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血池的頹勢不同,克裏斯的屍體不僅有著吳宏的手臂作為材料,更是有著大量的能量作為供給補充自身,這種待遇可是其他的眷屬完全沒有的,


    而克裏斯的屍體也沒有讓吳宏失望,它的骨骼開始慢慢自我分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堅韌的枝杆,枝杆的周圍生長處有些發青的稻草秧苗,仿照著肌肉組織,互相交纏互相抱團,


    竟然開始向著稻草人魔物的方向進行轉變,


    見克裏斯的轉化十分順利,吳宏饒有興趣地看著湧動的血池,克裏斯一個咒術師,他變得在怎麽強大,主要的進攻手段依舊是那些亂七八糟的詛咒,


    既然是詛咒,自己根本就沒有擔心的必要,說不定經過克裏斯的一番努力,自己的經驗值能夠順利地升至lv30。


    吳宏見克裏斯的轉化趨於穩定,便專心地溝通權杖內的亡靈魔力,修補自身。


    克裏斯不愧是曾經到達過黃金階級的咒術師,雖然他的身體經過詛咒長時間的侵蝕以及獻祭儀式的損耗,但是本身的強度依舊在線,其轉後過程中不斷攀升的氣息讓吳宏覺得莫名的安心,


    到時候讓克裏斯好好享受一下腦袋和身體打架的體驗,這種事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得上,


    隻是...看著脖頸處缺少頭顱的稻草軀體,總有著別扭無比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克裏斯本身的意識並沒有消亡,因此他的屍體無法生長出可以替代原有部分的頭顱,


    不行,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了,多多少少得給它整個南瓜頭,


    其實吳宏老早就有這種想法了,一個稻草人,如果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南瓜頭,總感覺好像差了一分意思,但奈何自己的身體一個零件沒少,這種想法便不了了之。


    克裏斯的轉化很快便趨於尾聲,其氣息也勉強停留在和稻骨蛛魔相仿的高度,


    隻是一個普通的青銅階級怎麽能行?這具屍體雖然是克裏斯的,但用的材料可是自己的手臂,真要從生物遺傳上講,自己還是它的爹呢,當爹的怎麽能苦了兒子?


    吳宏二話不說,從體內掏出一瓶盛放著淡金色的溶液的藥瓶,擰開瓶塞,連瓶帶水直接拋向了自己的“兒子”。


    這正是當初吳宏以伊墨爾的身份,從還是人類的巴恩那借來的,


    自己還沒舍得用,就扔給了稻草人“兒子”,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權杖,吳宏心裏默默念叨,絕對不是因為手上有了更好的。


    無頭稻草人身上逐漸緊實的稻草似乎感受到了藥瓶中精純的亡靈魔力,主動地分出秧苗,將其接好,下一秒,那一整瓶的藥劑便被稻草囫圇吞棗地塞入肚中。


    即將停滯的氣息也如同坐上跳樓機一般,猛地向上竄一截,


    雖然依舊沒能達到白銀階級,但距離真正的白銀階級恐怕也就差了臨門一腳。


    【南瓜頭(獨有)lv39】


    【詛咒稻草人】


    【青銅階級】


    【精神18.0】


    【敏捷3.5】


    【體質6.0】


    【天賦:「詛咒之體」「詛咒抗性」「亡靈法術親和」】


    【技能:「絕對遲緩」「逆轉欲望」「恐懼之種」「失語之咒」「虛弱之咒」「抗性之咒」「防禦之咒」】


    【詛咒之體:南瓜頭的體內混雜著多種詛咒,被其身體接觸之人將同一時間被施加上任意詛咒(不限數量)】


    【詛咒抗性:南瓜頭作為稻草人,可免疫大部分常見詛咒】


    【亡靈法術親和:釋放亡靈法術消耗減少百分之十】


    【絕對遲緩:對被施加者賦予極度遲緩的感官,以此來放緩施加者的各種行為】


    【逆轉欲望:逆轉被施加者的本能欲望】


    【恐懼之種:對被施加者的內心埋藏恐懼之種,可附帶任意一種詛咒,延時爆發】


    【失語之咒:被施加者一定時間內失去語言能力】


    【虛弱之咒:被施加者一定時間內屬性降低百分之十】


    【抗性之咒:被施加者一定時間內法術抗性減少百分之二十】


    【防禦之咒:被施加者一定時間內物理防禦減少百分之二十】


    【注:詛咒持續時間和施加者的精神屬性掛鉤】


    我嘞個豆,不得不說是克裏斯真的不虧是一名白銀階級的咒術師呢,雖然除了詛咒,就沒有保留下來其他的技能,但耐不住人家的詛咒多啊。


    隻不過三維屬性有點也太偏科了,精神快破二十,敏捷和體質加在一起連十點都沒有。


    還有這名字,雖然自己真的很想給它找個南瓜頭,但真不至於這樣,


    這下好了,老婆餅餅裏沒有老婆,南瓜頭頭上沒有南瓜。


    在南瓜頭誕生的片刻之後,


    原本就不平靜的血池更是變得洶湧起來,卷起的血浪抓拽著那些懸在半空中的屍體,將它們盡數拖下血池,發出一陣咀嚼攪拌的聲響,


    “我...終將迎來新生!而你們,隻能成為我重生之路的踏腳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雖然克裏斯的實力在自己眼裏確實差了點意思,


    但這種哪怕隻剩下一個頭顱依舊還能活著放出大話的行為,自己也是打心底佩服,隻可惜也就隻能說說大話了。


    血池翻湧,無風自動,其池底孕育的怪物終於迎來了自己重生的一天,


    一個暗紅色的血影從還剩半池的血液的血池中升起,


    最先映入吳宏眼簾的,是一張沒有任何表皮,僅被肌肉覆蓋的臉,一隻眼睛和正常人無疑,而另一隻眼睛通體暗紅,沒有絲毫的眼白,甚至整個球體都有些幹扁,猶如營養不良長期存放有些變質的荔枝,


    整張臉看著依舊有些猙獰,但比起先前那張血肉不斷溶化的臉,還是要好了許多,


    最起碼觀感沒有那麽惡心了。


    上半身也是如此一般,被暗紅色的肌肉組織包裹,依舊看不見絲毫的表皮組織,或許是能量不足的緣故,又或許是缺少了另一個必要的祭品,


    克裏斯的新軀體並不包含下半身,甚至吳宏還犯賤地向下瞟了眼,好家夥,那玩意也沒有長出來,


    他現在的狀態和外貌,比吳宏一個稻草人還像魔物。


    似乎是注意到吳宏眼瞳中幽光的視線,克裏斯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去,卻是發現自己並沒有下肢,整個腰部以下的部位依舊連接著血池,雖然身體擁有了先前一直期望的肌肉,但卻少了最關鍵的皮膚組織,


    更重要的是,這一身肌肉似乎也不是那麽健康,那暗紅沒有任何彈性可言的肉體,像極了菜市場無良商家的注水牛肉,


    視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清晰,仿佛是一隻眼睛罷了工,總有著莫名的模糊和霧感。


    而這時的克裏斯,注意到了吳宏身邊那隻沒有南瓜的南瓜頭,


    大腦,往往會本能地對身體產生些許感應,而克裏斯也是如此,


    他的直覺告訴著他,那隻缺少了頭顱,猶如稻草人一般的魔物,就是用他的身體製作而成,


    不僅如此,甚至還從自己精心準備的血池裏卷走了部分能量,更讓他感到憤怒的是,另一個祭品,那個年輕的亡靈法師,居然沒有被拉入血池中。


    種種因素導致最後的結果和他的幻想大相徑庭,難以抑製的憤怒幾乎讓克裏斯喪失了所有的理智,自從詛咒纏身以來,自己盼星星盼月亮地期望能重新獲得一個健康的身體,重迴黃金階級,再次向著翡翠階級衝擊,隻要能成為翡翠階級的強者,地位金錢美女,唾手可得。


    可現在,自己暗地裏準備了數年的計劃,卻在最後一環功虧一簣,


    再加上血池中倒映的麵龐,再度給克裏斯的僅存的理智來了一記重錘。


    “我...我要你死!你個該死的魔物!!都是你,要是沒有你,我早就重獲新生!


    新生...重獲新生!


    對,隻要沒了你,隻要現在吞吃了你,我依舊還有機會,再加上那隻豬玀,我依舊還能成為偉大的咒術師,我依舊能繼續成就翡翠階級!”


    徹底失去理智的克裏斯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了吳宏的身上,仿佛他才是那個可憐的受害者,


    試圖通過吼叫讓自己站在道德的頂端,他打心底認為自己還沒有失敗,都是這隻該死的稻草人魔物,才讓自己“暫時”終止了儀式。


    可惜,這也隻是克裏斯自欺欺人的念頭罷了,


    他的身體,早被吳宏用【觀察視野】徹底讀透,


    雖然克裏斯先前保存著作為人的理智,甚至還擁有著和人一樣的身軀,但他的本質早已發生了變化,儀式的突變,祭品的缺失,讓他此刻徹底失去了人的本性。


    一顆有些幹癟,充斥著暗紅色的光芒的橢圓核心,在其胸口處逐漸成型。


    哪怕現在吳宏身死,哪怕克裏斯吞吃了吳宏的核心和西絲奈的軀體,他也無法重新變迴人類。


    一道暗紅的光束裹挾著腥風向著吳宏激射而來,克裏斯唯一健康的眼球中閃過猙獰,這一擊可遠非先前的他能比擬的,


    不僅威力遠超一般白銀階級的法師所釋放的法術,更重要的是,它不帶有一絲一毫的詛咒,乃是純粹的猩紅魔力匯聚而成,隻是對詛咒有抗性的稻草人,怎麽能夠和自己作對?


    見吳宏依舊呆站在原地,克裏斯甚至認為他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選擇了放棄,而不由一喜之時,


    那股精純猩紅的魔力卻在距離吳宏三尺不到的位置,如同冰雪一般逐漸消融,化為一股精純能量,向著他手中的法杖匯聚,


    匯聚的魔力被其緩緩吞噬。


    而克裏斯卻呆望著吳宏手中,那不斷吸收魔力的法杖,


    “不...不可能,這個法杖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不可能!一個魔物,一個連青銅階級都沒有達到的魔物,你怎麽能夠成為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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