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陌生人二話不說過來抓自己的老二這件事就已經夠讓人感到下體一涼,


    可當他發現,那試圖“抓”自己小兄弟的人是個死人,那種涼意便直接從老二竄到了大腦。


    他是個死人,那另一個呢?


    放水男子現在連頭都不敢迴,得虧先前已經放幹淨了水,要不然指不定這褲子就要保不住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右看,果不其然,在他右旁的那個人,也是一具早已發涼的屍體。


    有時候一個人上廁所真的挺無助的。


    不出吳宏所料,當兩具屍體脫離了吳宏和阿爾辛的控製,廁所裏的人先是驚慌,然後一陣短暫的沉默,緊接著就是一聲尖銳的爆鳴。


    他的喊叫頓時驚擾了休憩的眾人,


    “怎麽了?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鬼叫什麽?”


    最先趕來的是奧迪爾,他也是負責今晚守夜的白銀階級強者,


    “長…長官…這兩個死人剛剛自己跑到了廁所……”


    此時排水男子依然有些無法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站直身體,隻能依靠在一旁,盡可能地離這兩具屍體遠些。


    “死人?”


    奧迪爾眉頭一挑,俯下身感受著如果爛泥癱倒在地上的二人。


    果不其然,他們身上的體溫幾乎沒有,顯然是死去多時。


    可是讓他感到不解的是,如果是屍體自己行走,那必然是已經轉變成了魔物,可他們似乎並不存在核心的結構。


    如果是受人操控,他們的身上也沒有殘留什麽魔力痕跡,


    現場有種說不上的詭異。


    更要命的是,有些人已經聽到了動靜,本著看湊熱鬧的心理,現場很快便被人圍了起來。


    “奧迪爾長官,這倆人…我好像剛剛有碰到過…”


    “有碰到過?在哪裏?什麽時候?”


    奧迪爾聞聲望去,也是獅鷲傭兵團的人,


    此時那名獅鷲傭兵團的成員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就在幾分鍾前,離開廁所的走道附近,當時我還和他們打了招唿,他們也還做出了迴應…”


    “做出了迴應?”


    奧迪爾此時隻感覺自己的腦袋兩個大,和死人打招唿,死人還給了你迴應?


    這種事情哪怕是被當成故事轉述,也會被人打上“一眼假”的標簽,可偏偏這種事就發生在自己的周圍。


    奧迪爾環顧著四周,試圖從周圍找出一些可疑的蹤跡,


    可要命的是,他的【獵人嗅覺】並沒有給他提供一星半點的幫助,也就是說,在自己的附近並沒有存在攜帶殺意的目標。


    實際上呢,吳宏這在和阿爾辛開著【藏匿】【虛化】偽裝地坐在房梁上,看著下麵一群人類被蒙在鼓裏。


    眼看時機差不多成熟,吳宏緩緩地對人群釋放了小功率的【恐懼傳播】,


    一股淡淡的恐懼開始席卷現場眾人的內心。


    “你說莊園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啊…”


    “你這麽說我也感覺,我之前還看那倆家夥走的好好的…”


    “你還真別說,我也碰到了他們,明明看著很正常,怎麽會是死人呢…”


    眾人開始你一嘴我一語的小聲討論著,臉上開始閃過一抹恐慌,甚至有人本來準備上廁所的,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憋一會,大不了等人多了一起去。


    “夠了!該睡覺睡覺,該巡邏巡邏,明天還有要事,別到時候明天正事的時候掉鏈子,你看我會不會扒了你們皮。”


    奧迪爾在嘈雜的環境下顯得有些不耐煩,趕忙驅散著眾人,並且讓他們保密,不要把恐慌傳遞出去。


    眾人迫於奧迪爾長官的壓力,隻好就此作罷,離開了現場。


    而現場的兩具屍體也被奧迪爾派人收集處理掉了。


    不想傳遞恐慌?我還就偏不如你所願,


    待在房梁上的吳宏輕輕一笑,【恐懼之種】已經被自己趁著他們恐慌之時埋下,


    自己還真就不信,這麽多人難倒就沒有一個憋不住話的?


    實際確實如此,


    哪怕奧迪爾長官禁止他們把這些事外傳出去,但真有那麽一兩個膽小的,把這種事憋在心裏實在難受,


    於是本著自己難受也不讓其他人好受的心理,把事情傳了出去,你傳他,他傳她,


    很快,不能說是全部人,但至少有六成以上的人都知曉了這件事,


    更有甚者,還下意識地對事件進行了添油加醋,整出來好幾個不同的版本,


    有人說是上廁所暴斃的,


    有人說是本來就是死人混進來隊伍,


    也有人說他們本來就是莊園裏的幸存者……


    這讓奧迪爾頭疼不已,並非是法不責眾,而是他也無法分辨這個話題到底是在誰的手底下傳開的。


    當然了,也有人對此表示不信邪,依舊我行我素,選擇自己一個人上廁所。


    “嘖,一群膽小鬼,不是人那還能是什麽,不就是魔物麽,大家都是破階階級以上的強者了,犯得著這麽害怕麽。”


    一個人蹲在廁所,不屑的自言自語道,他生來八字就硬,在他看來,哪有什麽魑魅魍魎?有意冒犯不服就幹。


    “今天開始我要一個人上廁所…”


    隔壁傳來一陣奇怪的歌聲,


    雖然不知道那人唱的是什麽,但他就感到一種莫名的陰寒。


    “哥們你也是一個人啊?”


    “……”


    似乎是陡然的招唿聲嚇到了隔壁的人,一下子沒了聲音,


    “那個你有帶多餘的手紙麽,我這兒可能有點不得勁。”


    “……”


    隔壁依舊還是沒有說話,但是確實有從隔板的縫隙中遞來了幾張奇怪的草紙,有些粗糙,也有些硌得慌。


    “謝了哥們,你說那些人在外邊傳的那些話能信麽,說了什麽死人上廁所的事,就是有兩名……”


    似乎男人自己也沒注意到,他雖然嘴上說著不相信這些,但在知道自己的隔壁有人後,就情不自禁地講述了起來。


    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把先前的吐槽一股腦地全說了出來。


    “好了哥們,我先走了,你慢慢上。”


    男子提了提褲子準備走人,可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瞥了眼自己的隔壁,


    這一眼,一眼萬年,


    隔壁上哪有什麽好哥們,空無一人的坑位,根本就沒有人使用的痕跡,


    這是他才意識到,先前似乎除了一句莫名的歌聲,就沒有聽到過任何的腳步聲。


    那是誰給了我手紙?


    恐懼籠罩在他的心頭,想都沒有想,直接撒開腿拚了命地離開廁所。


    嘖,這人膽子真小。


    吳宏從一旁慢慢顯現了身影,不止是他,還有一旁的阿爾辛。


    “主上,咱們下次能不能別唱這種歌了…我…”


    雖然阿爾辛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肉和表情,但吳宏也能感覺到它傳遞出的那種羞恥。


    “就一兩次,辛苦點,總不能讓你家主人唱這麽羞恥的東西吧。”


    對此阿爾辛表示無可奈何,你是主上你說的對。


    而那個倒黴蛋,被吳宏這麽一恐嚇,頓時又開始在人群中一些“謠言”,


    說什麽廁所裏有什麽髒東西,說是那兩個死人的靈魂又重新迴到了廁所什麽的。


    事情發生在故事裏往往需要邏輯,但現實可不需要邏輯,


    隻要有一個信了,就會有第二個人信,


    而那些始終不信的人,一次兩次可以堅定自己的想法,可三次四次呢?


    尤其是從不同人的口中聽到了相同類似的話題,難免的會開始反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


    這往往就代表著人類“指鹿為馬”的從重心理。


    夜已深,但始終有人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那些流傳在眾人口中的傳言像是流沙一般,讓他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終於,有一個實在是忍受不了,準備拉起身旁的同伴去上個廁所,說是上廁所,實則是緩解一下內心的恐懼,


    可當他準備拉起身旁睡死的同伴時,這才發現,同伴不是睡死了,是跳過了睡的階段,直接死了。


    更讓他恐懼的人,已死的同伴上,臉上掛著一種收到過度驚嚇,並且無比猙獰的表情。


    擴散而扭曲的五官讓人不禁思考人類的表情的極限到底在哪裏。


    而這在駐紮地中,並非是個例。


    始作俑者呢,毫無疑問,還是我們的稻草人吳宏,


    借由先前在他們內心種下的【恐懼之種】,再附帶上【失語之咒】,配合著先前的【恐懼傳播】,


    直接讓他們沉浸在陡然爆發的恐懼中,不給予他們唿救的可能,直接扼殺在睡夢之中。


    而這樣的做法,更是直接為吳宏提供了近50點「恐懼創傷」。


    但這可還沒完。


    死人必然瞞不過他們的同伴,當他們的同伴注意到身旁已經變得硬邦邦的兄弟時,內心的恐懼便會再次放大,


    由此再出現連鎖反應。


    但即使這樣,也會出現一些意誌堅定之輩,將巡邏之人唿喊過來,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注意到,駐地在深夜裏不知不覺中損失了如此多的人手,不僅是破階階級,還有個別青銅階級的強者。


    獅鷲傭兵團和公爵的隊伍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死亡。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死了這麽多人,你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甚至連他們的死因都找不到?”


    斯爾維恩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從來沒有見過哪支隊伍連魔物的影子還沒看到,就損失了這麽多的人手。


    “我…”


    正當奧迪爾準備解釋之時,一聲轟隆的巨響,伴隨著一陣喊叫聲,打破了眾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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