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眨了眨眼睛,謹慎思考後覺得有些道理,緩和了態度:“那你也不能跟雌父商量好一塊兒瞞著我啊。”


    雄蟲的神色有點委屈,一點也沒有剛才的盛氣淩人,像被欺負了的小可憐似的。


    安爾雅隻看了一眼,腦內的雷達滴滴滴作響,警惕地放下餐具、坐直身軀:“雄主想做什麽?”


    依他這麽長時間對唐煜的了解,這隻雄蟲他但凡示弱,必有目的。


    唐煜目睹安爾雅警惕的紫眸,心說他家雌君可真聰明,越來越難忽悠了:“其實沒什麽目的,隻是…好奇你都知道些什麽。”


    他墨色的瞳孔沒什麽情緒地看著桌子上的飲料杯,神色淡然卻不失傷懷,溫溫柔柔地笑道:“小年糕給我的感覺,像一方不見底的深潭,我無法透過水麵窺見最真實的你。蟲麵對未知事物時,會下意識感到不安,甚至抱有敵對的心態,但我不會,我完全信你。”


    “雄主…”安爾雅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不知所措。


    --難道隻是他想多了?


    僅剩的理智告訴他不該沉淪,然後感性跳出來把理智揍了一頓。


    唐煜深情地凝望安爾雅:“小年糕,你肯信我嗎?”


    話題過於跳躍,以至於安爾雅一時沒反應過來前因後果,以為雄蟲還在說情話,被唐煜繞了進去,下意識點頭縱容:“當然了,雄主。”


    唐煜滿意地彎了彎嘴角,主動收拾了餐盤,起身放進洗碗機內,又轉迴來,雙手按住安爾雅的肩膀,彎身附耳道:“既然肯信我,是不是該把你知道的事、和想做的事通通告訴我?我作為你的雄主,不管是用你的情報、還是要求你坦誠相待,都是合情合理的,對吧?”


    安爾雅曾說過要給雌父報仇,但顯然仇蟲不止有現柏諳公爵。


    唐煜這些天利用職權,暗地裏勉勉強強找了一些當年安爾雅雌父出事時的蛛絲馬跡。


    現任柏諳公爵勾結外敵,狠心害死了自己的雌君,卻被蟲粉飾太平,安上一個“公爵遇襲重傷、搶救無效死亡”的結局。


    這個說法也隻能騙騙普通蟲,蟲族的貴族勢力分布較為簡單,老貴族更是寥寥無幾,有本事能壓下這麽大事、並且讓安爾雅到如今仍舊忌諱頗深的蟲,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唐煜還記得在x643星域,身負重傷的安爾雅在他懷中意識不清地說過他好恨蟲帝。


    關於這點,安爾雅從不肯主動向他透露,唐煜大致能猜到,他的親親雌君想做的事很危險,這個舉動是想保護他:“我也需要親自戰勝敵蟲,才能確信小年糕會永遠在我身邊。”


    唐煜實在狡猾,花招層出不窮,令蟲防不勝防。


    “雄主!”安爾雅問得騎虎難下,半晌接不上話,語氣難得有些急躁,“我一直信您,隻是…知道太多於您而言並沒有好處,如果您想知道別的事,我很願意跟您坦白,隻有這件事不行。”


    雌蟲喉結滾動,側過頭,矜傲的紫瞳盯著唐煜的眼睛,斬釘截鐵:“您隻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您、保護蟲族,絕對不會違法亂紀。”


    又被拒絕了。


    這個認知讓唐煜很是鬱悶。


    但安爾雅對他的保護讓他極為觸動,因此他笑得很開心,上手把雌蟲的頭掰正,咬著自家雌君的耳朵尖,吐字清晰地道:“你怕自己萬劫不複,想著留條後路給我,但你沒有問過我的同意。安爾雅,如果未來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就去把蟲皇殺死,蟲頭揪下來扔到海裏喂魚,然後給你殉情,好不好?”


    對付一隻敢心狠丟棄伴侶的雌蟲,就必須比他更狠,逮住他的軟肋使勁戳,讓他感到痛不欲生。


    唐煜第一次這麽慶幸自己能夠成為安爾雅的軟肋,鼻尖慢慢蹭上雌蟲的臉側:“小年糕,我不能勸你放棄你所肩負的責任和執念,但請你…允許我站在你的身邊。”


    --也允許我與你生死相依。


    安爾雅瞳仁顫抖不已,木楞地在座位上麵,眼裏滿是掙紮。


    唐煜不催他,直起腰,單手貼上安爾雅的後頸,釋放了一些信息素和精神力,耐心靜待著所愛之蟲的答案。


    許久許久,久到午休時間所剩無幾,安爾雅才艱難地緩過這陣衝擊,情緒看起來好了不少。


    他將手搭在唐煜的手背上,仰頭看著雄蟲漂亮的神顏,心底陣陣發疼,喃喃歎氣:“雄主啊,我…該拿您怎麽辦。”


    唐煜曾說過不喜歡這個扭曲的世界、也不喜歡殘忍的殺戮,安爾雅舍不得讓他粘上一點陳年迂腐的事情,況且這種東西,一旦知道就等於暴露在了危險裏,可此時此刻,他同樣不敢繼續隱瞞,害怕雄蟲真的會做出“殉情”的事情來。


    唐煜麵無表情,蓋住安爾雅的眼睛:“乖~老實交代了。”


    安爾雅躊躇片刻,從唐煜的手指縫隙中看到了即將結束的午休時間,逃避地說:“雄主,我們迴家再說這件事好嗎?”


    唐煜:“…”


    “行。”他讓了一步,反正安爾雅都答應了,還怕他反悔不成?


    安爾雅在唐煜話落的那一刻,控製不住地落荒而逃,踩著午間休息的最後三十秒迴到自己的辦公室,接過卞恪準備好的會議材料,深深吸氣平複情緒。


    “元帥,那個…你要不要那個什麽?”卞恪站在安爾雅五步以外的位置,欲言又止地說。


    他不用問都知道元帥是去了哪裏。


    --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還有這滿身的雄蟲信息素氣味,簡直--讓蟲羞恥嘖嘖嘖。


    安爾雅本蟲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走向會議室的腳步頓住,站在門口迴頭:“什麽?”


    “就…就是--”卞恪不太好意思直接說,抿嘴比劃了一個噴瓶的動作,意思是信息素清除藥劑。


    雖然雄蟲願意在雌蟲身上留有氣味,是該雌蟲得寵的表現,元帥得寵他很高興,但、這是安爾雅晉升元帥以來組織的第一次軍事會議,以這個形象出席,會不會不太好?


    安爾雅本就心不在焉,見卞恪吞吞吐吐不停打啞語,誤以為他要說的話不重要,草草打發他:“你若有事就去吧。”


    他的副官應該是精神海不太穩定,需要找醫蟲購買並使用一支安撫劑。


    也對,他為了照顧雄主連續休假兩天,軍部多虧了卞恪主事才能運轉如常,可能是把卞恪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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