺負蟲嗎?


    唐煜氣得直皺眉,等安爾雅把門打開一條縫後,直接伸手把蟲揪了出來,吧唧一口啄在自家雌君的臉上:“乖,在這兒等我,我進去會會我們尊敬的蟲帝陛下。”


    說完,他從安爾雅口袋中掏出紙巾,抽出一張捂住口鼻,大步跨入關押室。


    “雄主……”


    安爾雅不傻,被唐煜叫出來的時候就知道蟲帝在利用自己。


    他又羞又惱,竟然差點遂了仇蟲的意。


    本以為唐煜會因此生氣數落他,結果峰迴路轉、突然被哄,讓安爾雅有點反應不過來,抬手摸摸雄蟲親過的地方,欲阻止唐煜進去,可關押室的門已經重新關緊了 。


    “你好啊,蟲帝陛下,我們又見麵了。”唐煜閑庭信步走進關押室裏,看到蟲帝渾身焦脆的模樣嘴角一抽,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我們第三次見麵。”


    雄蟲實在太鎮定了,和蟲帝想得不太一樣。


    比起安爾雅故作平靜的泄憤,唐煜的波瀾不驚是從心底來的。


    蟲帝朝唐煜點點頭,脖子上熟透的皮肉隨著動嘴脫落下來,露出森然白骨,還冒著血筋和熱氣:“三次見麵,我一次都沒贏過,承蒙閣下您不嫌棄,還願意紆尊降貴看我這個手下敗將。”


    “我非常嫌棄。”唐煜用紙巾捂著口鼻,犯惡心地後退幾步,直接抒發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實話我快吐了,本來一點都不想見麵,但你欺負我雌君,我隻能忍著惡心,親自來給你點顏色看看。”


    蟲帝:“……”


    他欺負安爾雅?他快被安爾雅燒死了好嗎?!這隻雄蟲是看不到嗎?!


    唐煜實在難以忍受蟲帝現在這副……難評的模樣,兀自祈禱蟲帝可千萬不要動彈,雄雌有別,如果那已經成灰的衣裳從蟲帝身上掉下來,就徹底沒法交流了。


    他想了想,精神力凝結出一根細小得幾乎難以察覺的精神觸手,一臉不情願地朝著蟲帝伸過去,勾走了他身上的抑製器。


    “蟲之將死,老實一點,別去算計我雌君。我解了你的抑製器,你明天會完完整整的上軍事法庭、接受最終審判,並為你以往的所作所為贖罪。”想給安爾雅按上動用私刑的詬病,還不如洗洗睡、做做夢來得實在。


    唐煜的敏銳程度遠超蟲帝的想象,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臉上的皮肉也隨之脫落。


    沒有了抑製器的製衡,雌蟲逆天的恢複能力開始修複灼傷,血管肌肉飛速在白骨上生長。


    蟲帝眼睛微動:“你這麽做,不怕我逃走?”


    唐煜嗤之以鼻、無所顧忌,瞄了一眼鎖在蟲帝身上、另一端連接兩側牆壁的鎖鏈:“不然你跑一次試試?”


    寧可早死一天都要維護自己的名聲,跑了,就連敢作敢當這點風骨都沒有了。


    蟲帝想了想,故技重施,猝不及防甩出一大串消息:“你還不知道吧,你雌父鶸晉,是被安爾雅的雌父招攬,才來到蟲族擔任古鎮的首席、遇到你雄父、被算計得沒了自由身——”


    “哦。”唐煜敷衍地點頭,興意闌珊迴話道,“謝謝你告訴我,不過我的雌父很快就會自由的,當然,你是看不見了。這些事兒你該留著明天說、對著全部蟲民說,而不是在這裏跟我磨嘴皮子。”


    唐煜輕蔑地覷著蟲帝,百毒不侵,似笑非笑道:“明天呢,你做過什麽,就請交代什麽,特別是有柏諳諳公爵府的變故,切勿做無謂的抗爭,如果你有所隱瞞,我就親自替你陳情,把鐵證甩在你臉上。”


    看著蟲帝因為他的話而變得懊惱和錯愕地樣子,唐煜聳肩道:“當然,如果你還有什麽事想要傾訴,跟我說說也行,就當是為將死之蟲圓夢吧,誰讓我這麽心軟又善良呢。”


    蟲帝聽到唐煜的話,嘴角抽搐得連下巴處的熟肉都掉了下去:“閣下還真是對自己‘認知清晰’啊。”


    --不愧是雄蟲,這麽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得出口!若非處境不允許,他一定會好生調教他!


    “嗯。”唐煜大手一揮,目的就是把蟲帝往死裏氣,“我的下屬們也經常這麽誇我。膽敢惹我生氣的蟲,大半都被我算計死了,您就是其中一個,若您能早點誇我幾句,我說不定會考慮手下留情呢?”


    “也不對,這是您咎由自取,不能怨我。局是你自己做的、也是你自己入的。但凡你當初給安爾雅的雌父留一條活路,今天就不會平白變成叉燒蟲。”唐煜想了想,話鋒一轉,語氣揶揄著道。


    蟲帝啞口無言,氣得胸腔起伏、往下掉肉。


    唐煜眨巴著眼睛,麵露無辜接著說:“或者你在算計我時,對安爾雅留一線,我也不會選擇在蟲族內憂外患的時候拿你開刀。嘶…怎麽說呢,不愧是蟲帝,哪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都做得這麽轟轟烈烈。”


    唐煜的嘴皮子是真利,思維的目的性也很強,蟲帝被噎得瞠目結舌,實在沒想到這隻雄蟲骨子裏竟然這麽可怕。


    “你有才能,不該用在與同族的內鬥上。”蟲帝心思百轉千迴,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麽,眼中氤氳了一包熱淚,完好的眼珠子轉動幾下,突然從眼眶子裏滑了出去,“時到眼下,我認罪服輸,記住,一定要想辦法將星盜們繩之以法!”


    “嘔--”


    唐煜發出一聲真情實意地幹嘔,忍無可忍奪門而出:“--小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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