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無論有無證據,你都會認定是我所為,而你跑來仰月閣就是為了誣陷和辱罵我而已?”


    吳安雲厲聲問道。


    “你,你……”肖若芸手指指著吳安芸,“你”了半晌語塞了。


    到底是尊貴的武安候三小姐,如何肯這樣被吳安雲這般下麵子?


    眼珠一轉又開始翻起她舊賬。


    “你吳安雲進府這一年多,做的惡毒之事還少嗎?說你惡毒怎麽都不算辱罵,那是因為你該罵。!而且,我大哥可不止一次因為你磋磨暗害輕兒姐姐的事對你動家法,有時候連母親也沒攔著,難道,母親和大哥也是在誣陷你?”


    肖若芸說完得意地笑了起來,下巴揚得高高的,鼻孔和眼睛同時看向吳安雲,一身火紅襦裙襯得她越發氣盛。


    吳安雲見她如此,睫毛輕顫,不屑地嗤笑道:“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大哥那會還沒入仕呢!倒是三天兩頭在家斷案,並斷定都是我的錯。夫為妻綱,要罰我,我不得不從。”


    吳安雲稍微停頓了一下,一臉正色高聲道:“隻是,每次受罰的時候,你可見過我有認罪的?”


    吳安雲一雙滿含憤怒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肖若芸,肖若芸一驚,頓時覺得這大嫂跟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自己也是這樣跟她說話的,她都是裝出一副溫婉大氣的模樣不跟小輩計較的。怎麽就變得這麽針鋒相對了?


    難道,她真的認定是輕兒姐姐指使下人摔死晏清表弟的貓,又告訴晏清表弟是貓衝撞了吳安雲被吳安雲的奴才摔死的?


    後來才會有表弟去找吳安雲理論,不小心把她撞倒,害得孩子落胎的事發生。吳安雲肯定恨上了輕兒姐姐,想為孩子報仇就給輕兒姐姐下毒了。對,一定是這樣!


    可,可那隻貓是被自己不小心給踢飛的呀。輕兒姐姐現在中毒,那豈不是在替自己受過?肖若芸想這些事正想得出神,


    首次麵對吳安雲怒火的肖若芸怔住了,吳安雲居然敢這麽對自己說話,就不怕大哥生氣,母親敲打嗎?


    原主記憶裏肖若芸可沒少幫柳姨娘惡心自己,在原主眼裏肖若芸一個嫡出的小姐卻還不如庶出的肖梅心性好。當然了,肖家人並不這麽覺得。


    而吳安雲暫沒有理會不知道在琢磨什麽壞主意的肖若芸,先安排人去琴瑟院看情況。


    “邵媽媽,你帶上紅袖,青桃去琴瑟院看看怎麽迴事?”


    “吳安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人去琴瑟院打的什麽主意?毀滅證據,你休想。哼!”


    肖若芸十分自得地說完後轉身帶人走出了仰月閣。


    吳安雲看著她的背影,本想反唇相譏,又覺得自己不該跟蠢貨計較。


    肖若芸是孫氏的第三個孩子,前麵的肖若宸和肖若霆都是男子,且肖若芸是武安候府唯一的嫡長女。上一任武安候孫氏的丈夫肖雙英在世時,對她的寵愛遠在眾兄妹之上。


    肖雙英常年在外領兵鎮守邊疆,孫氏這些年來一直忙著操持侯府,教養孩子,主要是培養年紀大的兩個嫡子。


    後來便逐漸放鬆了對嫡女肖若芸和幺子肖若峰的管教,使得肖若芸本就嬌縱張揚的性格,漸漸養成了好強跋扈。


    至於,肖雙英的兩個小妾生的孩子肖規和肖梅,孫氏幾乎不過問。


    在肖氏的苦心經營下,兩個兒子也算是小有成就。


    大兒子肖若宸上月才入了軍器監弩坊署任職任少丞,從六品。


    二兒子肖若霆得比大哥肖若宸去年進來神機營。


    兩個哥哥都在朝堂任職後,肖若芸更目下無塵,在武安候府的後宅為所欲為了。


    柳姨娘爭取到肖若芸這個助力後,指哪打哪,如今她在武安候的日子簡直不要太順滑了!


    一對比,吳安雲發現自己的處境,內無依靠,外無強援。還不時被肖若宸的白月光栽贓陷害,自己現在這副病體可再受不起從前那樣的家法處置。未來的路還荊棘叢生,難呐!


    還是迴到當下,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吧!


    柳姨娘中毒十有八九是她自己下的,每次使苦肉計要麽是向肖若宸要東西,要麽就是讓肖若宸在厭惡正妻的同時爭取更多肖若宸的偏愛和寵幸。


    在柳姨娘的努力下,肖若宸對正妻確實越發厭惡且不在意。寵幸與偏愛都有了的柳姨娘,這次鬧又是為了什麽?得找個人問一下。


    “依蘭,依蘭在哪?”


    依蘭拿著真線盒子走進來,笑著迴應:“夫人,奴婢在這呢!”


    吳安雲讓人其餘人全都下去,環視了一圈臥房,讓依蘭坐好。然後開始組織語言,溫聲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環詢問。


    “依蘭,我這些年待你如何?”


    依蘭怔愣許久,夫人怎麽突然問這種問題?難道夫人知道了她踢了宴清小公子的貓那件事?


    “夫人,可是依蘭做錯什麽了,怎的問這種問題?依蘭小心翼翼地看向吳安雲,忽而又把頭垂下。


    吳安雲迅速地捕捉到了這一不正常反應,心下明白,果真有情況。


    “柳姨娘的禁足可解了?”


    “啊!”


    依蘭對問話突然大轉彎還沒反應過來。


    “侯爺在三天前又一次去求老夫人給柳姨娘解禁,老夫人沒同意,不過給了侯爺一個許諾,最早也要等到夫人你出了月子才能給柳姨娘解禁。”


    “那之前老夫人說讓柳姨娘好好養病,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這個奴婢也不能完全確定,柳姨娘院子的人嘴巴嚴得跟鐵桶似的。”


    依蘭手裏撚著針線,半仰頭迴憶著。


    “咱們安插的人倒是看到柳姨娘的房中每天都有藥渣倒出來,還有夜間巡視的人路過柳姨娘臥房背後那一堵牆時,連著幾夜都聽到了咳嗽聲。”


    柳姨娘的身體確實有些嬌弱,肖若宸也因這個原因一直不間斷地給她收集溫補藥材和良方。這柳姨娘估計是真病了!


    吳安雲想起今日的事又有些著急問道:“琴瑟院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傳迴?”


    “夫人,邵媽媽帶著紅袖與青桃才過去沒多久,哪有那麽快就有消息傳迴呀?”


    依蘭停下手中的繡活,眨了下眼睛,又接著匯報。


    “聽負責廚房采購的胡管事的相好說,這幾天琴瑟院的向媽媽讓她的表侄常買一些柳姨娘平常都不怎麽買的菜。”


    “哦?”


    吳安雲聽到柳姨娘這反常的舉動,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說來也怪,柳姨娘自己常年開小廚房,又總讓人盯著侯府的大廚房,廚房給別的主子送去什麽菜,生怕漏了琴瑟院那份似的。她是有多大的肚子,吃得完嗎?”


    依蘭說完,臉上露出不屑又有點厭惡的神色。


    這刻的不經意流露,才是依蘭對柳姨娘的真實看法,吳安雲很滿意!她既不是羨慕也不是嫉妒,說明這個人三觀沒蹦,還能用。


    至於她瞞著自己幹了什麽?吳安雲實在猜不到。


    思忖著等邵媽媽她們迴來後再打探依蘭在自己出事前的行徑,可有什麽異常的。


    “夫人,邵媽媽她們迴來了!”一個三等丫頭守在門外大聲通報。


    “讓她們都進來吧!”


    隻剛見到邵媽媽領著兩個小丫頭進來,吳安雲立即開口詢問。


    “邵媽媽,柳姨娘中了什麽毒?”


    “迴夫人的話,柳姨娘並沒有中毒卻也算是中毒了。”


    邵媽媽向吳安雲福了福身子,神色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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