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大雪飛揚,片片雪花飄落堆積於各個小院屋頂,在如此明朗月光的映照下,好像給整個吳安侯府戴了一頂帽子。


    府內有人雙雙入夢,有人輾轉反側。不過,吳安雲睡不著可不是等愛人歸來,而是在等邵媽媽。


    她太想知道結果了,想要從武安候府這片死局裏殺出一條路,就要變強大。吳安雲變強過程需要一片能容納她運籌帷幄的淨土,以及一批得力又不乏忠誠的人手。


    吳安雲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天中午邵媽媽才迴到了仰月閣,把丫鬟支開後,便急忙問邵媽媽關於藥渣的事。


    “邵媽媽,那藥渣查得怎樣?


    邵媽媽麵帶歉意地迴話:“老奴知道這一夜肯定讓夫人久等了,昨晚老奴從側門出了侯府之後,才走了兩條街便發現有人跟蹤,老奴便故意帶那人繞了幾圈,發現跟蹤老奴的人是琴瑟院的得福。”


    吳安雲知道柳姨娘不會消停的,沒想到她的眼線這麽快就遍布侯府了。


    武安侯府坐北朝南,仰月閣屬於正房,離垂花門近,而琴瑟院雖寬敞輝煌卻位於侯府的東北角,地理位置遠在仰月閣之後。邵媽媽出了垂花門從正門邊的側門出去,琴瑟院的人不可能知道。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仰月閣內部有琴瑟院的耳報神,二是看門的人被柳姨娘收買了。


    二的可能性更大些,畢竟家中奴仆大都從那個門出去的,買通一個守門人就能知道所有侯府主子的心腹何時出門,再派人去跟蹤看她做了什麽事?如此什麽消息都能牢牢掌控在手了。


    不得不說有錢好辦事,肖若宸給柳姨娘置辦的那副堪比侯府主母的嫁妝,可真是給了柳姨娘莫大的助力。


    吳安雲想到邵媽媽能發現得福還帶他繞彎,真是老成持重,辦事穩妥,不由得一喜。神色十分欣慰地說:“那後來呢?邵媽媽你是如何甩開得福的?”


    “老奴沒有刻意甩開他,而是真的在逛街給老奴的小孫子買了個泥人和一盒知味齋的點心,然後就迴了我二兒子家。今天一大早才找大夫抓藥和驗藥渣,整個過程奴婢確定沒有人跟蹤。”


    邵媽媽真不愧是深宅老嬤,膽大心細,敏銳果決。


    “邵媽媽,你做得很好!那藥渣可有什麽問題?”


    吳安雲不吝誇獎,又把她最關心的那個問題再次拋出。


    “老奴拿著那份藥渣找了三個厲害的大夫驗看,皆證實被替換了。不過,不是換成其它的藥,而是按照藥方把我們抓的上好藥材全都換成了放久了的,發黑長黴了的劣等藥材。夫人若是長期服用這劣等藥,身子非但好不了還會越發嚴重,甚至是······”


    邵媽媽心疼地看著自家夫人,有些說不下去了,又想到自己,不由得心驚膽寒。


    夫人的藥是她拿著尹大夫開的藥方親自帶人去春和堂抓的,春和堂什麽地方?那可是京城大半貴胄需要吃藥都會到那裏抓,那的藥材和醫術在京城可是有口皆碑的。怎麽可能會給她劣質藥材?


    柳姨娘這次把夫人的藥都換成劣等的,事情若成了,夫人可能會常年纏綿病榻甚至是香消玉殞。若事情敗露,自己百口莫辯,將會是被拿出來頂罪的那個,下場恐怕還不如李媽媽好。


    “這柳姨娘的心機手段可真厲害,若我是個死心眼的,一發現就立刻處置果兒,果兒在柳姨娘的授意下抵死說不知道的話,事情鬧大孫氏必定會來處置。若孫氏查出是柳姨娘所為,蕭若宸又誓死要保柳姨娘的話”


    說到這,吳安雲靜靜地看著邵媽媽,歎了一口氣又道:“為不傷母子情分,孫氏多次無法處置柳姨娘可是有些丟臉的。畢竟孫氏自詡公正又好麵子,那倒黴的隻能是下人了。大概會給你和果兒都安個貪墨錢財把主子的貴重藥材偷換的罪處理。”


    邵媽媽聽後後怕地歎了一口氣,非常慶幸自己當時多了一個心眼。


    “柳姨娘這些後宅手段哪裏像是一個秀才女兒會的呀?就算是她身邊那老不正經的向媽媽支招,可向媽媽想必年輕的時候比柳姨娘漂亮多了,怎麽會連姨娘都沒混上,還跟老奴一樣是奴才?可見向媽媽隻是柳姨娘用得非常順心的刀罷了。”


    邵媽媽說完嘴角抽抽,輕蔑地笑了一聲,對向媽媽的厭惡完全溢於言表。


    吳安雲倒是從丫鬟仆婦們那裏聽說過不少那個向媽媽的風流韻事。


    向媽媽年紀三十有九,丈夫在侯府的莊子上做個小管事,她本人因保養得當,身量依舊苗條,皮膚不錯,五官本也精致。加上很會來事,且言辭放蕩潑辣,跟府上至少有四個男人有染,聽說最近還勾搭上了朱管家的兒子。


    老夫人孫氏也看不慣這向媽媽許久了,隻是向媽媽的那些風流事從未被當場抓包過,加上她被柳姨娘看重,蕭若宸愛烏及烏,幾次為不傷柳姨娘的心都保下了向媽媽,故而她在侯府至今安然無恙。


    自己也曾派人偷偷查過柳姨娘以及她帶來的人的底細,明麵上跟官府登記的沒差。故而即便懷疑柳輕輕就是蕭若宸那已經死去的白月光劉琴卿,也沒有任何證據。


    “依我看柳姨娘就是劉琴卿,她的那些宅鬥手段大概是從小跟在她生母葉氏身邊耳濡目染學會的。想當初工部侍郎夫人葉氏在後宅整治小妾的手段,整個京城起碼能排前五,邵媽媽你覺得呢?”


    吳安雲凝視著邵媽媽詢問,眸子裏盡是一片坦然。


    主仆兩話說到這裏, 顧忌便少了許多,邵媽媽和李媽媽都是吳安雲生母的陪嫁丫頭,主子死後便一直留在吳家照顧吳安雲,後隨著吳安雲一起進武安侯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同體。


    邵媽媽想起跟她一同進來已經被算計趕走了的李媽媽,又想到近來柳姨娘偷換劣質藥材,欲把她當替罪羊算計的手段,心裏既後怕又氣憤。知道主仆倆不能再一味地防守,任由他人算計了。


    便把自己心裏的猜想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老奴當年有幸跟著夫人你參加過不少賞花宴,春日宴,也曾近距離地觀看過劉琴卿。柳姨娘進府時,老奴見到她的麵容甚是驚訝,故而仔細地看過幾迴。兩人連下頜處細小的兩顆痣都長的一樣,老奴不相信這世上真會有兩個長連痣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即便是雙胞胎都沒法一模一樣。”


    吳安雲聽完,想起原主記憶裏,這邵媽媽好像沒有跟自己說過此事。便問:“那麽重要的事,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


    邵媽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才說出自己的顧慮。


    “當老奴見過幾次柳姨娘確認沒看錯時,夫人已經懷孕了,且夫人在柳姨娘剛進府時特地讓人查過她,連官府路引和籍書都沒能查出問題。想必是老夫人和侯爺的手筆,才能做得那麽幹淨。況且,當時夫人若是再查下去,讓侯爺和老夫人知道怕是要惹他們不快了。若非夫人你問起,老奴不敢挑事。”


    “邵媽媽,你看到些可疑的事情及時向我匯報,我自有判斷。這是你的分內事,談不上挑事。”


    吳安雲一臉正色緊盯邵媽媽說道。


    邵媽媽聽後忙應:“是!老奴記住了。”


    然後小心地觀察自己主子的臉色,猶豫著問:“夫人,若柳姨娘當真就是劉琴卿,武安侯府窩藏本該發賣的罪臣之後,這可不是小事。夫人可想好往後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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