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從此成了死對頭,時不時就要鬧一下。


    自從何山虎將鋪子交給兒子。


    鋪子長久合作的供貨商也停止了供貨,改跟楊氏香燭鋪合作,逼的何山虎不得不親自去找貨源,因此自家香燭鋪的成本增加了不少,收入驟減。


    加上楊氏香燭鋪時不時的降價,何家鋪子的客人越來越少。


    盧氏和兒子開銷又極大。


    存銀,那是一個銅板都沒有的。


    沒了鋪子供養家裏怎麽辦?


    盧氏把主意打到馮嵐嵐的陪嫁上,原本她還比較收斂,隻是將鋪子和田地租出去,拿租銀花,後來幹脆把鋪子田地全部賣了,嫁妝銀子也分文不剩。


    盧氏往年的日子過得極其奢華。


    衣服隻穿一年。


    動輒一套幾十兩。


    現在不行了。


    也開始穿起去年做的舊衣裳了。


    要不說母子倆哪哪都像呢。


    盧氏花兒媳的,何萬江花親爹的。


    他把何家的田地賣的賣,家裏值錢的古物當的當,就為了帶著狐朋狗友吃喝玩樂。


    連柳姨娘一個妾室,都首飾眾多。


    外人瞧著光亮。


    其實何家早就入不敷出了。


    何山虎看著一臉譏諷的楊青,嘴裏鮮美的餛飩也覺得不香了。


    他冷著臉,不想搭理楊青。


    “何掌櫃,聽說你那兒子又去青樓豪擲千金了,你看看你,苦苦撐著鋪子有什麽意思,不如關門大吉,將鋪子兌給我,我定出高價買下,如何?”


    楊青將手搭在何山虎的肩膀上。


    下一秒,就被何山虎拍開。


    “不勞你費心了,我鋪子好得很,倒是你鋪子,成天降價,怕是離關門不遠了吧,哼!”


    何山虎沒了胃口,碗中的餛飩也不想吃了。


    他把手指伸進腰間橫兜裏,準備掏幾個銅板出來付賬。


    可轉念一想。


    他一個掌櫃,身上還放著銅板,簡直跌相。


    怕被楊青看笑話,何山虎忍痛給了攤主半兩銀子。


    隨後起身走人,連頭都沒迴。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攤主捧著半兩銀子,高興的像見了親爹似的,對著何山虎連連鞠躬作揖,樣子有些滑稽。


    “夫君,你總與他作對幹什麽。”站在楊青身邊的女子等何山虎離開後,才出聲問道。


    她容貌上佳,又保養甚好,與年過三旬的楊青站在一起,宛若父女一般。


    兩人年紀也確實相差很大。


    楊青六年前,才與年僅十七的蘇氏成親。


    “我在何家鋪子當小二的時候,何山虎對我動輒打罵,這些我都能忍,畢竟我隻是一個小二,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打我妹妹的主意。”


    楊青的聲音很冷。


    他雙眼無神。


    像是在看麵前的土地,又像是在看空氣。


    “什麽意思?你家不就隻剩你一個了嗎?”蘇氏滿臉疑惑。


    她嫁進來六年了。


    也沒聽夫君提起過他有妹妹啊?


    “多年前,我娘親和妹妹都還健在,雖然爹去世的早,可娘親帶著妹妹做繡活,我在何家鋪子做小二,日子過得倒也開心,我們一家三口努力生活著,吃得飽穿得暖,偶爾還能吃頓肉打打牙祭,可一切都被何山虎毀了!”


    餛飩攤子坐滿了人,吵鬧的很。


    楊青便拉著蘇氏去河邊坐了下來。


    帶著怒意緩緩說道。


    “我妹妹長得像娘,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因為她容貌姣好,娘擔心護不住她,就不準她出門,手把手教她刺繡,讓她待在家裏做繡活,哪怕出門遊玩時,也會給她帶上麵紗,妹妹十六歲,娘就給她相看好人家了,是爹爹好友家的兒子,人老實本分,跟他爹一樣是個遊醫。


    他是獨子,家裏人口簡單,家風也好,妹妹若是嫁過去,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卻也不會過苦日子,兩家定過親,選好了良辰吉日,妹妹就等著嫁人了,可誰知秋天時,下了場雨,娘到鋪子賣繡活,迴來卻淋到雨了,沒一會就發起了熱,妹妹嚇得不行,跑到鋪子找我,卻忘記帶麵紗,剛好被何山虎瞧見!”


    楊青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蘇氏心裏也難受的緊,她拿起帕子,擦去夫君臉上滑落的淚水。


    拍著他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過了半月,何山虎找了個借口,將我派到遠山縣,說是有批上好的蠟燭要運送過來,得我親自去討,免得送貨的偷偷換成劣貨,我以為他要重用我,便興高采烈的去了,可三天後,我迴來時,卻看到娘親昏倒在院子裏,妹妹也不見蹤影,我將娘親送去醫館,等她醒來,卻瘋癲了。


    從她的隻言片語裏我得知妹妹死了,她用繩子將自己掛在了院子裏的樹上,我問娘親妹妹的屍身呢?娘親說不知道,一問她就哭,沒辦法,我隻能將娘先帶迴家,挨家挨戶跟鄰居打聽這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人瞧見我迴來的前一天上午,有兩個男子來到我家,抬走了一個麻袋,有些大,很重的樣子。看腳步,是往城外走了。我心裏一緊,趕緊去了城外的亂葬崗,一頓尋找,你看看我這雙手。”


    楊青將雙手展開。


    透過傍晚微弱的霞光,能看到他的十根手指連紋路都沒有了。


    尤其是大拇指和中指,連指甲都不再生長,也不知道這雙手經曆了什麽可怖的場景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楊青自嘲的笑了笑。


    “我用這雙手,刨開墳包,你肯定會笑我很傻,為什麽不問人借個鐵鍬,因為我怕妹妹連副棺材都沒有!我怕鐵鍬挖破她的身體,花了一夜,才用雙手扒開了墳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妹妹的脖間青紫一片!衣服淩亂,像是被人扯破了,嘴巴和眼睛也張的老大,像是在說,哥哥,你救救我!


    要不是妹妹剛被埋進去沒多久,墳包的泥巴顏色與周圍不同,我甚至連她的墳都找不到!我想將妹妹的屍首背迴舒城,可我連城門口都進不去,守衛壓根不放行,我隻能將妹妹的屍首放在城門外,獨自一人去縣衙擊鼓鳴冤,讓知縣大人查清我妹妹的死因,可他卻說仵作驗過屍了,妹妹是上吊死的,別無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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