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秦氏也被小兒媳穿上褲子攙迴去。


    離開眾人視線,秦氏才傷心哭起來:一把年紀還被打屁股,羞死先人了!


    想到竹片子抽在腿上的疼她就心裏發怵,又有點慶幸:幸好挨打時沒有那些男人在,要不然都活不下去。


    腿上的血痕火辣辣的疼,讓秦氏坐站不得,隻能對著小兒媳撒氣:“就知道像個死人一樣站著,還不快給我拿涼帕子敷敷。”


    小兒媳就用泉水浸濕給她敷腿,輕了重了都要挨罵。


    旁邊,兒子徐根慶坐在木墩子上發呆,他心中此時也是翻江倒海。


    親娘當眾被打,自己這個做兒子的肯定丟臉。


    可是……娘做的那些事是真的,又隻挨了幾竹片,自己想找江婆子大鬧都開不了口,就連提都不好意思提起。


    這時候再聽到娘還在跟媳婦甩臉,他心中的無名火也突突上冒:“夠了,不就是三蔑片嘛!又不傷筋動骨,喊啥喊,丟人現眼的。”


    秦氏一呆,嚎得更大聲了!


    江枝打過人,就開始她的親民活動。


    第一家就是田貴。


    正月時田貴就說自家媳婦有孕,現在桃兒娘的肚子已經大了,雖然人瘦,但整體看上去還是不錯,顯然一家人都讓著她吃穿。


    另外三個孩子們雖然穿得差,精神頭還算好。


    臉上是鄉下孩子的羞澀靦腆,沒有畏懼怯懦,看得出來在這裏過得開心。


    人多窩棚裏就有些擠,幾個孩子的床鋪是鋪著草席的地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田貴有些尷尬:“村長,三個娃是暖和才睡地上,地上草鋪得厚,不冷的,就是、就是有點亂。”


    江枝沒有說教該怎麽怎麽,隻緩緩道:“當父母的都心疼孩子,誰都想把最好的給娃兒,困難隻是一時的,馬上就會好起來!”


    好生活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奮鬥,隻要有糧有錢,慢慢就可以改善條件,添置東西。


    見村長能說這樣貼心的話,桃兒娘抹起眼淚道:“還是托村長的福,我們在這比以前好多了。


    有地方住,有土地種,菜湯稀糊糊總能吃飽。


    等著有點空,桃兒她爹說就再搭一間棚子,三個孩子就有睡的床鋪。”


    她留意到江枝一直在打量幾個娃穿的短衣服,又補充道:“現在家裏的收入隻夠大家吃飽,就是孩子們長得快,衣服就顧不上了。


    隻能等到天冷時給田桃添置新的,再把衣服縫補一下給老二和老三穿。”


    江枝點點頭,農家孩子都是這樣,老大穿了老二穿,小的孩子隻能撿舊衣服。


    隻要吃食上不虧著身體,穿得差點不重要。


    她再看看桃兒娘的肚子:“你這胎什麽時候生,可有準備下衣服?”


    田貴在旁邊道:“九月才生,我們能準備下!”


    還有三個多月,時間夠。


    江枝想到一事,看看三個孩子,對田貴道:“你們想不想養兔子和雞?


    孩子們找草藥時順便打兔草,養大可以吃兔肉,也可以換錢!


    雞也可以吃肉下蛋!


    就看你家方便養啥,雞和兔子一樣好養活。”


    小滿家的兔子有幾十個,現在山上的糧食已經不再吃緊,可以分一些給村裏人養。


    還有小雞。


    今年山上的母雞接連著抱窩。


    第一批小雞孵出來二十隻,現在出殼一個多月,翅膀尖剛到屁股,每天長著腿滿山遍野的跑,要不然就去啄麥堆,累得巧雲一天攆幾次。


    第二窩母雞也孵了十天,過不久又有小雞出殼。


    自己可以先把雞苗和小兔給村民養,到年底再收成本。


    第一家就給田貴,他跟著自己幹還受欺負,總要給點甜頭。


    田貴聽到可以養兔和雞,頓時激動道:“願意,願意,我還想著攢點錢去鎮上買雞苗迴來養,桃兒她娘以前就會養雞!”


    桃兒娘連連點頭:“是的,我以前在家就管著雞,雞圈掃幹淨不會害雞瘟。”


    旁邊田桃姐弟忙道:“村長,能不能還養兔子?我們三個知道什麽地方有兔草,肯定能養好兔子。以前也挖蚯蚓喂雞,每天都要下蛋。”


    她們姐弟三人以前在老家,不僅要給家裏打豬草,割青漚肥,還要挖蚯蚓拿迴家養雞,因為雞要是沒下蛋,娘就要被幾個嬸子和奶奶罵。


    江枝點頭答應:“好,你們就先搭兔圈,要用石頭砌,不然兔子和打洞啃咬。


    圈頂上再蓋一個竹簾,這樣兔子才不能蹦出來,等圈做好,我就給你們送兔子來。”


    田貴見孩子們要養兔,也應承下來:“我抽空給他們搭圈。”


    離開田貴家,江枝又走了幾戶,大家情況都差不多,也問他們養雞和養兔的事。


    這種送上門的財富,雖然以後依然要還,各家自然都願意,隻是幾家選雞,幾家選兔,各有不同。


    大家都知道“饑寒起盜心”,民間還有一句俗話:槽中無食豬拱豬。


    以前都是吃青岡粉,各自地裏種菜倒也沒有大的矛盾。


    可現在采藥能賣錢,總有眼饞的。


    養豬還條件不夠,養雞養兔也是門路,自己有事做也免得老盯別人的碗。


    等江枝把餘下的十幾家轉完,才迴到夏秀才家。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來賣草藥,窩棚前又冷冷清清。


    夏秀才坐在石墩上對天喃喃自語,在他旁邊,六歲的夏元端端正正坐著,正在用石板寫字。


    一支禿了頭的毛筆,清水為墨,石板為紙,比沙盤上寫出來有筆鋒輪廓。


    舊時小孩子的學習用具


    江枝一到,夏母和秀才娘子就迎出來,今天這場鬧劇雖然跟她們沒有關係。


    可事發在自己家,夏元又交出石板,讓夏母為以後在徐家村怎麽安身憂心忡忡的起來。


    現在看見江枝,忙賠禮道歉:“都是我們沒有做好收草藥這事,給村長添麻煩了。”


    江枝安慰道:“這跟你們無關,該怎麽收還是怎麽收。


    我過來是誇你家元兒的,字寫得漂亮,數目也記得好,是你們教子有方。”


    旁邊,秀才娘子笑笑,低垂著頭不說話,隻溫柔摸著夏元的頭。


    從夏家取走一些新收的薄荷,迴到山上,江枝就把自己打人屁股的事說了。


    小滿奶搖頭道:“那個秦氏以前也是個忠厚的,怎麽逃一次難就成這性子!”


    她也就這一說,心裏並沒有多大的疑問。


    遭逢大難,人總是要變的。


    就好像二瑞娘變得謙和,春鳳變得潑辣,那個秦氏自然也能變成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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