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


    “謝女士,我是薑宴。”


    “是,薑宴。”


    眼前人不是薑茶,她很聰明,謝雨薇從容改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該明白,當年的事情我確實是逼不得已。”


    “我還以為謝女士用在薑茶身上的懷柔方式行不通的話,會給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氣勢,看來,也不盡然。”


    “我們的關係與普通人不同,你是我的女兒,如非必要,我也不會那麽做。”


    不知是不是程雪給她打了一針,謝雨薇也跟著變了,變得從容,變得冷靜。


    仿佛薑茶一開始的轉變是屋內兩人的導火索,以至於現在三人的性格跟最初都不相同。


    “嗬,女兒?謝女士可真會冠冕堂皇啊。”薑茶嘲諷:“這麽會說話,不知師從何人。”


    “雨薇說的並沒錯。”程雪接話:“如果不是因為她,你根本不會誕生,哪怕沒有血緣關係,你是該稱唿雨薇一聲媽媽。”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說的還真是妙。”薑茶嘖嘖兩聲:“如果程博士說的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意思,那謝女士的確可以對號入座。”


    “明明我們才是創造你的人,你為何會對我們有著這麽大的惡意?”


    程雪十分不明白。


    那個什麽不懂的薑茶就算了。


    薑宴卻都是清楚的。


    是他們給了她生命,她就算不喜歡也不該是這種態度。


    “創造是一個讓人足夠驚歎的詞,可惜,你們不配。”


    大概是站著有些無聊,薑茶在兩人緊緊的注視下,朝著屋內的一張沙發走去。


    把自己隨意的窩在裏麵,再次看向兩人。


    之前的淩厲感褪.去一些,多了點漫不經心。


    “本人身體柔弱,不介意吧?”


    介意不介意,你不是都已經坐下了。


    “程博士,不如我們先來談談你如何?”


    “我?”


    “對。”薑茶頷首:“談談你是怎麽來的。”


    程雪:“!”


    她在說什麽鬼話?


    一時間,被那個腦子有坑的薑茶支配的恐懼感又莫名襲來了。


    “程博士不必這麽疑惑,你一直說是你們創造出的我,我們暫且先不提,不知程博士又是否清楚你是怎麽來的?”


    “你這話什麽意思?”


    程雪是怎麽來的?


    他當然是從他.媽的肚子裏生出來的。


    “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你,其實不是你呢?”


    什麽東西?


    “程博士,不如我再說的直白一些,你也許才是被創造出來的那個人。”


    “不可能!”


    程雪當即否決。


    他腦子中的事情從記事起直到這一刻,切切實實是他經曆過的,不曾有記憶有損的情況。


    “可笑,你這麽信誓旦旦的說我是被創造出來的,怎麽顛倒過來,你就不敢承認了。”


    “因為我腦中有那些記憶。”


    “我腦中也有你的那些記憶。”


    薑茶把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你......”


    “無話可說了?”


    “不要被她影響,薑宴說的都是騙你的。”謝雨薇看到程雪這個狀態,不由的輕蹙眉頭。


    本想指望程雪幫她說服薑宴,誰知薑宴半點不見動搖,程雪倒是被她說的心神不寧。


    “對,你是騙我的。”


    程雪腦子亂糟糟的,本能順著謝雨薇的話說。


    “你說我是假的,就是真,我說你是假的,就是假,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


    “是我找你,你不用為難他。”謝雨薇無奈。


    “就算這件事跟程博士沒有關係,我都尚且可以遷怒,更何況你們兩個狼狽為女幹。”


    “這件事跟雨薇沒關係。”都成這樣了,程雪還不忘記維護謝雨薇。


    看他們磨磨唧唧的樣子,薑茶就煩,分分鍾想把這裏給掀了。


    說是不浪費時間,這一磨嘰又是半天,她怕顧之宴等累了。


    顧之宴已經等的太久了,薑茶從不舍得他受一點兒委屈。


    單是想想,她的心尖都是疼的。


    “行了,謝雨薇要是死刑,你最少判個無期,她要是關個300年,你就要100年起步,自己漁網頂頭,還想替旁人遮傘,你怎麽那麽能。”


    程雪:“......”


    “我們直接開卷考吧。”


    “薑宴!”


    薑茶這突如其來的話讓謝雨薇倏地感到不安,下意識出聲製止。


    “放心,謝女士,我做事向來公平,不會落下你的。”


    謝雨薇:“......”


    “今天你們把我綁來的目的,是因為謝女士的身體,對吧?”


    謝雨薇沉默,程雪則看著薑茶,大概是薑茶剛才的那一番言論,他沒再打斷她,靜靜聽接下來的話。


    “其實,整件事情並不複雜,謝女士的身體有問題,而你們認為我能救她,或者說是我身體內的某種東西能救她。


    不過,一直以來,顧總把薑茶保護的太好,特別是八年前她的突然昏迷,之後,為了薑茶,顧總更是對你們緊追不舍,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你們像是下水道的老鼠,”薑茶看向剛進來時謝雨薇對著的那麵牆:“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一直東躲西藏,直到謝女士的身體急劇惡化,不能再等,就隻好孤注一擲。”


    “是,顧之宴太厲害,如果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我根本就不會去招惹他。”


    謝雨薇從來沒有想過,薑茶會和顧之宴走到一起,會在今後的日子裏,給她帶來如此多的麻煩。


    “八年前,我原是想讓羅婉茹把你帶迴來。”


    謝雨薇想到之前的事情,眸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她沒這個本事。”


    “不,我說的不是你這個人。”


    謝雨薇跟薑茶對視:“隻要羅婉茹能接觸到你就可以,她身上帶有某種東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從你體內取出樣品。”


    “看來,她失敗了呢。”


    薑茶說的隨意,可這一句話又怎麽能說得清她昏迷時顧之宴的絕望。


    哪怕就是眼前的謝雨薇,恐怕也不好受,身體一直在變化,放著希望的羅婉茹不知為何失敗被抓。


    “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你的身體對那樣東西會如此排斥,甚至昏迷來阻擋它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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